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去?”
或许是刘兰花心里有鬼,婆母的声音在她听来怪瘆人的。
“割、割猪草,对对对,割猪草。”
刘兰花的眼睛四处打转,看到猪圈外的几个竹篓时忽然灵机一动,跑过去背起一个,抱起一个,为自己刚刚鬼祟的行为找了个借口。
“这些天三丫跟我抱怨呢,说她一天三趟往河滩边跑,跟小姐妹玩的时间都没有了。”
刘兰花一副慈母相,“我就想着今天帮她把猪草割了,让她松快一天。”
“是吗?”
卢苗氏冷笑一声,老刘家家风不好,向来不把姑娘当人看,偏偏刘家的这些女子都死心塌地向着娘家,可以说刘家的男人,都是靠这些嫁出去的姑娘的补贴活下去的。
刘兰花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骨子里也有些轻视女儿,要说刘兰花心疼女儿帮女儿割猪草,卢苗氏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也难为你有这份心思,既然这样,今天咱们家这几个畜生的伙食就由你解决了,再过俩月这几头猪就要宰了,可不能掉膘,你割的猪草分量一定要足啊。”
说着,卢苗氏又递给刘兰花一个筐,不是要割猪草吗,那就割个够吧。
“诶。”
刘兰花咬碎一口银牙,僵笑着接过了竹筐,然后步履沉重地朝屋外走去。
老太太显然是不会放过她了,她要是没有割够足够的猪草回来恐怕逃不过一顿训斥,割猪草需要时间,从家到河滩边的山坡一来一回也要好长功夫,她还得在天亮猪吃一顿饭的时候赶回来,哪还有时间回家一趟呢。
刘兰花想着,她还是得再选一个机会,偷偷溜出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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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儿,今天就做这么点儿吗?这才能卖多少钱啊?”
江白娥看着女儿今天做的饭量,忍不住嘀咕了两句。
“以后这买卖还能做下去吗?”
江白娥忍不住叹了口气,既然都有了第一个研究出配方的人,肯定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到时候猪下水的做法人人都会了,又有什么好稀罕的呢。
“走一步看一步呗。”
卢秀玉摇了摇头,眼底透着一抹愁绪。
“不过在我昏迷的时候梦到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么一个方子,猪下水卖的不好,我就卖别的。”
她扯了扯嘴角,这幅表情落在旁人的眼里,就是强颜欢笑。
卢宝宝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她不知道自己眼中的堂姐到底哪一面是真的,堂姐看上去很愁,可卢宝宝觉得一切好像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为什么要为难自己总量不高的脑细胞呢?
卢秀玉将一些干净的碗筷放到空桶里,等灶头上的饭蒸熟后就要出门了,她轻哼着小曲儿,余光看着一道纤细的身影翻出后院的篱笆,消失在视线中。
“老大媳妇,你看着火,我去趟茅厕。”
不止卢秀玉一个人注意到了,卢苗氏放下手头的活儿,随意用抹布擦了擦手,然后接下做菜的围裙匆匆走向后院。
卢秀玉低下头,从卢宝宝的视角,正好可以看到堂姐越发上扬的嘴角。
忽然有了金枝欲孽的氛围怎么破,t-t这是为难她这个小笨蛋啊。
*****
“不是说好了不要来三档口这儿摆摊吗,昨天大房那个丫头都看到你们了,幸好她没认出你们,要不然现在我也不能好端端站在你们面前了。”
刘兰花拦在了她娘家村子进入三档口的必经之道上,她来的时间正好,守了一会儿就等到了她娘家兄弟和弟媳妇。
这两人正是昨天和卢秀玉抢生意的那对夫妇,男人的长相和刘兰花有两三分相似,不过他的嘴唇更薄一些,嘴角有些歪,看上去吊儿郎当的,有些不太正经。
“你们赶紧回去吧,那个丫头鬼精得不行,昨天阴阳怪气说了一句话,已经让家里人有些怀疑我了,你们以后别过来,他们找不到证据,也不能说方子是我透露给你们的。”
想到昨天今日婆婆看自己的眼神,刘兰花就打心底犯怵。
“姐,你让我们回去,我们回哪儿去啊?”
