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青楼这种事,好像只要一提起来,便会给人种遐思神往,暧昧媚俗的感觉。
莺歌燕舞,环肥燕瘦,曼妙的身姿,轻薄的裙纱……
在纸醉金迷中沉浮,在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女子笑声中翻涌,诱起人心中最原始的欲念。
试问哪个男人没有幻想过那样的想法?
只是可惜,法律和道德观念上的转变,使得后世没什么机会见识这一切了,铤而走险会有很大的概率被警察叔叔抓到局子里,然后再通知家属来领人,亲戚朋友同事知道后全部都会对你指指点点,造成社会性死亡。
但现在不同了。
这里是古代,是那个万恶的封建主义社会,祁愿觉得自己如果不去见识一下这些公子哥们是如何腐朽堕·落的,将会是一件遗憾终生的事情。
直面它,接近它,才能更好的批判它!
没错,在怀揣着这样一个伟大崇高理想的心理下,祁愿踏进了春香阁的大门。
所有的青楼中好像都少不了一个八面玲珑,热情似火的鸨妈子。
丰乳肥臀,体态盈实都是最基本的标志,身上的脂粉香顶风十丈便能闻到,再加上摇来晃去的一方手帕,在胸前晃啊晃啊的,很快就能将男人的眼睛吸引,最后将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她的胸脯上。
这都是多少年浸淫苦练出来的结果,是真功夫,一般女人学不来的。
人称郑娘的鸨妈子挥着帕子道:“呦,我说今儿个怎么枝头上的喜鹊多了许多,绕着春香阁飞来飞去的,叽叽喳喳也不知道累,停都停不下来,原来是齐公子来了……梅香呢?梅香死哪去了?齐公子来了也不知道出来迎一下,这死丫头,真是枉费了公子往日的恩情……”
作为一个常常把“才下酒楼,又上青楼”挂在嘴边,且将其奉为座右铭的齐逍来说,青楼这种地方,他早就成为常客了。
毕竟他的父亲齐远山乃是武勋,是个战场上退下来的经年老杀才,每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龙生龙,凤生凤,他爹都在家里每天和那些美艳姬妾胡天胡地的没羞没臊,这样的环境下,就很难指望齐逍会是个什么不近女色的君子了……
毕竟,勋国公齐远山可是那种嗨到兴起时,能把自己的姬妾扒光了衣服直接塞进大儒孔尚怀里的主。
齐逍绝对不敢告诉别人,他破身时的女子,正是他爹将他灌醉了之后,将女人直接塞进他被窝里面的。
而那一年,他才只有十四岁而已……
摊上这样一个不靠谱的爹,齐逍弃武从文,就已经算是大不孝了,还敢装什么清高?
“今日带了几个好友来寻乐子,身份甭问,都是我的好兄弟,把最漂亮的女人全都叫上来,再安排些好宴席,你知道的,本少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齐逍说话间从家僮的奉上来的口袋中掏了一把,抓出一颗珍珠来,重重的拍在了郑娘的胸口上。
“今日不进厢房?”郑娘媚眼如丝的问。
“不了。”齐逍摇了摇头,环视了一周后笑道:“就在厅里寻个角落吧,也热闹一些。”
“奴家明白,明白……”
郑娘也不去看,只媚笑着一转身子,那枚珍珠便在她的胸口上消失不见,对众人抛了媚眼,扭着屁股,风姿绰约去准备了。
很快,大茶壶就将二楼临栏的一片位置清空了出来,那里的视野极好,一低头就可以看到楼下的喧嚣热闹,身边却足够安静,不至于太过吵闹。
春香阁里的人都清楚,贵人嘛,就是喜好这种闹中取静的调调。
五个人,五张席位,十个姑娘,几个人左拥右抱,场上顿时莺莺燕燕笑语欢歌个不停。
原本还很期待的祁愿,在进了青楼后,便对这些女人失去了兴趣,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账带的头,这些女人竟然一个比一个年纪小,身材干瘪不说,撑死了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放在后世还在读初中呢!
几十年竖立培养起来的价值观,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这让祁愿怎么下得去手?
相比之下,吃喝就有趣多了,本来中午便不曾进食,早已经是饥肠辘辘,祁愿便再也顾不上什么姑娘,而是对着案几上的吃食大快朵颐起来。
案几上摆放着各类的美酒佳肴和果品,其中不乏很多这个季节市面上罕见的玩意儿。
在交通极为不便的如今,能搜寻来这些东西,不得不说这春香阁还是很有实力的。
祁愿好奇的拿起一枚梨子,用手捏了捏,又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然后便撇撇嘴,扔到了一边。
“眼下这个时节,春暖花开,万物不过刚刚伊始,能够见到梨子,乃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祁兄却缘何不屑一顾?”
钱迁见到了祁愿的动作后,十分好奇的问道。
祁愿摇了摇头道:“眼下确实还不是梨子成熟的季节,所以这些果品基本都是去年秋天剩下来的。”
用眼睛一看就知道啊,表面干干巴巴的,颜色都变黑了,怎么可能是今年的新果子。
齐逍也听到了这边的聊天,把头凑过来,颇有些惊奇的道:“果品脆弱,极易腐坏,去岁之秋的梨子,如何能保存到现在,长达半年之久?”
祁愿摇了摇头,抄起刚刚那枚梨子在手上抛了抛,道:“只要储存在一个温度湿度都合适的环境里,就可以保存到春天,这其实算不得什么稀罕事,只是麻烦了一些。当然,过程中大量的损耗是一定难以避免的了。
而且就算保存了下来,水分流失,干瘪的果肉也已经糟了,内里滋生了许多细菌……额,许多看不见的小虫子,只是样子货罢了,中看不中吃。”
齐逍看着案几上的果品,颇以为意的点点头,显然是觉得祁愿说的有几分道理,而后又有些奇怪的道:“这春香阁的果品,乃是咸阳城中的独一份,没人知道他们是从哪弄来的东西,也算是不传之秘了,却不想今日竟被祁兄一语道破。
只是这样隐秘的事情,却不知祁兄是如何得知的?”
祁愿愣了愣,刚要开口,却听到身边的钱迁突然插嘴道:“坊间传闻,祁兄曾被一片屋瓦砸开了天门?”
一边说着,钱迁一边将目光慢慢的转向了祁愿,而后便是所有人都也跟着盯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