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阳光穿过门隙毫无遮拦直接打在白梨落眼皮上面,她也没有因此打扰到好觉的继续,只是轻哼一声翻过身继续四仰八叉的换个姿势一个人霸占大床。白梨落迷糊之中展臂在一旁一阵乱摸索。床...被子...空气...嗯!这是什么?摸起来细腻柔软,再往下探去还有些硌手的纹路花式。嗯!不太对。白梨落惶恐地睁大双眼,果然穿戴整齐的沈殊已经蹲着看她睡觉看很久了。“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我睡觉很好看吗?”
白梨落额角青筋微微鼓起,抄起枕头想都没想就往沈殊脸上砸去。“我看看猪睡觉是什么样子的。”
沈殊一向嘴贫,这次也不例外。沈殊接过迎面而来的枕头将它重新扔回白梨落身旁,慵懒说:“一起去给我奶奶请个安。”
这些规矩,不用沈殊说,白梨落自己也知道。新妇嫁进门的第二天要给公婆等长辈敬茶请安。还没等白梨落回话,沈殊又补充道:“要不要为夫替娘子更衣?”
语气很是欠揍,白梨落恶心不过又将刚刚扔回来的枕头再次扔向沈殊,震声大骂道:“滚啊!”
沈殊反应都是被练出来的,还没等白梨落抛的枕头擦过衣角,他自己已经把门一带在外等待了。楚楚进门替白梨落更衣梳洗完就出去了。白梨落猛灌了一壶凉茶降降火气,待心情调整差不多了,才缓步走出房门。抬眼便看见沈殊坐在院前的石凳上撑鄂闭目养神,他身后的桃树开花了,枝叶繁茂的模样惹得花儿也开满满枝。微风细细卷过,花瓣不禁风摧,大把大把地落下积满树底。沈殊身上自然不能幸免带上几抹绯色。沈殊听见开门动静,懒懒起身向她伸手:“整理好了?”
“嗯。”
白梨落低头不敢直接对上他的眼眸。沈殊向前走了几步,到她的面前停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白梨落视线范围内,带着微光,像极了在太阳下发出温润光晕的羊脂玉。“走吧。”
白梨落牵住了沈殊的手,他手上的温度传递过来不仅让她的手也带了些温度,脸上也带了一丝红晕。可能是男女有别的原因,沈殊的温度总是比她热一点。两人携手走到前厅,里面安静的不像话,让白梨落有些紧张,下意识握紧了沈殊的手。“紧张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家长了。我奶奶又不会吃了你。”
沈殊拇指指腹轻轻蹭过白梨落指节,让她放松。沈殊牵着白梨落的手踏进正厅的那一刻,左腿在进门的瞬间顿了一下。怎么会...怎么多人?白梨落并没感受到沈殊的迟疑,一股脑直接扯着沈殊踏进门。待她眼睛聚焦好看见屋内的人后,她承认,她沉默了。“孙儿给祖母请安。给阿爹,阿娘请安。”
白梨落只是乖巧的跟在沈殊后面行礼。沈老夫人看见白梨落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从手上摘下一个品次一看就是上品的冰种翡翠镯就往白梨落手上套。白梨落笑得极甜应谢。侍奉的丫鬟端来茶水,白梨落一一敬茶完之后,沈殊颇有眼力见地将白梨落扶起。“殊儿娶了娘子,就是不一样,盼你真是改了性子别到时候丢了老爷的颜面。”
说话的是赵嫚,沈府三姨娘。为沈道一生了男孩,在沈府也有一定的底气。“姨娘说笑了,自家娘子自然要呵护些。至于我的品性还是我娘子更了解一些,倒是不必姨娘废心来指手画脚了。”
沈殊不温不火的回话,让赵嫚有些哑口。赵嫚的儿子小了沈殊一岁,像沈殊这样不误正业的纨绔子弟,她相信让沈昱礼帮忙打理家业的机会大些。“你!”
赵嫚心口堵上一口气,林婉言在正坐扫过一记刀眼让她不得不闭嘴吃瘪。沈殊是沈府嫡子,即便他在风流不像话头上也有老夫人宠着。“落落,我与你阿娘情谊不浅,你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从前就盼着有个个闺女,今个倒是如愿以偿了,若是殊儿欺负你,尽管找阿娘来,我替你教训这臭小子。”
林婉言牵起白梨落的手上上下下又打量一番更是欢喜这个儿媳妇。“阿...娘”白梨落堪堪改口,还有一些不习惯“夫君他...待我很好。”
白梨落脸红得要滴血。从牙缝挤出来这几个字。林婉言从袖中拿出个锦盒塞在白梨落手里:“这是阿娘送你的新婚贺礼,好生保管着。”
沈家的长辈妯娌差不多都在这了,白梨落跟着沈殊叫了一遍人,大抵也没认清楚谁是谁。“都散了吧。”
众人和老夫人告退后,都各忙各的去了。白梨落刚出门就忍不住大大吐出一口气,回忆起刚踏进大门时那个场景——好几双眼睛都直勾勾落在她身上好像要给她身上看出几个大窟窿。“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么多人。”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那个三姨娘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好人。”
白梨落勉强踮起脚在沈殊耳畔说悄悄话提醒。“娘子果然是慧眼识人。”
沈殊扬起笑颜,鼓掌夸赞。“我说认真的!”
白梨落恨铁不成钢,攥起拳头轻轻往沈殊身上一砸,“听她那话,巴不得我们感情不和睦...”沈殊展掌握住白梨落的拳头待到心口处,白梨落隔着层衣料就能感受沈殊胸腔鼓动的心跳,自己的心跳也跳漏了一拍。白梨落像是受惊的兔子甩开沈殊的手就跑了。两人转转悠悠不知走到哪里,不远处传来了少年清朗的读书声。白梨落本就是无聊更是来了兴致直接循着声音走到了一处别院。正前方白墙已经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更显得郁郁葱葱,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门上黑色匾额上书“雅竹阁”三个烫金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