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继续保持这样吧，不要善良。”苏曼殊抬起眸，看着他。
男人一双褪去戾气的眸子，一直盯着她，不禁觉得可笑，又觉得有趣。
“你说话怪有意思的，我变得善良一点不好吗？兴许未来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苏曼殊闻言，顺着话问，“在乔先生眼里，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让你伤心的事。”乔远舟直言不讳。
“你心里就没有在乎的人吗？”
她看上去什么都不在意，在过往的岁月里，便是爱过的人也不能在心中泛起一点涟漪？
她很奇怪，是他见过最奇怪的人，最不能理解的人。
她连仇恨都没有了。
“为什么要有在乎的人？”苏曼殊一本正经，有点不能理解。
乔远舟一时回答不上来。
为什么要有在乎的人，在乎的事？
不管是伤心事，还是开心事，都会随之让人产生各种各样的情绪。
只有心里什么都不装着，任这个世界变幻多端，每一幕，每一个人都不能在心中泛起波澜，那仿佛才是真的自由。
“苏小姐洒脱。”他由衷夸赞。
苏曼殊噗嗤一笑，“是你心事太多。”
“你的心事已经解决了。”乔远舟眯眸，神情转而凉薄。
“没有啊，我一直搞不明白，你为何会拜托宫卓卿去找我那个妹妹。”苏曼殊眉眼含笑。
乔远舟的目光不变。
她突然说到这个话题，他神情看不出变化，依旧凉薄，“原来还有让你感到好奇的事。”
“你喜欢我妹妹？一见钟情？可以为她终身不娶，守护着一个你并不了解的人？”
“我喜欢你，我对你一见钟情，我为你终身不娶。”男人的语调起伏不大，略带柔意地把她的话复述一遍。
苏曼殊笑容滞了滞。
乔远舟饶有兴趣，复而捏了捏她的脸蛋，“等回帝国了，我告诉你。”
快了，很快了。
苏曼殊拿开他的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男人扬起眉梢，英俊的面庞闪过几分柔色。
“我不会轻易喜欢上任何人，更别提我不了解的人。”
“最初遇到你，我喜欢你吗？”
他对她只有戒备和警惕。
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看着她和宫卓卿的生活。
他不会入局。
如今亦是。
“我心里装着太多事了，等我把这些事解决之后。”
他或许心里会装下一个人。
看着面前这张多情妖冶的脸蛋，乔远舟重重吐出一口气，微凉的指尖轻触她的额心，“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
这种特别，让他以后想起来也不会忘记。
“你是我见过身材最好的人。”苏曼殊偏开头，他的指尖滑落，落到了她的锁骨处，再往下挑起长裙的肩带......
男人收回了手，便笑，“你不如说我是正人君子。”
“幼稚。”懒得理他了，苏曼殊的目光转向大屏幕。
她看得认真。
乔远舟依旧没有兴趣，他只觉得她的表情更有意思，越看越有意思。
伸手过去要捏捏她的脸，被她避开，伸手过去又揉揉她的脑袋，把她的发型弄乱。
“你是不是有病。”苏曼殊斜眼望过去。
乔远舟点头，“是啊，我有病。”本来就有病。
苏曼殊眯了眯眼，转念想到什么，克制住吐槽。
大屏幕上的画面，短时间内，倒下了很多人。
胜利者们就踩在失败者的尸骨上，双手沾满了无数鲜血，成为这片区域内活下来的最后几个人。
苏曼殊忽地一回头，目光冷不丁又瞧向乔远舟。
他的眼神充满笑意，“他们的过往，就是我的过往，你要不要短暂的心疼我一下？”
“好吧，短暂的心疼你一下。”出乎意料的，女人的回答，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容易。”
乔远舟：“......”
他一时无语，眼里的笑意尽数散去，恢复成一贯的冷硬，看不出情绪，看不出表情。
苏曼殊已经习惯了他的情绪变化，他性格本来就徘徊在冰与火之间，情绪一下子可以很高涨，一下子又很愤怒，冷漠。
她伸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真的很不容易呐。”
...
翌日，新年来临之际。
乔远舟事先声明，他不会过世界上的任何节日，苏曼殊别想安排厨师搞出稀奇古怪的食物。
他讨厌面食和粥。
他拒绝吃年夜饭。
他就要晚餐吃海鲜。
苏曼殊无视他的别扭。
小岛上格外安静，去了躺海滩，在海岸上看到了一艘型号比较特别的快艇。
除非得到允许，岛上的人是没有机会擅自跑出去的，离岛的交通工具，都有专人负责型号登记。
她在岛上生活了几个月，对很多交通工具都印象深刻，因为乔远舟做事精细外加强迫症，不管是游轮，还是快艇，都有统一的型号和配色。
苏曼殊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抬脚走了。
回到餐厅，空旷的大厅，空空荡荡，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甜腻的奶油味。
忽然，传来一阵阵哒哒的脚步声。
“祝你新年快乐哦，姐姐。”
“又是一年过去了。”
“时间好快好快，希望姐姐每天开开心心。”
循声望去。
此刻，天光大亮。
餐厅里，没有外人，时越穿着奶黄色短袖，戴着一顶厨师帽，捧着个托盘在慢慢的走来。
他一脸庄重、严肃，仿佛捧着一个无价之宝，小心翼翼地放到桌子上。
看了眼有些凌乱的厨房。
他脸上黏着几坨面粉。
苏曼殊唇角牵起暖暖的笑，“你下午在烤东西吃？”
“今天不是帝国的新年吗？我想送姐姐一个礼物。”
什么样的礼物最珍贵？
书上说是出自真心，无可替代的。
他不像首领有那么那么多的钞票。
他做一个小饼干都得小心翼翼，避开首领的视线。
不然被发现了，首领会狠狠的批评他一顿。
首领对姐姐的态度......似乎越来越不一样了？
“什么味道的？”女人双眸水光潋滟，笑意浮动。
“香草味的！”时越嗓音软软的，笑容甜甜的。
“稀奇，第一次有人给我做手工饼干。”垂眸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