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承远目光复杂地盯着余年,在确定她不是开玩笑后神情有些微妙。
他缓缓起身,拨通了余年主治医师的电话。
主治医师很快赶到了现场,一进门他就感受到了现场氛围的诡异。
封承远示意他走向一旁:“她的病情怎么样?”
“和你一样,只是轻微的擦伤。”
“你确定?”
封承远狐疑地盯着他。
主治医生有些不悦,总裁就能随意质疑他的医术了吗?“您到底什么意思?”
“她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
在主治医师以性命担保余年是清醒正常的之后,封承远人生第一次产生了迷茫。
一旁的何志平连忙道:“封总别介意,我们余年作为艺人最近经历的事情有点多,口不择言了,您见谅。”
“艺人?”
封承远有些意外,经营娱乐公司,免不了对娱乐圈有些了解,仔细回想一下,余年这个名字近一个月来好像确实频繁的上热搜,但都是些没营养的黑料。
可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无论余年之前做过什么事,他被余年所救,他们的相遇才刚刚开始,流言蜚语,他向来不在意。
他走到余年面前,开口道:“不论如何,感谢你救了我。我是封氏集团的总裁,如果你想继续在娱乐圈发展,我会为你提供最好的经纪人来规划路线,不留余地地将你捧到一线。如果你另有所求,我也会调动所有的人脉帮助你,这是一张黑卡,没有密码,你先用着,往后无论有什么事都可以联系我。我公司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明天再来看你。”
修长的手指将黑卡递到了余年手中,封承远转身便离开了。
余年盯着卡看了半晌,玩味一笑。
何志平终于缓过神来,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方才封总问你,你怎么不回答啊?封氏集团,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进不去,他都要力捧你了,你还不赶紧抓住这机会?”
余年恹恹地看了何志平一眼:“顶多明天晚上,他还会回来的。”
何志平愣了愣:“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他离不开我,我们俩,是注定要待在一起的。”
结契后,封承远虽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本质上他已经不是人了,而是契人。
契人和契主的关系,就像是鱼和水。
水离开了鱼,顶多只是少些艳丽颜色。
可鱼离开了水,就只有死路一条。
何志平默了默,开始习惯性地忽略余年的疯言疯语。
二人走出出租屋,何志平有些茫然:“余年,我们接下来去哪?”
“不是我们,是你和我。”
余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忘了吗,我已经和你们公司解约了,你不再是我的经纪人了。”
何志平愣了愣,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不过,你可以跳槽跟着我。”
何志平的眼睛兀地亮起,但很快就暗淡了。八壹中文網
虽然他舍不得余年这个艺人,但以他的资质即进不了封氏集团,又不能为余年的星途争得什么,况且原公司那边尚未离职,恐怕是不会轻易地放他离开。
想到这,何志平猛地吸了一口气,将眼泪都憋了回去,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余年,我先回公司了,这几年的合作,很愉快。你好好照顾自己。”
余年看了何志平半晌,微微皱了皱眉。
何志平连忙收起了自己的情绪,转身便要离开。
“人生何处不相逢呢,相信我,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余年轻飘飘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何志平这个人吧,泪窝子浅的很,听不得安慰,特别是在委屈的时候,眼泪如同穿线般就流下来了。
他猛地转头:“余年……”
可余年却早已走远,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对了,奉劝你一句,今天最好别坐车,腿儿著回去吧。”
何志平:????
与余年分开后天色将晚,何志平匆忙地往公司的方向走着。
叮铃一声轻响,他连忙拿出手机,看着备注上“扒皮周”这三个字深深地叹了口气。
将电话接起,铺天盖地的谩骂袭来:“何志平!你还想不想干了?无故旷工,这个月的奖金你别想要了!”
何志平欲哭无泪:“老板,不是你今天给我放了半天假去和余年解约的吗?”
“别跟我说这些!限你半个小时之内来见我,不然你就像余年一样滚蛋!”
望着被挂断的电话,何志平一阵心累,恰逢天空飘起了小雨,脸上滑落的,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帅哥,打车吗?”
一辆黑色出租缓缓停在何志平身前,车内有些暗,何志平只注意到了司机脸旁的一颗黑痣。
他看了看手机,距离扒皮周规定的时间还有不到20分钟,他想也不想地钻进了车,报上了地名。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车在雨幕中行驶著,何志平却不知为何越来越心慌。
他轻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这车厢内有股说不出的怪味,让人莫名的不舒服,环顾一圈,何志平确定了,这股味道就是从司机身上传来的。
“奉劝你一句,今天最好别坐车。”
余年的声音突然漂浮在了脑海中,伴随着那份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何志平猛然喊道:“停车!快停车!”
司机透过反光镜看了他一眼,何志平遍体生寒,车内明明没有雾气,他却看不清司机的脸。
“怎么了帅哥,再有十分钟就到了。”
“我不坐了,快停车,我付你双倍的钱!”
司机莫名其妙地看了何志平一眼,在路边的车站处缓缓停了车。
何志平付完钱后连滚带爬地下了车,车站有几个等车的人,何志平稍微安心了一些。
看着黑色计程车缓缓驶离,他有些纳闷:难道自己真被余年传染了,怎么也开始神神叨叨起来了?
何志平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正打算重新打车去公司,好几辆救护车从反方向急速驶来。
“什么情况啊?”一旁的路人问道。
有人拿出手机翻了翻,惊呼一声:“前面路段出车祸了,都上社会新闻了。”
好像还是几连撞,起因是有个计程车司机醉驾,别的车主只受了点轻伤,而他的车都撞变形了,当场就死了。”
何志平的手抖了又抖,在最后一辆救护车驶过时,他看清了里面躺着的人,血肉模糊,只有脸侧的一颗大痣清晰可见。
脑海中渐渐浮现起司机的声音。
“帅哥,打车吗?”
………
何志平从不抽烟,此刻却跟路人要了一根烟,颤抖著拨通了余年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