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一道人影悄悄来到摄政王府后门,来者叩门有节奏的敲了几下。不多时,大门上铁环“当啷”一响,探头出来一个下人,下人上下扫视着眼前戴着兜帽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男女的人。“有令牌吗?”
斗篷下探出一只手,手中是一块金丝楠木牌,木牌上面雕刻着一只欲展翅腾飞的白鹤,白鹤的眼睛是由一颗翡翠镶嵌,闪着莹莹绿光。下人见到令牌赶忙换上一副讨好的神色,点头哈腰的赶紧让人进来。“带我去见王爷。”
兜帽下传出女声。下人在前面带路,余光时不时的瞟着身后之人。他原以为来的人是一名男子,却不曾想居然是一位女子,这女子温婉柔和的嗓音中带着几分清冽,谈吐间一看就是大人物。指不定此人在王爷面前稍微提上那么一句,他也就不用再是守门的小厮了。想到此,他就更殷勤了。兜帽下的成若有些反感的颦眉,这个下人的目光有点过于放肆了,从她进门起就一直贼眉鼠眼的看她。来到议事厅前,下人弯了腰请人进去。摄政王背对着大门,成若进入后,摘下兜帽,走到他的身侧。“王爷。”
摄政王恩了一声,没有将眼神从面前案桌上的京城地图上挪开,成若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地图。他宽大的手掌抚过地图,伸出指尖在京城那一块版图上画着圈。成若默默看了片刻,稍稍后退了两步,接着单膝跪下。“属下前来领罪。”
“怎么?”
“王爷,属下按照王爷吩咐去试探宁贵人...”她轻咬下唇徐徐道,“被牵着鼻子给忽悠了。”
摄政王的手顿住,终于从地图上移开了目光,直直看向她。“本王不是让你去询问春日宴的事,如何能被忽悠?”
说到这个,成若心里也是恼恨,前期沈安宁分明被她压着气势,不知怎的她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变的盛气凌人,完全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成若向摄政王叙述了和沈安宁间的对话,“王爷,属下还未来得及反驳便被尚衣局的典衣叫走了,但是属下回去后,典衣并无事寻属下...这......”摄政王转过身腰靠着案桌,两臂向后伸着撑在桌子上。“典衣啊......那依你如何看?”
“属下认为,是宁贵人使的诈,她已经暗地叛变,至于春日宴上下毒一事,有一个很大的疑点。”
摄政王微磕了眸,成若见他没有打断她,小心的继续道:“宁贵人说下毒的宫女是她设计安排,可是属下所调查到的是淑妃娘娘在春日宴几日前从内务府新领了两个宫女,但是没两日那两宫女又被退回去了。”
“与宫女有过接触的只有淑妃,宁贵人与那个宫女不管从言行上还是神态上,必定不相识。”
摄政王嘶了一声,“你的意思,这个毒其实是淑妃下的?”
“属下个人见解。”
两人一立一跪的僵了半响,摄政王再次出声:“如此看来,本王在皇宫要换个人了。”
成若一惊,背上渗起冷汗。“沈安宁已是留不得了。”
她吐出一口气,原来是说宁贵人......自古皇家人多疑,摄政王也不例外,沈安宁违抗指令数次,现在更是无视命令我行我素,摄政王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年头,这沈安宁就是不能放过的那一个。摄政王唤成若上前,“成若,待你回宫后,交代几个人,处理干净一点。”
“喏。”
皇宫,景仁宫。沈安宁一早就在殿门口张望,张望什么呢。张望慕容承璟过来,然后抱他的大腿,这后宫处处危机,抱对大腿才是真,她才不等摄政王先弃她呢。与其等着先被抛弃,她不如先跑路。她左等右等,临近黄昏,别说慕容承璟了,连个人都没见着。啧,这狗男人果然不可信,早知那晚拉不了勾,也得让他击掌为誓!晚上,她在卧房‘自言自语’,控诉慕容承璟大骗子,负心汉。她知道暗卫在听,但她就是要说!暗卫例行汇报,慕容承璟摔了手中的宗卷,“宁贵人好大的胆子!”
明明是沈安宁这个女人先骗他,嘴上说的倒是真诚,结果呢,扭头又跟人对接上了。既然说他骗子,那他就坐实骗子,跟她耗。等她知道错了,他在去跟她谈。接连二、三日,饶是心大如牛的沈安宁,也终于察觉了慕容承璟是故意不来见她的。她腹诽。啧,小肚鸡肠的样子,怀疑了就来问啊,这么耗着算什么事,她都坦诚相待,底子都扒拉给他了。这日,终于有一个太监向着景仁宫方向过来。沈安宁听到宫女禀报,早早就已在门口等待。来的太监却说:“宁贵人,尚衣局那便传话,宁贵人夏日的衣衫已经做好,但是需要贵人去尚衣局试衣。”
她半信半疑的问道:“为什么要本宫去,不是应该尚衣局送来吗?”
似乎对方对她的疑问准备了对策,太监很快的接道:“回贵人,是这样的,百花宴在即,皇上为各宫定制了新的衣衫,为了不耽误赴宴,试完衣衫她们方便立即修改。”
沈安宁:“......”百花宴?她颇有些无奈的望天。别又是一场黄泉宴。她让太监带路,太监走在她的右前方,她身后跟着两个提灯宫女。灯笼照明有限,只能堪堪照到人的下半身,四周只有几人的脚步声。皇宫地形错综复杂很正常,可是这都走了十几分钟了还没到地方。她不满的叫停,“这位公公,还有多久到?”
太监貌似很热,抬袖抹了把汗连连道:“回贵人,快、快了。”
沈安宁“啧”了一声。然后她们走进了竹林小道,一阵风刮过,两侧竹林深处传来呜呜声。她从脚底涌上一个激灵,搓了搓手臂,缩短了和太监的距离。离开竹林小道后,竹林嗖的窜过一个人影,不出一息又窜了一个人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