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赈灾有何举动?李老爷这边的粮食大概有多少?”
此时时刻,看到刘知府还在担心次要的问题,李子安愁的揉了揉自己的脸。
“粮食很多你不用担心,你应该担心的是现在要怎么处理洪灾,难不成任由他自己流干吗?”
“...这….李老爷,这洪灾不是简简单单能对付的啊….”
看着刘知府愁眉苦脸的样子,李子安知道他确实也投入了不少精力,可惜这些精力都是无用功。
他表示自己带来的东西虽然有,但断断撑不到洪水结束。
“按照你们这种赈灾的方式,根本坚持不了太长时间,这完全是浪费时间。”
明明是个知府,怎么连最基本的赈灾都做不到呢?李子安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水灾岂是一时就能免除的?真不知道这个刘知府在想什么。
而对方见状,也说出了自己的苦衷,他们人手根本不够,赈灾条件艰苦基本没人来帮忙,再加上还要疏散难民,这样一来人手更加稀缺,估计过不久,连他这个知府都要亲自上任了。
本来就是收拾烂摊子,中途想赚点外快,没想到这个事情还真挺棘手,李子安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处理。
“江南水患自古以来一直如同蛀虫一般,李老爷,真不是我们不尽力,这实在是天灾啊。”刘知府叹了口气,这种水灾几乎每年都会有一次,他都快习惯了。
不过既然来了,李子安就要想办法直接杜绝这种事,省的以后自己还要为此跑来跑去。
“既然水患严重,那就想办法修理河道,引水入河,不仅如此,还要在扬州城街道建设流水渠,直通河道岔口,这样能够避免城市积水减不下去的风险。”
他提出了几点建议,让刘知府找人立刻开始挖水道,但这样一来,人手又出了问题,这是一个大工程,就算加上李子安带来的这些士兵,也是断断不够的。
思来想去,李子安提出一个妙计,他表示可以让那些灾民一起帮助他们治愈水患。
闻言,刘知府有些惊讶。
“让难民治理水患…这…这是历来都没有过得先例啊。”
“既然没有,现在就有了。”
“可是…他们肯定不会愿意的…”想着那些人被水患弄得家破人亡,转头却还要投入治理河道的工程,估计会引起民怨。
他告诉李子安自己的担心,结果却被对方指责太过多虑。
“你作为扬州城的知府,是百姓的父母,如今水患这般严重,你还在担心个人问题?大局观没有吗?”
李子安都快气死了,眼前这个知府怎么一点远见都没?
结果刘知府继续反驳“本官既然是百姓的父母,自然也要为百姓着想,所以才会有如此顾虑啊李老爷。”
他又傲又恼,一是觉得李子安作为朝廷派来的人,只需要把粮食和补给给他就行,其他的完全不需要对方操心。
可是另一方面,李子安刚才说的那些治理的办法,他又觉得十分有用,冥冥之中感觉,此人似乎真的有本事可以阻挡这次灾祸。
“你怎么油盐不进呢?你是父母官这个没错,但是你也要分得清孰轻孰重吧?水灾一天不整理,死的人就一天比一天多,那些庄稼和房屋只会一次又一次被摧毁。”
“如今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代价就是让那些难民自己动手建设家园,这又什么困难吗?而且这不本就是应该的吗?”
反正现在缺人,李子安决定强硬尝试一下这个办法,如果刘知府非要阻拦,自己便带人离开,剩下的事情由对方自己解决。
他的威胁让刘知府思虑良久,劝和利弊一番后,刘知府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的做法。
“现在难民都被安置在后山高处,若要采取措施,咱们就要专门贴个告示。”
李子安点了点头“那就帖,告诉他们若想心安理得的吃补给粮食,那就要参与治理河道,不然的话,直接赶出难民营。”
很快,刘知府便拟好了一道告示,当天就贴到了难民营的大门口。
宋寻作为登记的人,原本以为第一天有的是人来,结果左等右等天都黑了都没见到一个,刘知府见状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他找到李子安告诉他这个办法果然行不通。
却不料李子安让他在等等。
“不可能这么久便见效的,在等等,我说过,若没人报名的话,就将他们赶出难民营,他们也只能日后乞讨生活。”
“可…”刘知府还想在说什么,便被李子安一个眼神回怼。
“你现在是一个扬州城的知府,不是难民们的知府,如果他们一天不明白家园的意义,不明白这座城需要所有人一起守护的道理,那么这座城就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他让刘知府不用担心,自己会处理好一切,对方只需要在背后默默看着就行。
这节课他只教一次,错过就没了。
看对方这般自信,刘知府也只能赌一把了,希望老天爷不会让他看走眼。
难民营中,因为这些人都不愿意劳动。
于是李子安直接让李剑带兵,将这些人全部都赶出去。
“凭什么啊?”
“对啊,我就住在这里,为什么要赶我走?”
“你们当官的不治理水患,让我们帮忙,凭什么?”
这个举动引起了难民营的大面积骚动,他们纷纷质问这那些士兵,明明这是官府的事情,官府就应该保护他们,何有他们亲自上去的道理?
许多人纷纷拿起身边的东西,朝着士兵们就扔了过去,场面一度混乱极了。
站在最后面的李子安见状,免不了露出嘲讽的表情。
真可笑,治理河道他们没有铿锵一气,吃白饭当蛀虫倒是乐呵呵团结反抗。
刘知府作为扬州城的父母官,不仅对百姓爱戴,并且还自己出钱建立了许多粥场帮助行乞的人,是当之无愧的廉政官员。
可惜也正是这样的人,却养出了一群对扬州城没有任何感情的百姓。
在他们看来,扬州城发生的一切和他们都没关系,只需要官府自己尽力就行。
没有任何感激之情的人,又怎么配得起他人的恩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