刘兰花的弟弟压根不想走,昨天的大丰收让他尝到了甜头,一心认定官道档口这儿人气旺,是个做买卖的好地方。
“姐,家里等着用银子呢,你帮不上忙也别扯后腿啊,行了行了,你赶紧让开,别挡着我做买卖,那卢家人就算认出我了又怎么样呢,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供出来的,这毒火泡漫山遍野都是,还有那山根(姜)和元葱(大葱),也不是你们三档口独有的东西,只不过以前从来没人想到把它们当调料用呗,现在她卢家丫头想到了,就不许我刘家人也想到这一点吗?”
刘小弟觉得自己这个姐姐腻腻歪歪的,净扯娘家人的后腿。
“我扯你后腿?”
看着弟弟弟妹不耐烦的样子,刘兰花的心都凉了。
对于娘家人,她可以说是掏心掏肺了,要不然也不会把家里的私房钱全贴娘家人身上,前些天她娘偷偷来找她,哭着对她说家里兄弟生了孩子没奶喝,说几个大侄子要相看亲事却拿不出彩礼来,问她要十两银子周转周转,刘兰花哪还能拿得出这笔钱呢,只能把歪脑筋动到了卢秀玉的生意上。
之前卢秀玉做菜也没避开他们,猪下水要怎么清洗,该加什么调料去除猪杂的腥臭味……可以说家里的每个人对这些步骤都是了然于心的。
刘兰花也是愤愤不平,觉得猪下水不是卢秀玉一个人的东西,大丫头能做猪下水拿去买,现在她知道了步骤,为什么她就不能一块做猪下水卖钱呢?
再加上唐定元的事,她一时冲动,在她娘再次跑来向她要钱的时候直接将卢秀玉做猪下水的方子交给了娘家人。
不过刘兰花还是有点理智的,她知道一旦卢家人知晓她娘家也在做这门生意肯定会怀疑她,于是在将方子交出去的时候她曾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去县城街市摆摊,不要让卢家人撞见。
刘兰花想着,她娘家人买的是县北肉档的猪下水,也不在三档口摆摊,怎么都不能说她抢婆家人的生意吧。
可惜啊,任凭她想的多么周全,摊上了一群不体恤她的娘家人,为了省时省力直接跑到卢家人的眼皮子底下做买卖来了,刚挣了一天钱就被卢秀玉发现。
好在卢家现在还不能确定卖猪杂的人就是她的娘家人,只要把人劝走,再也不出现在卢家人面前,她吃里扒外的事情就不会被人发现。
“二姐,你再拦下去,桶里的菜都要凉了,要是卖不出去你赔钱给我吗?爹娘半夜出发去县北买猪下水,天亮了才回到家,一来一回两三个时辰,千层底都磨平了一层,他们买点下水容易吗,你要是再拦着,你就是不孝,该天打雷劈。”
说着,刘小弟直接伸手推开刘兰花,然后和他媳妇推着推车绕开她前进。
“怎么是爹娘去买猪下水呢?那么远的路,大嫂二嫂她们干什么吃的?”
刘兰花不顾自己摔开花的屁股,忍着痛质问。
她是个孝顺的闺女,一听猪下水居然是自己老迈的爹娘买回来的,当即就不高兴了。
“你是嫁出去的闺女,家里的事和你有关系吗?”
刘小弟不耐烦她的拉扯,粗鲁地再次将她踢开。
猪下水的生意让刘家人尝到了甜头,昨天一天就挣了两百多文,要是每天生意都有这么好,他们就不需要刘兰花每次十文二十文的接济了。
“小弟、小弟!”
刘兰花捂着被踢到的小腿,疼得站不起来,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以前问她要钱的时候,弟弟怎么想不起来她已经是出嫁的女人了。
“哼。”
刘兰花抱着伤腿百思不得其解,忽然间,一道阴影挡住了她,刘兰花抬起头就看到婆婆站在她身后,面色铁青。
完了!
