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解决农民的吃饭问题,杂交水稻是想都不敢想,但是红薯土豆还是可以想一想的。先前给怀州难民找粮的时候,我随口问了一些本朝农作物的情况,我感觉这个世界大概类似于明朝中后期,这时玉米、土豆都已传入大照,只是种植技术不成熟,量产小不受重视,因而没能大面积推广开。
红薯暂时还没传入大照,但是现在朝廷的海禁政策稀里糊涂,连齐复商号都偷摸着组建了海上贸易航队,找到番薯不过是迟早的事。
朱嘉赟靠坐在圈椅中,闻言,毫不给面子地摇了摇头,“我听说过几样,不过似乎没有你说得那么好,朝廷也曾推广种植过土芋,可种出来个头小,产量也不高,而且往往在土里就被鼠类啃食得一塌糊涂,并不划算;玉蜀黍更是不好侍弄,植株矮小,叶面发黄,且虫害严重,黍粒也良莠不齐,根本没有种植的益处。”
我伸出食指指着自己,满心期待地道:“我、我能种出来!”
良久,朱嘉赟方怀疑地道:“你?”
我立马点头,“你若不信,我先给你种出几亩地的样品来,京郊的地我已经在物色了,到时候果实成熟了,我亲自带王爷去考察!”
朱嘉赟整个人靠在了椅被上,“这到新鲜,种了一辈子田地的老农估计也不敢像你这样夸下海口。罢了,你且试试吧!若种不出来……我就治你个以下犯上,诓骗本王之罪!”说完居然还颇为得意地瞟了我一眼。
我也不知道被一介草民诓骗有何可得意的,可我又不好提醒他……
他瞥了我一眼,又问道:“你说与我合作,那你想要我做什么呢?”
我笑道:“当然是用您王爷的身份协助大面积推广了。”
朱嘉赟眯眼,“你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我?”我愕然,说实话,我还真没想过。
“我可以用这些食材做菜来着……我正愁找不到好食材呢,有了这些东西……我就可以做爆米花、土豆烧肉、炸薯条,洋芋粑粑、烤红薯……”
好吧,这似乎没什么说服力?
我哈哈笑了笑,豪情万丈地拍了拍他的胳膊,“没关系啦!大丈夫以天下为己任,小女子也一样,只要百姓能吃饱,这么点蝇头小利算什么。”
开玩笑,我的志向从来不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耕上头。
朱嘉赟一脸无语,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
说实话我挺担心剧情变成碟中谍狗血戏码的,然后,我夹在冉瑾晟和朱嘉赟之间无休止内耗下去。还好朱嘉赟似乎比我想象得要君子一些,他暂时并没有利用的我打算,而我刚好利用他……啊呸!我刚好与他合作,共同做点利己利民的实事。
我心里美滋滋,送走朱嘉赟后,顺便将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一并打包带走了。
一同带回去的还有那群江湖侠客……
心塞……
从此以后,我身边始终有各大门派24小时的贴身监视,我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
我找铺子,找新居所,他们帮着检查门窗布局、院墙屋顶以及周围的治安情况;我走街串巷地采买东西,他们帮着抬抬搬搬,甚至还插嘴砍砍价;我搬新屋,他们更是亲力亲为,仿佛乔迁的是他们自己,甚至开始插手我新居的家具布局、装潢设计……
就连我上茅房,他们也能在外头候上一下午,看到我从外头进来,还一脸懵逼,一脸摸不着头绪……
好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且看他们能自觉主动找事做的份上,我也没那么嫌弃他们了,隔三差五也会托他们帮帮忙,平常不仅包吃包住,时不时还会给他们改善改善伙食,孝敬几瓶酒水,几盒糕点等。
但我依旧十分怀疑,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在我周围晃悠,真的能等来钱起吗?
等不等得来钱起我不知道,但我等到了冉瑾晟的书信——
冉瑾晟就要回京了!
初闻冉瑾晟要回京的消息时,我很激动也很兴奋,想起冉瑾晟那英俊的面庞,冷傲的气质,我就忍不住一阵花痴。
我甚至已经脑补出了我俩站台重逢,你侬我侬,旁若无人吻得昏天暗地的绝美(尴尬)大戏……
可是现实总是那么残忍且狗血。冷静下来,我才发现我们之间还横亘着一个白月光。
冉彻双手举着一封压了两指来宽红色封条的书信,恭敬地递给我,“三爷说了,濠州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最迟这个月底便能启程回京,兴许过几日姑娘还会收到具体的日期,到时候姑娘与属下一同去城门口迎接三爷可好?”
“这才月初,急什么?”我站在前不久刚搬入的位于东郊的新屋子廊下,盯着院子里零落而下的银杏叶,蔫蔫地问。
冉彻抬眼看了看我,没敢接话。
我略带忧伤地问:“宝祁庵送来的消息,三爷收到了吗?”
冉彻眼睛瞪得老大,摸着后脑勺半天回不过神来。
七八天前,宝祁庵的小丘尼悄悄给冉府送了消息,冉瑾晟的白月光开始作妖了。小丘尼说忘槛师太,就是冉瑾晟的白月光悦芩郡主病倒了且病情严重,消息早早就送到了宫里,但宫里却迟迟没有反应,师太无法,只能悄悄给冉瑾晟捎去口信。
但凡白月光,只要不是早死,身上总会有奇奇怪怪的毛病,我可以理解,也很是同情,可我还未在京城站稳根基,你就出来刷存在感,是不是太着急了?
好吧!妒忌使我扭曲,或许她真的只是生病而已。
“姑娘,你……你怎么知道的?”冉彻小心翼翼望着我。
这事还得感谢张颀,为了寻母,他隔三差五便会去尚书府打探消息,那天他例行视察,偶然间便撞上了前去送信的小丘尼,他以为母亲的事有了线索,一番追查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第一时间告诉了我。
连张颀都知道白月光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