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丞相府。
叶婉柔听完莫圆圆说着她来到京都后的事情,她心中也是有些唏嘘。
两个好生生的姑娘,竟会遭遇如此,叶婉柔眼睛垂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初霍远骞轰走莫圆圆的事,叶婉柔并没有多加询问,若是当初询问,帮助了,是不是莫圆圆她们就不会遭遇这些事,叶婉柔心中有些苦涩。
莫圆圆说完之后,就那么盯着叶婉柔,看着叶婉柔低下头,拿着那把刀逼迫叶婉柔抬起头来。
“嘶……”叶婉柔被那把冰凉的刀子逼迫着,不舒服的抬起头来。
莫圆圆这看清了叶婉柔的眼神,同情,怜悯,这眼神深深刺痛了莫圆圆。
莫圆圆压低了身子,咬着牙在叶婉柔耳边说道:“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用不着你同情。”
莫圆圆心里极度不平衡,凭什么人与人的差距这么大,她在受苦的时候,叶婉柔却在丞相府里安安稳稳的养胎。
叶婉柔捂着肚子,眼睛闪了闪,定睛看了一眼莫圆圆,叹息道:“莫姑娘,对于你的遭遇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你…但是你来找我恐怕不仅仅是来告诉我你的遭遇吧…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叶婉柔自然是不相信莫圆圆来丞相府,拿着刀抵着她,就为了跟她倾诉这些月来的遭遇。
莫圆圆自然不是来告诉叶婉柔这些的,她将一只手伸到叶婉柔的肚子上,还未将手放在叶婉柔的肚子上,就被叶婉柔躲过了。
叶婉柔看莫圆圆手向着她肚子来,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赶紧躲开。
因为莫圆圆腾出一只手来,一时没有牵制住叶婉柔,叶婉柔挪动的沉重的身子,立马躲过了莫圆圆,不过脸颊也却被那冰凉的刀子划了了个小口子。
莫圆圆一看叶婉柔躲过去,就恶狠狠的盯着叶婉柔,叶婉柔靠在一旁,还未等她缓过神来,莫圆圆就跟了上来。
叶婉柔刚要大声喊外面看着的人,就被莫圆圆压在了身下,捂着了嘴巴。
叶婉柔只觉得身上一痛,下意识的捂住了肚子,身子沉沉的,眼神一花,惊恐的盯着莫圆圆。
莫圆圆身子压在叶婉柔身上,一只手捂住叶婉柔的嘴巴,一手拿着刀子,抵着叶婉柔,阴森森的看了眼叶婉柔的肚子,咒骂道:“孽种,就是个孽种罢了,反正你也不想要,我帮你取出来好不好。”
叶婉柔听到莫圆圆说这话,顿时瞪大双眼,奋力的摇头,莫圆圆看着叶婉柔摇头,又是嗤笑一声,讽刺的说道:“你说你肚子里是不是和别人私通的野种,要不然怎么不敢告诉霍将军,叶婉柔你可真是个祸害,要不是因为你,霍将军怎么会被囚禁,连皇帝都说他美色误事,都传的大街小巷了,你怎么还有脸在丞相府好好养胎啊,嗯?”
