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湛一行人见到傅成书看向他们的方向,连忙止住了吵闹,朝他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傅成书此时才收回目光,朝众人摆手道:“不必多礼。”
众人起身,皆心虚的各司其职去了,秋湛是御前侍卫,算是他们的头头,因此留下来应承。
见傅成书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秋湛开口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傅成书顿了顿,到底没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便如实道:“只是路过罢了,本宫还要去给母妃请安,先行离开了。”
没有事站这里看他们那么久?
秋湛二丈和尚摸不到脑袋,看着傅成书远去的身影,后知后觉的躬身抱拳:“恭送太子殿下。”
后也没了心思发呆,继续当值去了。
承明宫离此处并不是很远,不多时傅成书便到了殿门口。
有个丫鬟在月门内见着一截青袍,还当是谁没有通报就进来了,正要发作之际,忽的见着那人的脸,明眸皓齿,剑眉入鬓,长得端端正正不威自怒的,不是太子殿下还能是谁?!
要说这太子还真是没有架子,怎的出门连个使唤奴役都不带,导致连个扯嗓子通报的人都没有。
小丫鬟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也没来的及给不远处的傅成书行礼,一溜烟的跑到了后院。
彼时,江贵妃正在喂湖中的那几条锦鲤,听到傅成书来了,立即道:“还不快将太子殿下请进来。”
“不必麻烦了。”傅成书正好踏进月门便听到了这话,朝将贵妃行了一礼开口道,“儿臣给母后请安。今日晚了些,还请母后责罚。”
江贵妃面上笑意正浓,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抬手去扶傅成书:“你我母子二人之间还这般客套作甚,你能来瞧母妃,母妃就已经很欢喜了。”
傅成书道:“母妃说得是,但规矩还是要守的。”
既然如此,江贵妃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傅成书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骨肉,即使小时候曾多年未见过,但母子连心,傅成书心里想了什么,做了什么,江贵妃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神都能瞧出个七七八八来。
她这个儿子,性情执拗的很,做起事来也是一板一眼的,半点差错都出不的。
总是把左右的计划都布置的规规矩矩,分毫差错也不允许出现。
也不知是随了谁的性子,倔的和那驴一般模样。
当然,这话江贵妃也只敢在心中想想,是不能摆在明面上说的。
江贵妃把傅成书拉到水上亭中,而后按着人的肩膀让他坐在石凳上,开口道:“近些日子过的如何?”
傅成书省去不能说的事情后,将其余的与江贵妃尽数交代了一番。
两人唠起家常来,也总是翻来覆去的那么几句,先前的不能见面的那几年,终究还是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道深邃的沟壑。
江贵妃按着先前的话问完之后,顿时倍感空虚,若是再没话题,恐怕没多久傅成书就要因事告退了。
她首先是一个母亲,其次才是皇贵妃这个空荡荡的身份。她也想让自己的子孙在膝下承欢,也想将之前错过的一切温情,都尽数补回来,但傅成书却并不想给她这个机会。八壹中文網
想到今日即将发生的大事,江贵妃灵机一动。
“不日便要女官考核了吧,本宫听李掌珍说,本次考核参加的人数是去年的三倍,而且其中不乏佼佼者。”
听闻此话,傅成书稍敛了神色。
这事他也听说过,不知因为什么,朝中的诸位大臣们都将自家的女儿送与宫中,让他们参加女官考核。
这种情况在往年来说都是极少的,二十个一等宫女里有一个是大臣之女就已经不算少了,就这区区一人,也是因为在家中不服管教,家中长辈没办法了,才硬着头皮咬牙送进来的。
今年却挤破了头,也要托关系让自家女儿升为一等宫女。
奇怪,实在是奇怪。
名门千金,大部分在家中多多少少都学过一些,自然比那些出身贫穷的宫女们要强的多。
傅成书没由来的想到了祈声,心中思忖的当下的情况对她恐怕不利,于是破天荒的开口问道:“今年主持考核的是哪位?”
江贵妃没想到这件事真能引起傅成书的注意,更没想到一向寡言少语的太子殿下会主动开口询问,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回了。
“还未定下人选,太子可有合适的人选?”
皇后薨逝,如今后宫之中的凤印便落在了品衔最高的皇贵妃头上,也就是江贵妃,所以后宫中的大小事都要经过江贵妃的过目,女官考核自然也不例外。
傅成书道:“不如就将次机会让与儿臣吧。”
江贵妃将傅成书的话在心中滚了一遍,反正不久后还要为傅成书选妃,如今提前见一面过过眼也不是不可以,于是欣然应允。
事情办妥了,傅成书沉下一口气,不多时就准备告退。
……
学庭。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一月期限已到,女官考核将近,我们开始在学庭中进行最后一次的茶艺联系。
叶潇潇虽说是新来的,但她毕竟是名门贵族,我们现在所学的这些基本礼仪,都是她们从小就开始接触的,耳融目染自然比寻常人要做的好一些。
嬷嬷见着叶潇潇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也忍不住目露赞扬,点头称赞着:“做的规规矩矩,动作举止拿捏的恰到好处,姿态也算是优美。”
叶潇潇闻言,拿起桌上刚刚斟好的茶,递给嬷嬷,头微微颔着:“嬷嬷请用。”
嬷嬷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垂头望着,又道:“茶香而冽,浓而不浊,的的确确是下了功夫了。”
被夸了的叶潇潇目露欣喜,即使茶没被喝掉,也耀武扬威的挺起胸脯,活脱脱像是一只花孔雀。
我和秋娘就在她的身侧,因此将她的动作也一并收入眼底。
见到她这个模样,秋娘撇了撇嘴,对此嗤之以鼻:“不就是沏个茶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话说着简单,可我就是总拿捏的不到位,叶潇潇是下了几分功夫的。
我无奈叹了口气,继续拿起桌上的茶铫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