这是刘兰花心里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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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来迟了,都怪你姐拦我们那么长时间。”
刘小弟和媳妇赶到档口的时候,卢秀玉已经摆好东西开始售卖了。
今天经过的车队很多,档口的树荫下,茶水铺里挤满了歇脚的行人,刘小弟还看到了好几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几个丫鬟婆子在生火准备自己动手做饭,边上一些护卫警惕地看着四周,马车里似乎是富贵人家赶路的女眷。
这样的人家也不会买外头这些不知道干不干净的吃食,刘小弟看了几眼大户家娇俏漂亮的丫鬟后就收回视线,抓紧时间把自家的摊子支起来。
“酸辣猪杂五文钱一碗,红烧大肠九文钱一碗,各半儿八文钱,好吃大碗,快来买呦。”
刘小弟扯着嗓子吆喝,再次把一些客人吸引过来。
“味道闻起来差不多,这家好像还更便宜一些呢,不如买这家吧。”
“给我来一碗酸辣猪杂饭,多给点饭。”
“我要红烧大肠,那家的小姑娘吃的可真香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吃。”
很多跑商的人其实并没有太多钱,他们的银子大多都变成了货物,只有等货品运到目的地,卖出去后才能变现成财富。
因此在手里的现钱有限的情况下,能少花一文也是好的。
当然,也有些人不计较这一文两文的差距,纯粹觉得乖宝吃的香,就想吃喝她同一个锅里盛出来的饭菜,于是依旧留在卢家的铺子里,不过这样的人还是少数。
“姐,我们真的不降低一些价格吗?”
卢宝宝有些沉不住气,昨天生意那么不好,堂姐还是给了她十文报酬,今天要是持续昨天的情况,这工资她都不好意思收了。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卢秀玉睨了眼刘小弟夫妇,气定神闲地做着自己的买卖。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刘小弟带来的那些饭菜基本上都卖光了,还剩两三份的样子,要是再来一个商队,可能很快就能撤摊回家了。
今天又是两三百文的进帐,刘小弟两口子乐呵呵地数着钱,将其中三四十文钱昧下,放到衣服的夹层里,剩下的那些也足够交差了。
“你姐就是嫉妒咱们生意做的更好。”
刘小弟的媳妇用肩膀撞了撞他,然后朝卢秀玉那个冷清的摊位努了努嘴。
“咱们一来,她的东西就卖不出去了,所以你姐才急了,亏得你姐平日里装地跟咱们最亲的模样,实际上她的心早就被婆家人笼络了,要不然这么好的买卖,她怎么现在才告诉咱们呢。”
女人已经打听过了,卢家丫头已经在这里摆摊一个多月了,她的猪杂还卖的比他们更贵,前段时间那么多户人家办酒席,每天都能有两三副猪下水,那么大的量,她得挣多少钱啊。
“呵,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还真指望她能帮咱们啊?”
刘小弟直接伸手从桶里抓了块大肠,美滋滋地吃完后还用指甲剃了剃牙齿。
“你看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女人正高兴看着卢家的笑话呢,就见卢秀玉从板车上搬下来一个圆圆扁扁的东西,布料后,里面是一块奇形怪状的铁疙瘩。
“什么东西?我也不认识啊。”
刘小弟眯起眼睛端详了好一会儿,郁闷地摇了摇头。
“诶,这是什么东西,啊啊啊,这怎么还会吐丝呢!”
“卷起来了,卷起来了,这是棉花吗,怎么这铁疙瘩还会吐棉花。”
卢秀玉拿出来的东西就是棉花糖机,她按照昨天试了好几次的步骤,开始制作棉花糖。
别说土生土长的三档口村民了,就连那些走南闯北的商人也不曾见过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个圆扁的器具应该是铁做的,可他们弄不明白,怎么这小姑娘动手转了转手柄后,孔洞里就飞出了那么多丝状物。
看上去像棉花,又像蚕丝,就是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乖宝,给。”
卢秀玉将做好的棉花糖递到卢宝宝的手里。
“嗷呜。”
卢宝宝和她的配合很默契,接过棉花糖,当着那么多双好奇的眼睛,阿呜一口撕下一片棉花糖,闭上眼睛,露出幸福享受的表情。
“小姑娘,你怎么能吃了呢,这是棉花吧,不能吃的。”
“小姑娘,你快吐出来啊。”
边上一群大人急了,棉花蚕丝这些东西又不是吃的,这么可爱的孩子,可别被噎死啊。
“你这个当姐姐的怎么都不劝着些。”
有人还指责卢秀玉。
“诶,吃了,全吃光了。”
“这……难道不是棉花?不是蚕丝?”
