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每年朝廷上各种祭祀仪式都是需要大象的,孤且问你啊,徐翁,这大象捕捉训化的流程是什么?”
朱载壡并没有理会跪在地上想要辞职不干的徐天赐,而是继续询问道,“应天府当中有养象所,那么顺天府内有什么呢?应天府当中的大象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老臣——”徐天赐自然也是哑口无言,他本就是纨绔之辈,无非就是靠一些权谋而已,落到实处,想要干些实务实根本做不到的。
这也是宋朝以后那些个读书人的普遍现状了,重视理论,而不再重视实践,这点是要不得的。
“徐翁这个也说不出,对吧——”
朱载壡脸色变得有些黯淡,而后更是摇了摇头,像是对这徐天赐的反应很是遗憾和失望,“唉,孤替徐翁再说说吧。”
“这无非就三个衙门嘛。”
朱载壡伸出手指,环视了一圈周围,而后稍稍抬高声调,“驯象卫,养象所,象房。”
随着朱载壡将这些个衙门名称报出,他的手指也伸出了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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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在那广西南宁专设驯象卫,各地土司都会进贡大象,而这驯象卫就是负责收集并且起到一个中转点的作用,与此同时那些个象奴也是从那些个土司的领地当中招募而来的。”
“至于那养象所,则是设在应天府了,归属你们这南京锦衣卫管辖。”
这养象所的规模也是不小的,这六所都不是百户所,而是千户所,由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规模了。
这单单象奴就有六十人。
要知道这些能被称得上象奴的都不是当地人。
而是广西等地那些熟悉大象的猎户组成的,他们大都是后世的彝族、傣族。
与那明朝后期依仗的狼兵算得上是同源了!
至于最后的象房,位于宣武门西城根,则是那些训练好的大象最后的归属了。
他们将要承担着不同的用途,或是上朝,或是驾辇,或是祭祀,或是驮宝,又或是跳舞。
没错,大象还要会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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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这徐天赐可只是其中一支啊,这南京城,不,这应天府当中可不止其中徐天赐一支血脉啊。
想到这,朱载壡的心思当即就活络了起来,这徐天赐作为个体,那么是可以完全被剔除掉的。
因为这徐氏家族可以再选一个当整个南京锦衣卫的发言人即可。
“徐翁啊——”
朱载壡的声音再次响起了,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是那种和缓的感觉,而是带着些许的玩味。
这一抹玩味被所有人都感知到了,因为太明显了。
这跪在朱载壡对面的徐天赐自然也就感知到了呀,他那颗心已经沉在谷底了。
“你的长侄——”
朱载壡的这话一出口,徐天赐那身子直接一软,径直朝着一边靠了过去。
好在这徐天赐本就是跪着的,这一下子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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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载壡就这样冷冷地看着,虽说他距离那徐天赐最近。
但是他没有一点要伸出手的意思,他只是这样蹲着,眼中看着徐天赐,心中的厌恶之感很重!
这帮子撩袍端带之辈,受了一点点的挫折就受不了了,真是饭桶!!
想想自己,在大半个粮仓被烧之后,还是坚持着,还是面不改色,这帮人真是没用的家伙!!
“让孤想想啊——”
朱载壡打算再次戏弄下这徐天赐,因此将整个语速放得很是缓慢,“徐鹏举对吧。”
“对,孤记起来,是徐鹏举啊。”
此刻,朱载壡的脸上露出了刻意做出来的的惊喜,“孤记得此人啊,这人性子不够啊,之前那鲍安在的时候,这徐鹏举就不咋样呀,不过,他这年龄还不错,比徐翁啊,你年轻。”
“诶诶——”
这时候,朱载壡才做出像是刚看到徐天赐摔到的样子,脸色变得有些惊讶了,“徐翁啊,你怎么现在连跪着也要摔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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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徐翁啊,这身体可一定要保持住啊。”
“你看看吧,这南京锦衣卫的事务啊,你什么时候能交接一下,给你侄儿做做嘛!!”
朱载壡顺势将自己最终的目的给提了出来。
这一下,周围的所有人也在这一刻明白了,看来这徐天赐确实是失了宠的。
不过这不代表整个徐家失去了势力,只不过代言人换了一个而已。
“殿...殿下——”
原本摔到在地上的徐天赐,此刻的眼中充满了震惊,他怎么会听不出这样的话。
一旦自己这个都指挥使的实权丢掉了,这徐鹏举会不会压迫自己家人啊。
虽说有着自己在,这徐鹏举应该是不敢的,但是这位子丢掉之后,让自己的后辈再难以翻身了。
就在徐天赐思绪万千的时候,朱载壡又是一番话出口,让徐天赐的整张脸都变得一片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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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啊,徐翁啊,孤呢——”
朱载壡看向这已经自己重新跪直身子的徐天赐,摸了摸下巴说道,“你好像把人家长侄的东园给占了去??有没有这件事啊??”
“啊,殿下,绝无,绝无啊!!”
徐天赐怎么可能会承认这一点,若是连东园都没了,那么自己这半辈子努力的结果还有什么啊!!
“噢噢——”
朱载壡轻轻点头,这时的他,还不想太过于为难徐天赐,毕竟这狗急了还跳墙呢!!
本来啊,这朱载壡想着直接一撸到底,把徐天赐等人迁移到那板仓祖墓和燕子矶一带,这样可以直接消除掉后患!!
不过,现在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啊,已经撸掉了他的官职,若是将他的住所也一并撤掉,那么激起的反应就太大了。
“嗯嗯——”
朱载壡想到这,自然是顺着徐天赐的话圆了下去,“徐翁的话嘛,孤自然是听得,那些个市井当中的传言啊,不当真不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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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这谣言可恶啊。”
朱载壡重新站起身来,却也没有管那还跪在地上的徐天赐,他拍了拍膝盖,环视一圈说道,“孤觉得啊,这南京的锦衣卫啊,也该增设一个监狱嘛!!”
朱载壡没有说诏狱,而是说出了监狱两个词,但是明眼人一听,其实就已经明白了,这是挂羊头买狗肉呢,还是暗度陈仓之策啊。
“孤之前看那香林寺就已经很不错了,之前是那应天府的捕班快手操持着,这到底有些不正规嘛!”
“孤想着嘛,就由这南京锦衣卫出面嘛,在此基础上建设监狱嘛,至于这编制嘛!!”
朱载壡稍稍迟疑了片刻,便直接开口道,“这样吧,增设百户五人、总旗五人、校尉百人,其中这门卫要占掉一半,再招募那皂隶四十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