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听后,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响头,“小人多谢娘娘的大恩大德!”
“去吧。”
沈安宁抬了抬手,让他免礼。而后,她与闻人复对视了一眼,后者眼里凝结着沉重,“你尽快赶回宫里去吧,那刺客肯定会把在这里看见你的事告诉柔妃,如果被她逮住你偷逃出宫,直接给你扣个畏罪潜逃的罪名,届时谁都救不了你了。”
“嗯。”
从秦二家出来以后,沈安宁一刻都不敢耽搁,直奔承乾宫而去。柔妃那边听说了沈安宁的事,几乎是抑制不住的狂喜,她没想到沈安宁居然回自寻死路!她怎么能够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承乾宫内,小鱼焦急地来回踱步。眼皮一直上下跳动,直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紧张地搓手,“主子,您怎么还不回来啊?”
就在这时,宫外响起了一声凄厉的猫叫。小鱼警惕,赶忙解开绑住侍卫的绳索,冷声警告道:“你最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否则我就算是死了也要拉你做垫背。”
侍卫忙不迭点头答应。他也不傻,自己放走了沈安宁,也是死路一条。侍卫重获自由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了寝宫外,刚刚把门上了锁,柔妃已经带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柔妃娘娘!”侍卫重重跪在地上,惊叫出声。柔妃察觉其中有猫腻,没有片刻耽搁,来到了门前,命令,“把门打开!”
侍卫迟疑了下,硬是没动。柔妃缓缓眯起了眼睛,猜疑,“莫非沈安宁已经逃跑了?”
侍卫不敢回答,只得慢吞吞开锁。他尽量放缓了每一个动作,似乎是想要为沈安宁的回归争取时间。柔妃见他一直磨蹭,耐心耗尽,直接推开侍卫,自己爽利地开了锁。砰!门开了。藏在门后的小鱼激灵了下,心抖得厉害。她警戒。肩头探过来一只手,差点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回头却见沈安宁笑盈盈地立在她身后,小鱼欣喜地差点哭出了声,“主子——”沈安宁纤细的食指抵在唇间,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小鱼立马捂住自己的唇,听话地冲她点头。寝宫内一片寂静,柔妃带人进来后,便招呼侍卫守在门外,自己则是带着宫女直奔床铺那边。她掀开了被褥,见里面空空如也,再试了一下温度。冰凉凉的。显然被窝的主人已经离开很久了。见状,柔妃疯狂地勾起嘴角的笑容,喃喃,”沈安宁,今天可是你自己找死,可不要怪我不念情分啊!“然她还未得意半秒,身后就传来一道略带悦耳的嗓音。“妹妹这大清早的就来掀本宫的床榻,是觉得本宫这张床睡起来更香吗?”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柔妃猛地转身,就见沈安宁满脸笑意地睨着她,表情轻松而欢快,丝毫没有连夜出宫奔波而造成的疲倦。沈安宁懒懒散散打了个哈欠,似乎很不理解柔妃的话,“瞧妹妹说的,这里是承乾宫——本宫的寝宫,本宫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说着,她睨了一眼处于惊愕和愤怒中的柔妃,凑近了点,“奇怪的是,妹妹怎么会大清早的出现在本宫的寝宫?”
她偏头笑了下,“莫不是想要——杀人灭口?”
原本只是开玩笑的话,在场的人听见后俱是一惊。小鱼更是如临大敌一般,冲过来将沈安宁护在了身后,恶狠狠地瞪着柔妃,”柔妃娘娘,我家主子罪行尚未有定论,如果你就敢越过皇上擅自决定我家主子生死,岂不是太恶毒了!”
开口便是意味很浓的指责。沈安宁在心头默默为她比了个赞。不愧是她的侍女,对上谁都不带怕的!小鱼当真没有一点害怕之意,她毫无顾虑地挡在了沈安宁身前。柔妃深吸了一口气,怒气从脚底板直往天灵感蹿。她根本没想到居然连一个小侍女都敢质疑她!“姐姐真是养了条忠心的狗,居然这么护主。”
柔妃将满腔怒火都化作了唇畔那丝阴狠的笑容。意识空间里,容羽薇气得差点蹦了起来,”过分!这个毒妇居然骂这么天真可爱勇敢善良的小鱼是狗!安宁,揍她丫的!“秦夏更是一脸愤愤不平。柳成隐的脸色也已经冷到了极致。小鱼被骂,即便是心中不忿,也因着身份问题不敢和柔妃直接叫板。可沈安宁敢。沈安宁握住小鱼的双肩,将她扒拉到身后,在柔妃挑衅的目光当中,一个巴掌直接甩了过去。啪!极清亮的响声过后,承乾宫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当中。那些宫女侍卫们纷纷低下了头。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见……柔妃白皙的侧脸上清晰地映着一个巴掌印,她愤然抬头,“你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沈安宁揉着被打疼的手,悠悠道,“平时连本宫都舍不得骂一句打一下的人,岂能让你欺负了去?”
柔妃瞪大了眼睛,有些失控,“只是个奴婢罢了!“沈安宁提醒,“你也只是个妃而已。”
“你!”
沈安宁无视她的愤怒,继续道:“本宫有些累了,要睡下了,送客!”
说到最后,一点面子也不留了。柔妃不甘地握紧拳头,暗自压下一腔汹涌的怒火,带人走了。小鱼还愣愣地瞅着沈安宁,还有些回不过神。沈安宁只以为她是被自己刚才飒爽的模样帅到了:”酷吧?“谁知,小鱼却是瘪嘴,一副要哭了的模样,“主子,你刚才怎么能这么冲动呢?我们现在毕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要是柔妃想方设法针对你怎么办?”
沈安宁:“......”这些问题真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沈安宁略感无奈,自从承乾宫内找出那封书信后,小鱼最近动不动就哭。而她最不会的就是哄人这活儿了。沈安宁摆了摆手,无奈地摇头,打断这个话题,“想去看看外面那侍卫还在不在,在的话就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