莫圆圆这话,如同刀子一般扎进了叶婉柔心里,叶婉柔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
叶婉柔只知道霍远骞被罚,是因为她的原因,替妹妹求情,可没想到,皇帝是如此说她的,美色误事,竟然是这个由头吗。
叶婉柔被皇帝说这件事,美色误人这些事情,都被太子殿下还有叶丞相这里拦了下来,不让告诉叶婉柔。
一来是想要让叶婉柔安心养胎,二来,也是不希望叶婉柔怪罪自己。本来叶婉柔就心怀愧疚,若是知道了霍远骞被罚还有一个原因是替叶婉柔说话,才这样的,叶婉柔恐怕愧疚死。
莫圆圆嘴下更是不留情,说着如果不是叶婉柔,她怎么会被霍远骞赶走,说叶婉柔是灾星,还说叶婉柔有什么好的,霍远骞能取的上更好的女人,都是因为叶婉柔。
各种恶毒的话从莫圆圆口中说出来。
叶婉柔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她并非是普通闺中女子,叶丞相只有两个女儿,叶婉柔又是曾经的京城第一才女,有些事情并非不是她想不明白,而是不愿意想罢了。
叶婉柔对霍远骞是爱意的,二人成婚相处这么久,霍远骞又对她如此好,该是冰块也捂化了。
自从叶父当上丞相,这么多年来,叶婉柔一直坚守自己的内心。
叶婉柔这几个月想了很多,想着霍远骞出来,她生了孩子,就同霍远骞当一对平常夫妻,如今怕是不行。
皇帝陛下这番话,究竟是何意……
叶婉柔心中一阵酸痛,还未等自己想明白这当中的厉害关系,肚子就一阵阵发痛,身体下面也一片湿润……
莫圆圆看着叶婉柔痛苦的表情她就开心不已,压在叶婉柔身上,迟迟没有动作,可突然,叶婉柔不知道怎么发了疯,竟然一下子把莫圆圆撞开了。
叶婉柔感受到身下的湿润,只觉得肚子疼的厉害,心中越发不妙,莫圆圆压在她身上,更是压的叶婉柔喘不过气来,不知道怎么的,叶婉柔强撑出来了一口气,用尽力气将莫圆圆顶开。
叶婉柔紧紧扶着自己的肚子,用尽力气嘶吼道:“来人啊!”
叶婉柔又将身旁的椅子狠狠撞了开了,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磅。”
这一声撕裂的叫喊声和重物落地的巨响,守在外面的丫鬟婆子顿时感觉不好,连忙推门而入。
再谈婆子丫鬟一进去就看见,自家大小姐捂着肚子躺在地上,那莫圆圆压在自家大小姐身上,手中还拿着一把刀,丫鬟婆子一看到是立马冲了上去,将莫圆圆扯开。
原来莫圆圆一听叶婉柔喊叫,就立马又追了上去,拿着刀就准备捅下去,还未来得及,门就被撞开了,那婆子快速上前,力气大的很,硬生生将莫圆圆拖了起来,又叫了几个人摁在地上。
主事的婆子一看自家大小姐捂着肚子,地上还有一片水渍混着血渍,赶紧扶着自家大小姐,心决不好,这恐怕是要早产了。
那主事的婆子高声喊道:“把这小贱人给我看住了,快去禀告老爷夫人,去找稳婆,大夫……快去!!!”
莫圆圆虽然被牵制住了,一看叶婉柔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就乐的咯咯咯笑了起来:“报应,叶婉柔,报应哈哈哈哈哈,你肚子里的孩子要没了!没了!”
旁边看着莫圆圆的婆子一听她这话,立马甩了几个巴掌,莫圆圆被打了还在笑。
莫圆圆将自己的遭遇都推到了叶婉柔身上,认为不是叶婉柔,她才不会如此,她早就什么也没有了,莫圆圆看叶婉柔越痛苦她就越开心。
丫鬟婆子赶紧忙活起来,将叶婉柔抬到床上,府上就准备了产婆,几个小丫鬟去找产婆,几个去禀告夫人。
绿荷陪在叶婉柔身边,紧紧攥着叶婉柔的手,早知道就不留自家小姐一个人在这里了。
这厢叶夫人这里,叶夫人心里觉得十分不安,突突突的厉害,跟旁边的崔姑姑说道:“我这心里突突的,不知道怎么了。”
崔姑姑在旁边问道:“夫人可是要找大夫看看?”
叶夫人摇了摇头,叹息着喝了一口热茶,她心中太不安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直愣愣的冲了进来:“夫人!”
