晨练结束,是早餐时间,陈风风热情地拉着林与去食堂,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理,最后才聊到林与的事情。
“高三这么关键的时刻,你怎么转校了呀?”
林与不慌不忙地解释:“是县里和一中的对接项目,本来开学初就应该过来的,家里有点事就晚了几天。”
这是实话,只不过对接项目是九爹安排的,以后有没有就不一定了。
“这样啊,”陈风风笑了笑,说道,“虽然我不住校,但也算你室友,要是遇到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他压低声音问:“你带手机了吗?我们加个微信吧。”
林与点点头,光明正大地从兜里拿出手机,就要扫二维码。
陈风风连忙侧身帮他挡住:“食堂有监控的,你小心点。”
林与愣了愣:“学校不让玩手机吗?”
陈风风一脸惊讶:“对啊,你以前的学校还允许学生带手机?”
小县城待遇这么好的吗?
林与说道:“我看段辞在玩,还以为……”
陈风风懂了,提醒道:“学校禁止学生带电子产品的,寝室也会时不时有人抽查。”
“你小心点,被抓到会叫家长的。”
林与最担心的就是叫家长,他怕九爹一来就顺便把他拎回家了。
“好的,我会小心的。”
加完微信两人回教室,撞见出来的陆尤。
陆尤对他们点点头:“早。”
林与笑道:“早。”
他刚想和陆尤说自己名义上的室友是陈风风,转头一看,陈风风已经不见踪影了。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是一个长相严肃的中年妇女,一副久经沙场的老师模样,让人不由自主地敬畏。
还没上课呢,她就沉声道:
“下课时间是让你们玩的吗?是让你们准备下一节课的。”
“把语文书拿出来,预习第十课。”
同学们各个如临大敌,瞬间闭嘴开始看书。
林与乖巧地拿出语文书,认认真真地看课文。
语文老师走下讲台,在教室转了一圈,站在林与身边。
林与小心脏猛地一跳,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语文老师拍拍他的桌子,问道:“段辞不在么?”
林与回头看了眼,后桌空无一人。
他心里一乐,用力地点头:
“对,他肯定翘课了。”
说完,林与仰头看着语文老师,满心期待段辞挨骂。
然而他只见语文老师眉头一皱,接着长叹一口气:
“这孩子……”
“算了,上课。”
林与:???
成绩好就能为所欲为吗?
林与恰柠檬,他也想翘课。
早点找到机缘就能早就离开。
翘课的念头一起,便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下课后,他问陆尤:“段辞翘课老师都不管的吗?”
陆尤点点头,让段辞呆在教室才会出大事。
林与继续问:“那我们翘课的话……”
陆尤猜到了林与的目的,劝道:
“段神不是普通家庭出来的,随心所欲惯了。”
“对我们来说,高考是最公平的一次竞争,需要把握住机会。”
林与似懂非懂地点头。
陆尤鼓励道:“好好学习,才能走出大山,给自己更好的生活。”
林与觉得奇怪,怎么一个两个都让他走出大山?
他们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上课铃就响了。
钟老师拿着数学课本走了进来,他喝了口茶,说道:“做道题开开胃。”
“认得十个手指可以表示多少个数?”
林与低头,看着自己的十指,开始发呆。
十位数?
百位数?
太难了,他不会。
林与扭头看陆尤,陆尤认真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显然有了思路。
几分钟过后,钟老师问:“做好了吗?”
没有人回答。
林与还以为钟老师要开始解题了,双手交叠,背脊挺直,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钟忠。
虽然不会做题,但态度要端正。
钟老师扫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林与的身上。
这孩子肯定不好意思主动说。
“林与。”
全班的眼神瞬间汇聚到了后排。
林与眼皮一跳,慢吞吞地站起来。
他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类直勾勾地盯着,脸颊不自觉地变烫,耳朵也开始发红,险些就要变回原形钻进土里。
“我、我……”
段辞是和钟老师同一时间进来的,只不过一个前门一个后门。
他懒懒地靠着椅背,看着小不点儿紧张的样子忍不住想逗逗他。
他故意说了个错误答案:“3的10次幂。”
“3的……”林与下意识地重复,说到一半连忙改口,“我不会。”
不会就是不会,用不着骗老师。
钟老师笑了笑:“好的,坐吧。”
林与知道刚才的答案是从后方传来的。
他回头,看见段辞百无聊赖地转笔。
“那个,刚才谢谢你。”
段辞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林与。
这小不点儿让他有些意外。
林与以为他在生气昨天的事,开口道:
“对不起,昨天不应该骂你。”
你还是有良知的。
“段辞,你觉得答案是多少?”
“2的十次幂。”
段辞坐下来,一本正经地对林与说:、
“我接受你的道歉。”
林与面无表情:“滚。”
你个大□□子!
他愤愤地转身坐好,还把椅子往前拉了拉。
段辞难得没有翘课也没有睡觉,钟老师叫他回答了好几次问题。
“段辞,你来说一下这题。”
每当这个时候,前排的同学就会回头看段辞。
林与没有回头,椅子突然被轻踹了一脚。
“段辞?”
椅子又被碰了碰,林与不满地回头。
段辞正趴着睡觉,额上冒着冷汗,眉头紧皱,似乎陷入了梦魇。
林与哼哼两声:让你骗我!该!
钟老师又叫了几遍,段辞没有反应,便叫陆尤上去解题。
段辞忽然动了动,睫毛微颤两下,右手握拳,手臂上青筋暴起。
林与犹豫片刻,推了推他:“喂。”
段辞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林与一看不对,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安神符啪叽贴到他额上。
安神符很快就起作用了,段辞紧皱的眉关逐渐松开,手也随意地搭在旁边的空桌。
因为段辞在睡觉,下课时候大家都尽量放轻了声音,更没有人敢往他的方向走。
一早上,愣是没有人注意到他头上贴了张符。
中午的铃声响起,林与打了哈欠,忽然想起安神符还没撕掉。
他转身看了看,段辞还在睡,额间的符纸随风飘扬。
“睡了一早上也够了吧?”
林与小声嘀咕了句,抬手要撕掉安神符。
下一秒,段辞缓缓睁开眼。
入目的是黄色的纸,还有一双乌黑的大眼睛。
林与:!!!
段辞:???
段辞撕掉额上贴着的东西,眯了眯眼。
符?
林与圆溜溜的眼睛充斥着惊吓,再加上惨白的小脸蛋,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段辞生不起气,他皱了皱眉,嗓音暗哑:
“我不喜欢omega,不用搞这种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