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媳妇的一句话，黄民强辗转反侧一整夜都没睡好。
为了确定跟林安合作的那些维修店有没有履行约定，黄民强特意喊来一个行外朋友扮演顾客，一大早上就出门打探情况。
“昨天不是还有的吗？怎么说结束就结束了呀？”
“经销商通知让结束的，说促销时间已经够长了，该买的都买过了，再搞下去没什么意义。”
“我存折到期立马把钱取出来了，你不能让我空手而回吧？老板，反正经销商不在这里，你帮忙通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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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赠送的彩电都是经销商给的……”
……
“光阳？没听说过，不会是小公司生产的吧？”
“光阳可不是小品牌，宝岛第一大摩托车公司就是光阳，生产工艺都是从本田公司合作引进的……你看这车型，是不是比五羊本田硬朗大气？我跟你讲，这款车的发动机比五羊本田厉害多了，点着火后光是听声音都能听出两款车的差距……”
“人家五羊本田两万块送彩电，你们什么都不送？”
“五羊本田的送电视的优惠已经结束了，现在同样两万块什么都不送。同样的价格，光阳性能可比五羊本田好……”
整个上午，黄民强不但把卖五羊本田踏板摩托车的维修店走访一遍，连带着还试探了几家跟自己合作的维修店。
结果让人满意，大家都很守规矩，没有人耍小聪明。
……
关注价格的可不只是黄民强，其他摩托车经销商同样好奇两种踏板摩托车的销售价格，难得遇到一次波及不到自身的价格比拼，再加上求而不得的不忿，谁也不想错过这场喜闻乐见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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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但没降价，还取消了促销优惠？”
“销售价一模一样？他们两个商量好了吗？”
“丢雷老姆啊，还可以这样搞吗？若是之前大家坐在一起协商沟通，哪里还有降价的事情啊！”
李双笙得知双方价格一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传递消息的阿大表情同样难看，自己昨天还说黄民强和林安要搞起来，今天却是相安无事，这不是打脸嘛！
“笙叔，林安和黄民强绝对商量好的，踏板摩托车只有他们两家有货，他们卖同样的价格，谁都不会少赚钱。”
“黄民强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不是林安的对手主动求和。”
不屑轻哼之后，李双笙又是骂道：“林安还是年轻啊，缓兵之计都看不出来，给黄民强发展壮大的机会，以后有他难受的。”
骂过之后，李双笙紧紧皱起眉头。
自己还等着黄民强被林安压制销量，找机会从黄民强手上把经销权抢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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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样搞，上哪找机会去？
不行！
必须想办法打破这种对自己不利的局面。
……
林安不知道同行的反应，也不关心同行会怎么议论，心无旁骛地在店里接待一个又一个维修店老板，跟他们讲述摩托车的价格利润以及销售小技巧。
“哥，温华打电话找你，电话没挂。”
林安冲维修店老板笑了笑，起身接听电话。
“林老板，光阳在羊城开始销售了，你知道吧？”
以往都是后知后觉，怎么这次消息灵通了？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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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把促销活动取消了？”
“促销时间太长了，效果越来越差，不取消留着干嘛？”听出温华的责怪意味儿，林安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
“林老板，光阳刚来羊城，这种关键时刻，你不想着怎么给对手制造压力，怎么还能放松警惕呢？”
答应跟黄民强和平相处的那一刻，林安就预料到五羊本田公司会因此不满，不慌不忙道：“温经理，你教教我怎么压制？”
“当然是……”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几秒钟后传来牵强笑声，“最起码促销要继续下去吧，对手越难受，咱们才能轻松一些，你说是不是？”
林安敏锐察觉到温华的语气变化，几乎是瞬间就猜到温华身边肯定有人，没等林安想好怎么回话，话筒中传出王东的声音。
“林老板，你若是不忙的话，能不能来公司一趟？”
去公司？
林安下意识瞥向还在等待的维修店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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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聊聊。”
“好吧。”
林安把未说完的注意事项跟维修店老板讲清楚，然后骑车前往五羊本田公司。
来到销售科，温华直接把林安领入王东的办公室，自己并未留下。
王东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和林安并排坐在会客区沙发，没有客套场面话，开口就把五羊本田应对光阳的一系列操作讲了出来。
“……刚开始效果确实挺不错，光阳上市销售一周，几乎没什么销量。本以为五百块钱的价格优势足够给光阳制造麻烦，谁曾想最近几天形势突变，光阳的销量提升不少，长江三角洲地区还流传出五羊本田不如光阳的说法。”
王东重重叹息，根本不掩饰自己的担心，“跟你讲这些，是想告诉你，微弱的价格优势都无法阻挡光阳，更不要说相同的价格了。你这样搞，隐患太大了。”
林安半信半疑看着王东，“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之前不是有促销活动么，优惠力度挺大的，即便有突发状况，也能做到及时调整应对，就没跟你说这些。”
说到这里，王东眼里多了一丝埋怨，苦涩道：“你的判断力很强，行事风格也挺果断，在我心中，你不是那种不懂取舍的小心眼。我以为光阳来羊城销售，你大概率会给光阳经销商一个下马威，谁能想到你会妥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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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
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你对我的评价这么高呢？
林安暗暗腹诽，但他更清楚现在不是跟王东较真的时候，“王经理，你今天找我过来，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王东沉吟道，“光阳的目标肯定不会局限在羊城，无论是从你的个人利益出发，还是从公司的大局考虑，我建议你拿出有效手段，不要给光阳站稳脚步的机会。”
见林安沉默不语，王东不有提高语速，“马上就到年底销售旺季了，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万一羊城同样出现长江三角洲地区的情况，到时候再想挽救就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有效手段？
林安听后一乐，“你的意思是降价呗？”
王东笑着点头。
“我若是降价，对方会不会跟着降价？你刚才已经说过了，微弱的价格优势很难起到作用，想要搞出效果，价格差距就得拉开。光阳可以卖到17500元，你想让我卖多少钱？”
林安越说越是失望，语气也不再客气，“王经理，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作为公司销售负责人，如果一味想着在价格方面作文章，踏板摩托车迟早会跟骑跨式一样下场，到时候大家都没钱赚，销量也不见得提升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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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东瞬间阴沉下脸，直勾勾盯着林安，“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林安下意识想要说出自己做的准备工作，话到嘴边猛然想起五羊本田不光是自己的供货商，同样也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跟王东讲述的思路，很有可能成为竞争对手的手段。
“王经理，我暂时不想调整销售价格。”
林安直视王东，不卑不吭道：“我不敢保证一定压制竞争对手，但我有信心不弱于人。至于使用什么样的办法，我先去做，做出成效之后，你来看。”
就在王东脸色阴晴不定时，林安忽然笑道：“一事不劳二主，请王经理帮我下一百台的订单，颜色各占一半。”
【作者题外话】：流了，脑袋都是懵的，坚持一更已经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