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说:“吃过苦还得写在脸上啊,我家还种着十几亩地,养着几头猪。前几年孩子还小,我和婆娘两个人耕种养猪,晚上还得纺织麻线,就这么辛苦的劳作也仅仅只是温饱而已,变本加厉的盘剥,让百姓透不过气来了。”民间疾苦,百姓活的太难了。
典正南不说话了,他也说不过人家吴加亮。
北宋的灭亡不是偶然事件,而是必然事件,许多事情集合在一起产生的作用力。
众人吃饱了,典正南食量大,还在吃。
柴林说:“正南你接着吃,先生随我去看看咱们的机器。”
芦苇粉碎机已经准备就绪了,锅炉也准备就绪了。
工人们已经早早的搬来几千斤芦苇准备好了,装草粉的大口袋也准备了几十条。
今天时候不早,就先开了一台机器。
操作工又往锅炉里面加了几铲子煤炭,然后启动了机器,吭哧吭哧吭哧,飞轮由慢变快,皮带带动着粉碎机飞快的转动起来。
柴林说:“都戴好了防尘的帽子和口罩。”
众人按照要求包住了脑袋和口鼻,陈隆有些不明所以,他实在搞不明白这个铁疙瘩能干啥。
操作工把整捆的芦苇推进了进料口,瞬间尘土飞扬漫天,整个一个芦苇草捆有两米长,一眨眼的功夫消失的一干二净,紧跟着操作员又缓缓的放入了一捆,不一会儿一口袋草粉已经满了。
柴林一招手,让工人拿过一口袋草粉来。
“陈主管,你看下,这草粉可合用吗?”
陈隆抓了一把草粉,当场就惊呆了,这是芦苇打的粉吗,怎么跟米糠类似呢,真够细的。
“对,对,对,就是这种草粉。庄主真是神仙啊,我原来那造纸坊采用的是铡刀切碎后,采用石臼粉碎,,效率非常的慢。”陈隆说。
“机械取代人力,是发展的必然,只有这样纸价才能降下来。”柴林说。
陈隆问:“这一台机器,一个时辰能粉碎多少芦苇?”
“试试就知道了。”
古代没有准确的计时器,也只能算个大概,大家仔细的看了半个时辰。
陈隆越来越激动,说:“天呢,半个时辰居然粉碎了两千多斤,一个时辰那就是五千斤,足足一跺芦苇。两台机器一起开,一个时辰两跺芦苇,这二十五万斤芦苇用不了两天就粉碎好了。我错了,我错的离谱。”
柴林说:“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你没见过。”
吴用也很激动,这机器太厉害了,烧煤炭就能产生如此巨力。
吴用把柴林拉到一边,说:“哥哥,这机器如此厉害,用来粉碎粮食那也是巨大的利润啊。只需几十台这样的机器就能垄断一州府的粮食加工,让那些毛驴加工粮食的磨坊统统关门倒闭。”
柴林很佩服吴用,别看只是一个书生,眼光真毒啊,一眼就看透了市场。
“先生好眼光,已经在东平府港口那选了几亩地方,用来修建粮食加工坊,只是事情不能着急,要一点点的来,先从东平府站稳脚跟再说。”柴林说。
吴用深以为然,这么厉害的机器,如果不小心点可能会被人抢走了。
翌日一早,众人吃过早饭。
柴林把大部分的亲兵都留在了造纸坊,柴林换了身打扮,扮作书生模样。
只带了吴用、典正南、解宝还有十名亲兵,骑马赶奔东平府城。情报处已经在东平府里开了大车店,倒也没调查出什么情报,就是些江湖传闻之类的颇多。
东平府虽然面积不大,但是级别挺高,城门守卫森严,十几名门门军守卫着门口。
吴用有些发虚,不知道这么多人进城会不会被拦住,当然了这个时候不能露怯,露怯就掉价了。
一行人都正大光明的挂着腰刀,就连吴用腰间也挂着松纹剑。门军眼睛又不瞎,喝道:“站住,干什么的。”
这种小事自然不能柴林出面,解宝把拿出程知府给的腰牌,说:“看清楚咯。”
这个门军小兵还不认识这腰牌,旁边队正一看,府衙门的腰牌,而且是级别很高的腰牌,不是知府大人的亲卫就是知府大人的家人。
当即敬礼道:“对不起,耽误你们了,请进。”
柴林一挥手说:“很好,就要这样才行,认真负责的精神值得表扬。赏你了。”
柴林手一动,一两银子丢给了这队正。
当兵苦,平常最多也就是从商队身上卡点油水,没想到遇到个府衙门的人还赏赐了自己一两银子,十几个下值了可以去吃顿好的了。
东平城不大,是个四方的小城,东西南北两条大街,城北分布着各衙门和富户。城南聚集着各类商业、坊、市。
柴林对吴用说:“咱们先去见见程知府?”
吴用摇摇头:“不急,咱们找个客栈住下,了解一下城里的情况,然后再做定夺。东平城是老城,各派势力盘根错节,程大人来了也施展不开拳脚,这才是把哥哥请进来的关键。”
“你的意思是东平城就是一潭死水,咱们就是那搅屎棍,把水搅浑了,程大人才好施展拳脚?”柴林问。
吴用点点头:“我是那么认为的,东平城富豪多了去了,为啥偏偏起用哥哥,就是因为你是外来的,一旦外来的进入东平城就要搅浑水了。”
柴林暗暗点头,还真有两下子,二百两银子没白花。
柴林说:“好,既然是搅屎棍,那咱们就先搅一下,算是给程大人献礼了。”
先去哪里搅合这是学问,柴林打算找个客栈住下来慢慢研究研究,看来晚上有必要让情报处的人来一下,要点情报。
众人找了个大车店,把马匹安顿了,然后一行人步行上街。
正走着,吴用一拉柴林胳膊,就见前面有个画眉阁门前,一个巧嘴的婆子拦住了一个小姐和一个丫鬟,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小姐和丫鬟就进去了。
吴用说:“有戏看咯,这是家黑店。”
“黑店,怎么个黑法?”柴林不解的问。
吴用叹息道:“这是家卖胭脂水粉的店铺,还给女人画眉修眉。我那婆娘前几年路过这里,听了那巧嘴的婆子吹嘘,就去纹眉毛了,说好的二十文钱,结果,十两银子才出来的。”
“这么狠,这可是东平府城里,朗朗乾坤,竟然无法无天。”柴林吃惊道。
“对,这里面养着十几条大汉,遇到胆小的一吓唬就给钱了,胆大的就去报官,没一会儿捕快来了,店家就会拿出客人按了手印的契约来,捕快见了契约就不管这事了。有哪个客人会为了这点银子去府衙告状,所以这店生意就这么干下去了。”吴用说。
柴林一听怒了,道:“什么,这群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还敢欺负先生,坑了先生十几两银子。兄弟们,大家说,怎么办?”
“拆了他。”众人说。
吴用一看这哥哥真义气,就是属炮仗的,一点就着。
连忙说:“那都过去好几年了,报仇也不着急这一时半刻,先打听清楚了他们有多少再动手也不迟。”
典正南说:“咱沧州乡兵的口号师爷还不之多,咱们是干架从来不问对方有多少人,只要知道他们在哪里就行了。咱们也从来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你是咱们的师爷,师爷让人欺负了,我们还能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