卢秀玉做的棉花糖并不大,卢宝宝三两口就吃完了,看着棒子上的棉花糖越来越少,卢宝宝的脸上又没有痛苦的表情,旁观的人很快就意识到,这哪里是棉花蚕丝啊,分明就是可以吃的东西。
“让一让,让一让。”
几个护卫打扮的人挤开人群走到摊位面前,一个奶娘抱着男童,被他们护在中间。
估计是刚刚的动静被在此歇息的富贵人家的家眷听到了,小主人好奇这个他也没见过的东西,就让下人带着过来看热闹了。
终于等到了大鱼,卢秀玉的笑容越发明艳了。
“各位,这是棉花糖,看着像棉花,其实是用上好的蔗糖做出来的。”
说着,卢秀玉将晶莹剔透的蔗糖端到大家面前,在展示了一圈后将糖粒倒进机子里面,等待蔗糖融化后,再次转动手柄。
“飞丝了,飞丝了,还真的是糖丝啊!”
“这是怎么做到的,就转了几下,糖水怎么就变成了比蚕丝还细的糖丝呢。”
大伙儿惊讶又好奇,实在是想不明白里头的原理,尤其是一些发现商机的商人,恨不得直接将这个机子拆开,弄明白里面的奥秘。
卢宝宝按照堂姐的指挥又往里面倒了几次和果蔬汁混合过的糖水,这一次飞出来的糖丝被赋予了各种色彩。
“奶娘,我要!”
小公子看着那个五颜六色的棉花糖,实在是喜欢极了,要不是那个奶娘抱得紧,恐怕他都能扑腾到卢秀玉都怀里。
“多少钱,这个棉花糖我们家小公子要了。”
奶娘也觉得这个玩意儿很稀罕,想着东西是自己亲眼看着做的,用的都是最普通的糖粒,也不用担心什么忌口的问题,于是顺了小主子的要求,开口准备将棉花糖买下。
“承惠,二十文。”
卢秀玉将手里的棉花糖递过去,另一只手放在身后抖了抖,手摇式的棉花糖机弊端还是太多,只做了两根棉花糖,她的手就已经酸了。
要知道,卢家人的体格都很好,这具身体虽然才十岁,可力道、耐力丝毫不比十八九岁的成年女性差,可见想要依靠做棉花糖发家致富是不太现实的。
好在卢秀玉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她的目的也不是靠棉花糖赚钱。
“二十文?”
奶娘皱了皱眉,只是一些蔗糖罢了,怎么这么贵呢,市井上卖的冰糖葫芦也就两个铜板而已。
“奶娘,快给钱,我就要这串棉花糖。”
小公子的脾气很是霸道,看奶娘犹豫,气呼呼地拍打她的胳膊。
“给。”
奶娘不敢惹小主子生气,只能指挥身边的小丫头掏钱。
“棉花糖不能久放,时间一长这些糖丝就会变软,直到重新变成一团糖浆,天气热的时候,糖丝融化的更快。”
卢秀玉接过钱,将棉花糖递了过去。
“这么麻烦?”
奶娘皱了皱眉,他们家小主子的脾气最是霸道,但凡是他想要的东西,只要没在第一时间送到,肯定免不了一顿哭嚎。
老太太疼这个孙子,只要他一哭闹,身边伺候的下人就要遭殃了。
本来奶娘还想着在离开前多买一些棉花糖备着,等到小主子的兴头过了,估计也想不起来这个玩意儿了,可现在这丫头说棉花糖不能久放,以后等小主子又想起这玩意儿,叫他们去哪里找呢?