叶夫人皱了皱眉,斥责道:“这是怎么了,这么莽撞。”
那小丫鬟哭唧唧的喊道:“夫人,大小姐,大小姐要生了……”
叶夫人听到这话,顿时站了起来,着急问道:“怎么会要生了,不是还有两个月,到底怎么回事……”
叶夫人一边拉着那小丫鬟去找叶婉柔,一边着急问道:“稳婆可找了,还有大夫,叫厨房备好参汤……”
那小丫鬟也是被叶夫人拽的厉害,哆哆嗦嗦的回答着:“夫人,我们听到大小姐喊叫声,就推门进去,一进去就看见那个莫圆圆压在大小姐身上,手里还拿着把刀……林姑姑已经叫人叫人去通知老爷,还有大夫和产婆了……”
林姑姑就是那位力气大的管事婆子,前阵子被太子殿下派来照看叶婉柔的,傅成书放心不下叶婉柔特意派来林姑姑,一旦有事,就通知傅成书。
叶夫人一听此话,立刻火冒三丈,又是担忧又是气的,加快了脚步,连忙小跑过去。
崔姑姑在后面一边追着跟上去,一边让叶夫人小心路滑。
叶夫人到了的时候,产婆早就准备就绪了。丫鬟婆子帮忙,烧水的烧水,在产房帮忙的帮忙,煮参茶的煮参茶,小厨房也忙活起来,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
这林姑姑不愧是宫里来的,早就让人准备好了,产婆也是早就住在府上,因此叶婉柔这次早产,这些人办事也算麻利。
这冰冷的天气里,水凉的快,厨房煮热水的人,来来回回的走动着。
叶夫人在外面心中焦急不安,攥紧了手中帕子,厉声问道:“那莫圆圆人呢!那个小贱人呢。”
旁边的丫鬟一听这话,连忙回答道:“被林姑姑关起来,让太子殿下的人带走了。”
叶夫人心中一梗,被太子的人带走了,她咬了咬牙,问道:“太子知道了此事?”
旁边的丫鬟又是回答道:“林姑姑派人告诉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派了人来,告诉说待会就到,又叫了御医来,现在在路上。”
叶夫人听着话,点了点头,有问道:“那林姑姑呢?”
小丫鬟稳稳回答道:“林姑姑和绿荷都在产房里陪着大小姐生产。”
叶夫人心中不安稳,在这产房外面不安生的走来走去,崔姑姑劝着林夫人,让她坐下来休息会。
叶夫人心中苦涩,喃喃说道:“我怎么好休息,那个莫圆圆,都是因为我啊……我的儿啊,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这厢叶丞相也是听得了事情原委,马不停蹄的赶来来,一见叶夫人,就是一句斥责道:“瞧你干的好事!”
叶夫人一听这话,也是满心委屈:“我瞧婉柔和那个莫圆圆是故友,婉柔又说没事,我才离开的,怎么会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叶夫人心中委屈,眼眶一热,掉下眼泪来,拿着手帕擦拭着。
叶丞相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叶夫人只好闷声擦着眼泪,可心里却疑惑起来,都这么半天,怎么没听到婉柔的声音,她心中发愁,心里觉得不好,连声叫身边的人去瞅瞅,是怎么回事?
这边产房里,叶婉柔浑身没力气,身上一层一层的汗,脸色更加苍白。
林姑姑在旁边焦急的喊道:“霍夫人,你使使劲啊,使使劲……”
绿荷也是在一旁,焦急的喊着。
产婆子在一旁,看了看,紧张喊着:“霍夫人,咱们使使劲,这孩子还没看见头呢……”
叶婉柔咬着牙,一点劲都使不上来,刚才那劲都用来推莫圆圆了。
林姑姑在旁边喊道:“快去拿人参片来,霍夫人,咱们赞赞力气,别喊,用这劲使劲使劲,小公子马上就能出来了。”
叶婉柔嘴里含着刚喂进去的参片呜呜咽咽的。
那个被叶夫人叫来的小丫鬟一看这种情形,连忙跑回去回复叶夫人。
叶夫人一看小丫鬟回来,连忙问道:“婉柔怎么样?”
