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看出了祁愿的诧异,众人都是表情晦涩暧昧的笑了起来,直笑的人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过了好一会,心直口快看起来最为活跃的苏离才忍不住小声解释道:“二郎乃是出身兵家,其父武定山堪称是当朝武勋第一人,家风以勇猛尚武而著称,武学一道,二郎更是其中的痴迷者,用他的话来说,女人乃英雄乡,温柔冢,专枯人骨髓血脉的东西,靠近不得。”
祁愿了然的点点头。
明白了,这家伙是个武痴,而且大概率是那种喜欢练武喜欢到快要走火入魔的武疯子那种。
不得不承认,女色这种东西,还真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喜好的。
大家都是一群少年,虽然在家中长辈的言传身教之中多了些城府和谋略,但少年终归是少年,天性喜欢玩闹,在一起总是有着说不完的闲话。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午时。
此时门口的车马座驾早已散去,只剩下一众人群在静静等待着,那些豪门大户的人都很识趣,即便是来送家中子女入学的官吏,也早早的便让车驾去了别处等待,而不是一齐簇拥着堵在门口。
但凡事总有例外。
一辆双头大马并架的奢华车驾就停在了人群之中,且还是门口最靠前的位置,车上的装饰奢华,整体车身全都是上等的木料,就连车轮都他娘的是黄花梨的。
车外面围绕着六七个黑色劲装的魁梧汉子,神情冷峻,脸上严肃,眼神不停的在周围身上扫过,十分警惕,一举一动间不难看出这些人一定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全都是真正意义上身经百战的高手。
车前一个明明只是给人赶马车的车夫,身上却穿上了艳色的绸衣,神情倨傲,鼻孔朝天,拽的和二五八万一样。
从头至尾,车上的主人都不曾走出来一步,甚至就连帘子都不曾掀开过。
可偏偏周围的人都很习以为常,并没有任何的诧异,仿佛一切都是理应如此的样子。
只是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很有默契的躲远了一些,没有任何人上前打招呼。
祁愿对此非常好奇,刚要问问以消息灵通而著称的钱迁那是哪家的车架。
就在这时,国子监中突然传来一声钟响。
那钟声悠长萦绕,余音绵长。
紧接着,两个青山小厮缓缓推开了国子监的大门,一群国子监的先生,教习等人,在为首的一个老者带领下缓步而出,台阶上站定。
“老夫‘方岩’,蒙王上恩待,忝为国子监祭酒。”
面容清瘦的老者清了清喉咙,他的声音不高,但却能让人听的清清楚楚。
“今日来的,想必都是到国子监就学的学子,这其中不乏很多豪门大户之子,公侯勋贵之后,或许还有一些凭自身才学才到此的清贫学子,少年英杰……诸子百家,各有其道,但大道化繁,殊途同归……因此,不管是谁,入了国子监之后,老夫希望他能谨记住‘勤奋、谦逊、穷究、仁爱’这八个字,不负韶华……”
类似于新生开学典礼上校长训话的一幕出现了,但相比于后来那如同老太太裹脚布一般又臭又长的冗长发言来说,老祭酒的话无疑要精简短暂了多得多。
“看起来像是个颇为方正的老头。”
祁愿的心中才刚刚冒出这句对方岩的评语,却没想到钱迁凑在耳边低声道:“国子监祭酒方岩,乃是出自永州方氏……”
祁愿愣了愣,回想了片刻,问道:“方淮的本家?”
钱迁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什么了。
祁愿明白,以钱迁小说家打探消息的手段,当然知道他和方淮间的那点怨仇,因此才刻意提醒了一下自己。
只是没想到,国子监的最高长官祭酒,竟然是刚好出自永州方氏,回头他娘的该不会给老子穿小鞋吧?
心里一但产生了怀疑,便处处都透着别扭,祁愿再看向老祭酒时,便觉得那个貌似方正的皮囊下,似乎潜藏了一张老谋深算的脸。
就像是阴险狡猾的狐狸,披上了伪善的外衣……
一切都如同预想中的那样,几千年下来,很多东西其实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在老祭酒说完之后,那些跟在后面的各学派的先生教习,便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发言。其大意无外乎就是自己将做到公平公正,绝不偏袒,对学子们倾囊相授,绝不藏私云云。
等到所有人都说完了一遍,时间也过去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国子监的大门大开,学子们鱼贯而入,由先生和教习们带领着,根据不同的学科,登记造册等等。
折腾了大半天,排着队等到将一切事情都搞定明白,祁愿这才发现日已西斜,原来不知不觉中一天已经过去了……
而自己却还空着肚子,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
摸着空荡荡的肚皮,一边感叹着古人办事效率的底下,一边和钱迁结伴向外面走,迎面便撞到了苏离、齐逍等人。
“哎呀,你们两个终于出来了,让我们好等,快走快走,我已经让家奴去订好了位置,酒菜和美人都在等着,我这肠肚啊,可早就饥饿难耐了。”
齐逍连连催促,就好像真的和祁愿是多年好友一般,言语间见不到半点生疏。
对此祁愿不得不感慨这些二世祖们别的本事可能稀松平常,但在察言观色拉拢关系的手段上,跟着他们老子每日的耳濡目染下学的着实老辣。
“真去啊?”
祁愿有些诧异,本以为只是一群少年人的口花花而已,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来真的!
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光明正大的去嫖妓?而且还是在入学国子监的这一天?还他娘的组团?
“这种事如何能作假?祁兄放心,今晚的一切花销,都由小弟一力承担!”
“那武兄……”
祁愿将目光投向了号称从来不近女色的武二郎。
“我只喝酒,不要女人!一群禽`兽。”
武二郎骂骂咧咧的说着,而后转身就走,竟成了头前带路的先锋官。
看得出来,他不是不喜欢女人,只是碍于对武学的痴迷,所以强自忍耐着,不想及早破身罢了,因此才会一边又一遍的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