奶娘眉头紧锁看了眼卢秀玉,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入了套了呢,刚刚这些话好像是这丫头故意说给她听的。
可仔细一想她又放下了这个念头,只是一个乡下毛丫头罢了,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呢,可能是她在大宅院里头呆久了,把所有人都想复杂了。
奶娘带着护卫离开了,其他商人被棉花糖的价格吓退,光想看制作过程,又不愿意花钱买,卢秀玉的摊位再一次冷清下来。
“姐,我给你揉揉手。”
小狗腿子再一次上线,卢宝宝牢记谨记自己抱金大腿的使命,在看到了堂姐甩手放松的小动作后主动站出来要给她揉手。
“姐,舒不舒服,力道够吗,会不会太重了?”
卢宝宝一会儿帮她捏手腕,一会儿帮她捏手指的关节和掌心的位置,忙得不亦乐乎。
卢秀玉好像隐约看到堂妹身后张了一条狗尾巴,摇地正欢呢。真是一个奇怪的念头,卢秀玉笑着摇了摇头,只觉得小堂妹贴心极了。
“这位姑娘,我们家夫人请你带着这个铁器过去一趟。”
没一会儿,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走了过来,卢秀玉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正是之前买了棉花糖的小公子所在的位置。
鱼儿上钩了!
卢秀玉让卢宝宝在原地等着,自己搬起棉花糖机跟着那个丫鬟离开。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卢秀玉回来了,棉花糖机却不见了。
卢秀玉的心情不错,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往日十天半个月才有一队官员内眷经过,今天恰巧就被她遇上了。
卢宝宝以为穿越堂姐想卖棉花糖,其实从一开始,卢秀玉想要卖的就是棉花糖机。
手摇式棉花糖机实在是太废手力,卖贵了,客源会减少,卖便宜,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因此卢秀玉抓准了物以稀为贵这一点,从一开始就将棉花糖机定义为“玩具”,用来吸引那些官道上经过的富贵人家的内眷。
刚刚她将那个棉花糖机卖出了五十两的高价,而她请铁匠打造零配件的成本只有三两多,这就是一门暴利的生意。
不过卢秀玉也清楚,这样的顾客也不是经常能遇到的。
“收摊,回家。”
卢秀玉看了眼刘小弟夫妇,也是时候解决家里那个麻烦了。
******
“今天还是剩了那么多。”
江白娥看着桶里的剩饭剩菜,忍不住叹了口气。
“对了,你三婶好像得罪你奶了,现在所有人都在堂屋里呢,你奶说了,等你回来就让我们都过去。”
江白娥的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自从老三媳妇在她闺女重伤垂死的时候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后,她们俩妯娌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看到刘兰花倒霉,她心里再痛快不过了。
“哦。”
卢秀玉点了点头,朝堂屋走去。
“人都齐了,说吧,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看到大孙女回来,卢苗氏指了指刘兰花,让她自己开口。
“我、我……”
刘兰花脸色惨白坐在椅子上,额头开始冒出虚汗,她低着头,双手紧攥衣摆,磕磕绊绊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不说,那我替你说。”
于是卢苗氏将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幕完完整整叙述了一遍。
“好你个刘兰花,原来是你害我闺女!”
江白娥气炸了,嗷叫了一声,张牙舞爪地冲向了刘兰花,刘兰花当然不可能傻傻站在原地等着江白娥动手打她,在江白娥冲向她后就往另一边跑了。
堂屋就那么大,一个跑,一个追,还有一群人拦,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卢家富担心这些人伤到自家大肚婆,拉着徐娇娘和刚回家的卢宝宝躲到墙角处,然后变出一把不知从哪偷来的瓜子花生,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卢秀玉就站在中央,整个人都怔忪了,她似乎也没有想过现实会这么残酷,自己的三婶偷了她的秘方交给娘家人,和她争抢生意。
在那一阵鸡飞狗跳中,卢秀玉伸手抹了抹眼睛,眼眶红红的,看上去无助又可怜。
这样的场景落在大房夫妇的眼里,自然是无比心疼的,就连卢老屠和卢苗氏也更加替这个大孙女抱屈,想着这一次可不能对老三媳妇轻拿轻放了。
到了这个时候,卢宝宝已经基本可以肯定堂姐是装出来的了,更有甚者,从一开始,三婶就已经在堂姐的算计之中了。
天呢,这还是她的农家家长里短小生活吗,堂姐已经以一己之力将其升级为宅斗戏,现在站在她眼前的,是卢.钮钴禄.秀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