小丫鬟,闷声说道:“大小姐没力气了,如今使不上劲,小少爷卡在那里出不来。”
叶夫人一听这话,立马急了,哭着喊道:“婉柔啊,我的儿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叶丞相一听这话,立马呵斥道:“哭什么哭,婉柔不是还出事呢,你就在这里哭哭哭,给我憋回去,像什么样子!”
叶夫人不说话,心中更是发愁,担忧叶婉柔,在一边小声的啜泣着。
这时候,一个小厮跑了过来,呼哧呼哧的说道:“老爷,太子殿下来了,还带了御医过来。”
叶丞相抬眼一看,就看见傅成书匆匆而来。后面还带着以医科圣手连太医,叶丞相是连忙走上前去,拱手行礼道:“太子殿下……”
傅成书连忙抬手,立马说道:“叶丞相不必多礼,不知道霍夫人如今如何了?”
叶丞相听着话,面露难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旁边的叶夫人帮忙说道。
将叶婉柔现在没了力气生孩子这事通通说了出来。
太子殿下听到这话,脸色更是忧愁,皱着眉毛,让连太医赶紧去帮忙,太子殿下心下不好,若是叶婉柔这时候出事了,霍远骞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又是叫来丫鬟,思考了良久才道:“去告诉霍夫人,若是霍夫人将孩子平安生出来,本宫就答应她一件事,也可以将霍将军带出来,让她安心生子,想想霍将军,想想叶丞相和叶夫人,还有叶潇潇。”
那小丫鬟一听这话,连忙跑了进去,同林姑姑说了此事,林姑姑一听到太子殿下的传话,脸色更加的严肃起来。
趴在叶婉柔耳边说了此事,又说道:“霍夫人,您想想霍将军,这是霍将军唯一的孩子,咱们使使劲,想想宫中的叶姑娘。”
叶婉柔脑子发蒙,被人推搡着。叫唤着,听到这话,眼睛闪了闪,霍远骞,叶潇潇,爹娘。她用尽了力气。
太子殿下同叶丞相在这里,等着,叶丞相惶恐不安,忐忑不安的问道:“太子殿下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事,不如去前厅喝杯茶,小女这里有人在这,哪里能让殿下在此费心。”
傅成书摇了摇头,拒绝了叶丞相,叹了一口气,回答道:“本宫答应了霍将军保霍夫人平安,如今,本宫很是不安。就让本宫在这里等着吧。”
叶丞相听傅成书这样子说,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一时之间,几个人就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听见叶婉柔一声叫喊声。还有小孩子啼哭声。
叶夫人眼睛一亮,心下一喜,知道叶婉柔是生了还来不及高兴,就听见小丫鬟哭着出来,喊道:“夫人,不好了夫人,大小姐大出血了。”
叶夫人一听这话,两眼一黑,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被旁边的丫鬟婆子扶住了。
叶丞相更是脸色一白,大出血,自家女儿可怎么办。
傅成书听着话脸色严肃了几分:“现在如何?”
小丫鬟哭唧唧的说道:“连太医正在救治。”
太子殿下点了点头,连太医医治,傅成书很是放心。
又是一番折腾下来,连太医终于出来了。
一看连太医出来,叶夫人顾不上礼节赶紧上去询问:“连太医,我们婉柔怎么样了。”
连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喘息片刻,才回答道:“霍夫人已经没事了,只不过……”
“只不过怎么了?”叶夫人焦急的抓住连太医,焦急问道。
连太医欲言又止,看了看太子殿下。又看了看满院子的人,还是没有说话。
叶丞相看这样子,拉着叶夫人,厉声说道:“如今孩子生了,你还不去看看婉柔和孩子。”
叶夫人才反应过来,连忙带着人去看叶婉柔和孩子。
叶丞相和太子殿下带了连太医进了一间会客室,等屋子里没什么外人,太子殿下这才示意连太医说原因。
连太医忙是跪地负罪,为难说道:“殿下,臣尽力了,霍夫人命是保住了,可伤的太狠了,今后怕是难有孩子了,而且霍夫人的身体,日后更是要好好养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