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说话，又猜他心思，“那两块各一半。”
说完从墨无鸣手里接过油纸包，用油纸包着将糕点撇成两半，本就小巧精致的糕点，一下变得更少。
空气中多了糕点的香甜气息，盈盈绕绕地，也安抚着各自心里的怅然。
两人分食两个半块糕点。
明明两小口的量，硬是吃了好久…
叠音想到自己被抢走的储物袋，里面还有没吃完的溏心斋糕点。
为殷京语把脉过后，刚刚因糕点安抚的心，又提了起来。
大师姐、北羽、司明，三人都在打坐调息养伤。
求救目光只能投向岩石上坐着的背影上，“墨师弟。”
她轻唤一声，也许声音太小，那道靛青身影并未转身。
“墨师弟…”
“公子，好像有人叫你。”林亦扇听着了，扭头看了眼抱着殷京语的叠音，她神色紧张，眼里都是焦急，估计是殷京语受了重伤。
她抿了抿唇角上的糕点屑，提醒墨无鸣，“叠音好像在叫你。”
“是嚒？”
墨无鸣像是没听见，并未朝身后分出一个眼神，只慢条斯理地用手帕一点点擦拭指腹上的残渣。
林亦扇嫌他磨蹭，一把夺走，几下帮他揩完手，又折好放回自己袖子里。
“墨师弟，我有个不情之请。”
背后又响起叠音的说话声，语气里都是羞以启齿的难堪，又不得不提。
“能不能把你储物戒里的蛇欲果分一些给我，京语师兄受了重伤，需要蛇欲果熬汤续命，还有能否借一下你的聚灵衣与你先前挖的灵草。
等我用聚灵衣加快调养，挖了灵草就一并还你。”
“……”
难怪他装听不见。
林亦扇有些后悔多嘴提醒他了。
他们被洗劫一空，可不得惦记墨无鸣的储物戒。
还要熬药，岂不是还要用她的砂锅？
以后估计是不能拿来煮饭吃了，有药味。
“聚灵衣和灵草可以借给你，只是蛇欲果的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打坐的三人，皆听清了谈话内容。
但都很默契的未睁眼。
蛇欲果是宗门任务，本就被咬过不剩多少，再分给叠音，分量就不够了。
那就意味着任务失败。
“我…”
叠音将目光转向大师姐，又移到北羽和司明身上，沉默其实就是对她的回复。
他们是不肯的。
“可是…可是，如果没有蛇欲果疏通因受伤而淤堵的经脉，那么他以后的修为就难以精进。”
她神色凄哀，说话有些呜咽，“京语师兄，很大可能就只能止步于此…”
修真界的残酷就在于此，争不过没机缘，不幸殒命受伤也只能顺应天命。
无一例外，都是如此。
小队除了墨无鸣没有损失。
元若澜、北羽、司明，包括受伤的殷京语和叠音，全被洗劫一空。
连御剑的灵剑都没有了。
众人的沉默，让气氛陷入死寂。
而背后的小声啜泣声，宛如一场生离死别。
但世间的喜悲并不相通，林亦扇被哭得心里发毛，回头偷看一眼，觉得他们这对有情人好可怜。
不过她爱莫能助，只悄咪咪地问墨无鸣。
“什么是蛇欲果啊？”
“就是你吃的白色果子。”
“啊？是那个果子啊。”林亦扇有些意外，她吃了快两个月，现在才知道它的名字，“能疏通经脉，我怎么没感觉啊。”
“你是凡人，吃了顶多是疏通筋骨，让你能走快点，跑快点而已。”
对上墨无鸣的戏谑眼神，林亦扇只凶巴巴地瞪他，但没同他吵架拌嘴。
“他修为是什么阶段啊？”
“筑基初期。”
“……”看样子有点低啊。
修为止步的话，那以后不就一直这样了？
林亦扇觉得殷京语有些倒霉，又想起在姑射城的事。
思前想后一番，她将墨无鸣拉到山洞外，有些踟蹰，憋了会终是开口，“公子，我们再回一趟蛇洞吧，我帮他们再摘一颗蛇欲果。”
“凭什么？”
墨无鸣不爱管闲事，而且他们若能轻易摘回蛇欲果，事后肯定会引起怀疑。
他最初也以为是蛤蟆草被虺蛇当成同类，却忽略了她心脉里的净祟玉莲台。
这件事除了几位峰主和了玉剑尊知道，对外都是秘密。
“我到姑射城的时候都没人肯搭理我，就是叠音和殷京语带我来找你的。”
林亦扇说明原因，又问：“你愿意陪我跑一趟吗？”
他要是不愿意，她也算尽力了。
墨无鸣未拒也未应，“在里面怎么不说？”
“万一果子没有了呢？岂不是白逗人啊。”她嗔他一眼，有片刻无语，他情商怎么比她还低。
“……”
跑一趟没什么，就是不能照实说，墨无鸣想了下，又多看了蛤蟆草两眼，然后抬腿进了山洞。
似笑非笑的眼神，盯得林亦扇有些不舒服。
没过一会人又走了出来。
“走吧。”
她有些懵，“去哪？”
“去拿藏着的法宝。”墨无鸣掐诀念咒，御剑而飞。
“……”他还有私藏？
林亦扇有些佩服他的心思，不过等到了洞穴入口，才明白他是为什么。
“帮人就帮人，还说什么拿法宝。”
“你这人有时候就是有些别扭。”
“你想让人都知道你不怕虺蛇的毒气和毒液，然后被扒皮抽血炼丹？”
墨无鸣的话，让林亦扇明显一愣，她是差点忘了。
跳下护羽剑，面带犹豫道：“…他们不会那么坏吧？”
“谁又说得准呢？”
他好笑地看着她犯难，又恶劣地补上一刀，“如果殷京语受的伤不需要蛇欲果，需要的是你解毒的血，你觉得她会放过你吗？”
人性阴暗面经不得考量。
几面之缘的人怎么比得上自己的爱人呢？
本就不多的同情心，散了个七七八八，林亦扇改了主意，“算了，我们回去吧，生死由命，富贵在各人。”
转变速度太快，墨无鸣不免失笑，“你啊你啊，可真没原则。”
他被她又白了一眼，赏了她一记手壳敲，“又开始主仆不分，走吧，等会就说引虺蛇到泾山，就是因为我们偷摘了蛇欲果。”
“对噢，你可真有办法。”八壹中文網
林亦扇捂住脑门儿，疼痛表情因他的话变成了得意笑脸。
只是这抹笑过于惑人迷眼，让墨无鸣起了坏心思，一个抬手就将她推进了出气洞。
“啊——墨无鸣，你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