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祝南星的准确描述,凶手很快就落网了,虽然闹到最后是个畏罪自裁的结果,不过好在是还了祝南星一个清白。
明德太妃自从上次之后,口风比从前更紧,无论祝南星怎么拐弯抹角地探听,都没有再透露过任何信息,甚至到了最后每日坐在窗前发呆,连话都很少跟祝南星说。
云珩最近跑顺德宫倒是跑得很勤,这天又带着大包小包来找祝南星。
祝南星将一撮草药放进药碾子当中抱怨。
“你们太医院那么多药倌儿不用,专程跑到这来使唤我有意思嘛云大人?”
云珩一边对照医书写着药方,一边对祝南星说。
“刺客的事,我怎么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本来我的提议是以身相许,是你自己为了报答选择当牛做马的,怪不得我。”
祝南星撇嘴。
“你听听,堂堂一个太医院院士,逼着一个有丈夫的女人以身相许,这是人干的事?”
云珩早就习惯了祝南星这张利嘴,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反正我不能做赔本的买卖,你既然不愿意欠我人情,那我就可劲儿地把它用回来就是了。”
祝南星心里将这只狡猾狐狸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反正撵药嘛,又不占着嘴,祝南星干脆将探听消息的主意,打在了云珩的身上。
她故意放软了语气。
“云大人,听闻你小的时候就常跟在太后身边进宫,当时太后和太妃两位的关系就这么亲如姐妹吗?”
云珩乐得祝南星跟自己唠家常,他摇摇手指回忆道。
“正相反,先帝初登大宝时未册立皇后,姑母和太妃她老人家可是旗鼓相当的竞争对手。”
“其实比起姑母,先帝更看重太妃,更是在两人都怀有身孕的时候立下誓言,谁先诞下皇儿,就册立谁为皇后,她的儿子自然就是未来的储君。”
“哦?”祝南星不知其中还有这么一段隐情。
“可是我听说太妃一生孤苦膝下无人,是孩子后来出了什么意外吗?”
云珩叹息着点头。
“没错,当时太妃的孩儿先落地,只可惜是个女孩儿,不到三岁就夭折了,姑母就十分幸运,诞下皇儿,这才奠定了后来的位置。”
“幸与不幸,真的是上天决定?”祝南星保留了怀疑。
可云珩听了放下手中的书卷,问祝南星。
“你什么意思?”
祝南星偏头思考:“我就这么一说,事关皇储大事,不排除有人做手脚的可能啊。”
“你呀你呀,这也就是让我听见,换了其他人,那就是对太后的大不敬,要治罪的。”
云珩抄起手里的医书对着祝南星就砸。
“宫里的女人虽然平日勾心斗角,可都不会去打皇嗣的主意,就因为一旦被人发现告发,别管你是皇亲还是贵戚,都逃不过诛九族的罪过。”
说着,云珩起身站到祝南星身边数落。
“落子汤在我朝是禁药你不会不知,以后少看那些夸张的宫斗戏文。”
祝南星没想到一句话招来他这么多说辞,点着头说记住了。
由于最近郁贵妃被太后禁足的原因,宫中安静了很多,可是现在又眼瞅着热闹起来,祝南星就问云珩宫里是不是在筹备什么活动。
云珩算算日子:“七巧节就要到了,每次都是太后牵头,带着宫里的女人们聚个餐什么的,只不过参加这个宴会是有门槛的,需要根据每年的选题表演才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年的关键词好像是‘数九’。”
祝南星好奇:“聚餐还要根据选题表演这么卷?现在皇宫里没点才艺连节都不配过了呗?”
云珩点头:“就当是搏个彩头,你不也在鹿鸣宴上,赢走皇后一颗长生果么?怎么样,反正闲着没事,要不要去试试?”
祝南星倒是无所谓,但是以明德太妃现在的状态,估计对宴会什么的没什么兴趣,一宫主位都不参加,她又哪里来的资格去参与后宫的席宴呢,于是摆手拒绝。
“算了,太妃需要人照顾,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云珩在一边出主意:“太妃不去,你可以算我的家属参与,一样没人敢说什么的。”
祝南星白了他一眼不理这茬。
云珩却说的正开心:“每年七巧节家宴虽说是姑母主持,但却是各宫轮流操办,今年应当轮到瑶华宫,说来也巧,这瑶华宫就是太妃以前居住的宫殿呢,你就不想去看看?”
“哦?瑶华宫?”祝南星兴趣一下子就被调动了起来。
两人正说着,没留意太妃已经从屋中出来到了近前。
“倒是好久没去过瑶华宫了。”
见太妃出来,祝南星当先放下手里的药碾子,上前搀扶。
“您怎么出来也没叫我一声?”
太妃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外面阳光正好,我就出来遛遛弯儿,碰巧听到了你和云大人的谈话。”
云珩给太妃见礼:“是我口无遮拦,让太妃想起不愉快的事了。”
太妃摇摇头:“前晌我还在想,有生之年不知还能不能再走一遭瑶华宫,现在云大人就带来了其承办了今年七巧节家宴的消息,可能上天怜悯我,才给了这个机会。”
祝南星和云珩都是吃惊:“您的意思是,想去参加七巧节宴?”
太妃点头:“不知我还有没有这个资格。”
云珩当先说道:“资格的话是您言重了,姑母要是知道您有这个兴趣还不知多高兴呢,至于考题,可以由身边的祝姑娘代劳。”
祝南星原本想拒绝,可是直觉告诉她太妃想回瑶华宫,绝不止是回忆往昔那么简单,就问。
“刚才的话说到一半,我还没来得及问大人,这‘数九’是个什么题目?”
云珩解释:“简单的很,就是参加宴会的人需要从一到九这几个数字中,抽取一个作为核心,表演一个与之有关的才艺罢了。”
听上去倒是不难,可是要做到有新意却也不简单。
云珩看祝南星容貌绝美,身段歆长,想着要是能翩然而舞定是很美的,于是故意引导。
“例如以前,就曾经有嫔妃表演了‘一曲惊鸿‘五’’。”
祝南星挠头,确实美貌女子都有那么几项才艺傍身,可是到了她这里,唱歌跳舞简直就没有一个沾边,治病开药才是常态。
云珩大包大揽,说只要听他保证没问题,转身出门就去抽签去了,不到片刻拿着一个小纸条回来。
“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