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起,京城里一片安静。
百姓们都默默的躲在屋内,这场皇位之争终于落下了帷幕。
赵丞相穿上官服,整理好衣袖。
他站在门外的时候,身后的丞相夫人正在安静喝茶。
而一街之外,那柔弱的外室被人捂着嘴,一张草席丢去了城外乱葬岗。
“老爷,那孩子我认了,可是,连素受的苦,我却不能忍。”
丞相夫人话里有话,赵丞相颓下肩来,他沉默良久,才开了口。
“她是个好孩子,我会保住连素的。”
赵丞相在太后身边留了人,赵太后昨日说的那些疯话,只字不漏,全都被他们知晓了。
丞相夫人险些绞碎了帕子,她已经很对不起连素了,现如今,那赵太后竟然异想天开,要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一旦孩子没了,那赵连素只有一个死字!
丞相夫人冷笑一声,既然命数已定,那赵太后不如疯了算了。
看着赵丞相离开的背影,丞相夫人垂下眼来,让身边的人将信送去了安阳候府。
恩爱夫妻,当真两不疑吗?
丞相夫人看向窗外,被外头的人传唱久了,这话她自己都快信了。
长安巷的谢家府门禁闭。
谢知安摇着扇子,阿桃趴在一旁书桌写信。
“兄长,你说城主姐姐收到信是不是很开心?”
谢知安拿扇子不痛不痒的敲了下她的头。
“你城主姐姐忙着呢。”
“臭兄长!不许打我头!城主姐姐说了,这样容易长不高!”
阿桃气鼓鼓的,谢知安轻笑出声。
“行了,前些时候,你城主姐姐送了年礼过来,里面放了不少好东西给你。”
阿桃眼前一亮,也顾不上写信了,连忙往外跑去。
而一旁安静的谢知书放下了手里的笔。
“兄长口中那位城主,书真想去看看。”
谢知书有些羡慕,他偏爱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放心吧,到时候有你去的!”
谢知安这话没说错,他是谢家大公子,将来的谢家掌权人,去荒城这件事,恐怕将来只能交给谢知书了。
只可惜谢知安这只狐狸到底是没算清楚,这一趟过去,谢知书直接就不回来了。
问就是,荒城好东西太多了,他谢知书被迷了眼,上头了。
伴随着午时过去,登基大典终于结束。
洛盛端坐在龙椅上,面上不悲不喜。
他定下的皇子妃直接封了皇后。
而赵连素,不,赵连清也成了四妃之一。
给足了赵丞相面子。
君臣相和,旁人却明白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
赵丞相真的能安分下来吗?
洛盛抬了抬手,掌事太监宣了退朝。
他铁青着脸回到了上书房。
“国库怎么空成这样?!”
旁边的大太监忙让他消消火,只有洛盛越发烦躁。
这皇帝当的和空壳有什么区别!
若不是老皇帝的税收还能支撑一段时间,恐怕他刚坐下就要面临两难境地。
“看来,赵丞相手上,有不少好东西啊。”
洛盛沉着声音,只有旁边的大太监明白,他这是气急了。
“国库恐怕都要改赵姓了!”
洛盛握紧了拳头,而远在荒城的虞商商也没想到,这事居然被洛盛推在了赵丞相身上。
若是赵丞相知道,恐怕要吐血三升。
荒城,绣坊。
大荒离京城远,况且在荒城百姓的心里,他们只听从城主的话。
所以这一大早各家的女娘们就起来了,各个收拾的干净利落,打算去绣坊。
“婶娘?”
“是春花啊,你也去绣坊?”
春花是个寡妇,家里郎君病没了,走的时候千般不舍,春花自个也立了誓,一定顾好孩子。
没成想碰见了杀千刀的雷大虎,险些活不下去。还好有城主在,发了救济,过活了这个冬日。
“婶娘,只要我这手艺能赚钱,我们家二子明年也能读学堂!”
春花笑了起来,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疲乏。
“就是就是,等拿了银子,好好过日子!”
婶娘也抹了吧泪,两个人携手往绣坊走去。
程双双心思细,她去准备要用的针线。
成沅负责记录,本事不白学,等将来学成了,每个月给绣坊交出来两样东西极可。
而虞商商也同成沅和程双双商量了,到时候绣坊的收益全归她们二人。
成沅更是骄傲极了,往日里看兄长去上工,她羡慕不已,没想到转头自己就绑了粉色的布条。
“双双姐,今日的绣法还是简单些?”
程双双点点头:“她们第一次这样绣,简单的好些。”
两个人说起话来,偶尔有人来了,就笑着打了招呼,记录名册。
绣坊热火朝天起来,虞商商又起了别的心思。
李横的矿石采的差不多了,虞商商干脆让他带着人,在城里兴起土木。
那绣坊和工区都是简单建造了一下,之前勉强用还行,现在却不成了。
虞商商有意让荒城成为将来的商贸之地,所以整个城内的建造还需要规划一下。
荒城百姓现如今住在城西和城南这一块。
城北和城东空了出来。
虞商商将城北当做了工区,况且玉石矿和铁矿都在那边。
这是荒城的重中之重,所以虞商商让诸葛悟协同李横,垒起一片高墙。
又安排了专人看着,到时候荒城的兵训好了,就交给他们。
虞商商心头一松,洛渊眉头皱起。
“阿渊,怎么了?”
洛渊看着手上的信件,抬起头来。
“洛盛登基了,他现在打算清理一波人。”
虞商商一愣,按道理来说,洛盛刚刚登基,不至于这么急匆匆的。
“国库空虚,他着急了。”
“现如今只能从别人身上拿走一些了。”
虞商商听懂了洛渊的弦外之音。
既然国库没钱,那就从有钱的地方拿到钱。
比如说,之前的一些贪官污吏,这些人手底下,可藏着不少的东西。
“洛盛这么做,恐怕京城又要变天了。”
洛渊看着下属送来的名单,眉头一挑。
“对我们而言,倒不是什么坏事。”
虞商商歪着头看他。
“阿渊的意思是,咱们这里,恐怕要来不少的人了。”
“不仅如此,商商的学堂不是正缺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