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太公？”池鱼拧眉，好奇地问：“这人谁啊？牌位竟然立在正中间。”
池鱼说完，见迟迟没人回复她，好奇的扫了眼身边的人，却发现大殿内的人神情一个比一个凝重，尤其是范无救，几乎已经将难以置信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范无救没注意到池鱼的视线，他侧首看着谢必安，低声道：“老谢。”
谢必安短暂的沉默了两秒，冲范无救投去一个宽慰的眼神，继而问故渊：“冥王大人，要将东方鬼帝带来见您吗？”
东方鬼帝？
传说中的五方鬼帝之一？
池鱼瞠目结舌，瞬间了解了为什么大殿里的鬼表情都那么凝重。
一个常年掌管一方亡魂的鬼帝，竟然私建庙宇，还私联人界，和人类一起谋害人命！八壹中文網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恐怕整个冥府都会为之动荡吧。
范无救闻言，还不等故渊回答，难得的不合规矩，抢着说道：“这、这之中恐怕另有隐情吧？蔡大人他为人亲善，任命鬼帝以来从未出过差错，他怎么会……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再说了，谁会在私建的庙宇里摆放自己的牌位啊，还这么明目张胆，这不勤等着被抓呢吗？蔡大人他好歹也当了四百多年的鬼帝了，他怎么会做这么糊涂的事儿呢？”范无救扯着嘴角，笑的僵硬又难堪，他撞了一下谢必安的肩膀，像是寻求认同一样问道：“你说是吧，老谢。”
“是或不是，抓来审审就知道了。”
谢必安永远是理智的，他抬眸看向故渊，见他与自己对视了一下，瞬间明白了故渊的意思，稍稍颔首，继而带领数名鬼差离开大殿。
待谢必安几人离开后，故渊也带着池鱼离开了庙宇，只是这是这次他们没回家，也没回公司，而是直接过了奈何桥，去了一个连池鱼都从未涉猎过的地方，酆都大帝宫殿。
宫殿整体看来有些类似于古代皇帝上朝的地方，但却更加宏伟、气派。
池鱼端坐在宫殿最高处的椅子上，身边坐着的是故渊。
她任由故渊抓着她的手把玩，却第一次没心情去欣赏这奢华的宫殿。
片刻后，以谢必安为首的鬼差们押着蔡郁垒走进宫殿。
为首的谢必安双手抱拳悬于胸前，微微颔首，沉声道：“冥王大人，东方鬼帝蔡郁垒已经带来。”
池鱼垂首，越过谢必安看到了站在他背后的老者。
老者看起来六十出头的模样，身穿一袭黑色长袍，宽松的衣襟上用金线绣有精致的花纹和暗红的火焰图案。
他发丝全白，眉心有一点朱砂痣，苍老的脸上噙着温和慈爱的笑，怎么看也无法将他和谋害人命的歹徒联系到一起。
“冥王大人。”蔡郁垒率先开口，弯腰，恭敬的唤道。
这一刻，池鱼突然就明白为什么范无救刚才那么难以置信了。
如此温和的一个老人，这事儿不管摆在谁面前，恐怕都没那么容易让人相信。
故渊右腿弯曲踩在椅子上，胳膊肘抵着膝盖，手指撑着太阳穴，薄唇轻启，语调悠悠的说：“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正如大人您看到的那样，近来发生的那些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
在蔡郁垒开口前，范无救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
如今听蔡郁垒自己都这么说了，他眸光一暗，失望的低下了头。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我需要那些不入轮回的鬼魂，我要用他们炼制丹药，为一个将死之人续命。”
蔡郁垒稍稍垂眸，嘴角的笑容依旧温和，只是那双浑浊的眼睛，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这件事你做了多久了？”故渊低沉的嗓音很是漠然。
“记不清了，不说三十年，也有二十年了。”蔡郁垒抬眸，唏嘘似的长叹了一口气，“前十几年，我都是自己去抓那些无法入轮回的鬼魂炼制丹药，后来渐渐地，鬼魂不够用了，我就不得不另辟蹊径，修建庙宇。
我修建庙宇一方面是为了信仰，我需要更多的神力来炼制丹药，因此我也需要更多的信仰为我增添神力，另一方面，我也可以通过前来朝拜的人了解到到底那些人有自杀的念头，我再针对性的对这些人下手，让他们早些自尽，这样也好收集更多的鬼魂。
再后来，庙宇似乎也不够用了，那些自杀的人还是太少了，所以我就将目标放在了引导威胁上，我通过观察气数，将软件精准的投放到气数低的人的手机上，再去威逼利诱让他们自杀，而那个白邱，我看中他也是因为他电脑技术不错，外加他自身胆小怕死，贪得无厌，这才成了我手下最好用的一把剑。”
“说来那个白邱也是好笑，起初他对我是毕恭毕敬，不敢多言，时间一久，见我确实没什么脾气，竟然也敢对我发火动怒了，哦对，他还威胁我来着。”蔡郁垒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到底是一个无知小孩啊。”
“蔡郁垒。”倏然，故渊沉声说道：“你知道我想听的是什么。”
蔡郁垒瞳孔微颤，他缄默许久，低声说道：“倘若我不肯说呢，您知道的，我不怕魂飞魄散，也不怕疼，那些处置厉鬼的手段，我都不怕。”
故渊嘴角一扬，垂眸看着蔡郁垒，淡淡的说：“你在质疑我的手段？”
话落，大殿里的鬼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
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故渊噙着笑风轻云淡的说话。
他若是语气冷戾阴狠到还好，那样肯定会因为怕麻烦给你个痛快，可他要是用这种悠悠的语调和你说话，就证明他现在心情不错，有的是耐心陪你玩，那你接下来要面临的，远比刀锯地狱里的惩罚还要可怕千倍万倍！
“卑职不敢！”蔡郁垒浑身止不住的一颤，弯腰，尽可能藏起眼中的惶恐不安。
“不敢？我看你倒是敢的狠。”故渊轻笑了声，放下长腿，倾身，眼神晦涩不明的看着蔡郁垒。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蔡大人你是不是有个女儿如今正在冥府当职？你不怕魂飞魄散，就不知道你那个女儿，她怕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