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河见来人闪身飞出屋子,他提剑就追了上去,心中杀意激荡,誓要将这搅了他好事的人杀死。
然而,他刚刚提剑追出去,一道箭头寒意闪烁的利箭迎面而来,这让他心脏狂跳间杀意更甚。
手中宝剑挥舞而起,如羚羊挂角般一剑将箭矢击飞出去,遂整个人大步向前追赶而出。
可刚踏出两步有余,又是一道箭矢破空到了,那寒光闪闪的箭头逼得他不得不停下步伐去硬接。
“锵!”
箭矢磕在剑锋上带起一道金铁撞击声,而一闪即逝的火花让王子河眼前一花,他当即心中一沉。
果不其然,这稍纵即逝的时机那人并没有放过,只听耳边传来三道箭矢破空声,让他心神都提了起来。
“欲绝还迎!”
口中爆喝一声,赤凤苑武学中以防守出名的招式,在这生死危机之下被王子河浑然使出。
他手中的长剑如封似闭,在剑光纵横中好似化作了一道银白屏障,将袭来的箭矢尽数击飞出去。
可这势大力沉的箭矢,让他右臂肩膀骨猛的剧痛起来,连带着让他不由朝后倒退了几步。
一股钻心的痛自肩膀处传来,让王子河心知自己肩部的伤势,被这势大力沉的箭矢震开了。
他一手捂住肩膀,目光阴沉的看向院子,想要借助月光看清来人的面目,可那人脸上带着面巾。
“你是何人?”王子河阴沉的问道。
在大门前昂首而立的丁鹏,目光从王子河肩膀上扫过,遂默不作声的引弓搭箭指向了他。
见来人不想说话,王子河神色变得更加阴沉,他甩了甩手中的长剑,缓解一二肩部的疼痛遂剑锋遥指。
他从丁鹏手中的寒渊大弓上看过,似是想到了什么,沉声说道:“你与那丁明是何关系?”
丁鹏眼中的神色微暗,他望着房门前的王子河一言不发,可手中引而不发的箭矢呼啸而出。
这一箭当胜过千言万语,也让王子河顿时心中明白,来人定是为那丁明报仇雪恨来了。
他手中长剑挥洒而起,眼神阴沉的将箭矢一剑磕飞出去,可自己的神色也随即变得有些扭曲。
大门前的丁鹏眼神微微变化,他已看出王子河旧伤复发,每次接下一箭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负担。
再次引弓搭箭,寒渊大弓被拉扯的咯吱作响声,在这院子中缓缓响起,这也让王子河神色微变。
“咻!”
一声尖锐呼啸声飞过半空,一道箭头寒光闪闪的利箭,直奔王子河阴沉难看的面门而来。
他身子一侧,闪身躲过这利箭,遂左手不停的按压着肩部,好让自己肩部的剧痛能够缓和一二。
可大门前的丁鹏似是看出王子河的举动之意,他不急不忙,一箭接一箭的压迫着王子河的生存环境。
数个回合下来,王子河已经不敢再去硬接箭矢,只能被动的在房门前闪躲,却不能踏出房门半步。
王子河初时被击退而倒退回去的那几步,成了他此时想要踏出房间的极大阻碍。
大门前站的笔直的丁鹏,望着房门前狼狈不堪的王子河,他手中再次缓缓引弓搭箭,下一刻数道箭矢呼啸而出。
被温水煮青蛙的王子河,忍着肩部的剧痛,闪身勉强躲过袭来的箭矢,口中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然而,不等王子河喘过一口气来,一道黝黑铁箭带着幽暗之色径直洞穿房门,朝他一箭封喉而来。
“锵!”
情急之下,王子河提剑将箭矢击飞出去,可他自己被箭矢上的力道,猛地撞击的朝身后蹬蹬几下退去。
他强忍肩部的剧痛,在后退中目光凝望着院子里的人影,当看到那人取箭却没有拿到箭矢的手时。
王子河脸上的阴沉神色,在这一刻如春雪一般消融,遂慢慢的转变成一抹狰狞无比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
意气风发的猖狂笑声,自屋子里缓缓升起传至院内,让大门前的丁鹏一双眼微微眯起。
他看了看手中的寒渊大弓,遂在默不作声中将身后的箭筒取下,与寒渊大弓一同轻轻放在了门口。
“如今你箭矢射完,该是你身死的时候了。”王子河脸上带着快意的笑容,慢慢从房间中走出。
“是吗?”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自大门前传来。
大门前的丁鹏目光直视王子河,他一双眼幽暗无比,对于箭矢射完一事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且平淡无比的眼神,让王子河莫须有的怒意大涨,脸上的笑容渐渐隐没。
“你以为.....我肩膀旧伤发作,你就是我的对手吗?”王子河语气阴冷,手中的长剑缓缓转动。
那雪白的剑身朝向丁鹏,一抹微弱的月光从上面反射而至,让丁鹏的一双眼微微颤抖了几下。
就在这时!
门前神色阴郁的王子河,提剑大步向前,脚下朝着房屋台阶边缘处一踩,整个人如白鹤般飞驰而至。
“借花献佛!”
王子河口中语气阴冷,整个人自空中持剑而至,带着凶煞的气势一剑刺向丁鹏的咽喉之处。
这一剑暗藏杀机,犹如百花秋杀之萧瑟,那雪白剑身上反射着月光,不经意间干扰着丁鹏的视线。
然而。
门前的丁鹏神色不变,他只是一双眼眯的更小了,目光平静的看着自空中袭来的雪白剑影。
当剑身临近周身三尺之间时,他猛然间动了,一把抄起身边插在地上的长刀,由下而上挥舞而起。
“锵!”
一声刺耳的金铁撞击声传来,一闪而逝的火花自二人的眼前洒落,丁鹏一刀接下了雪白剑锋。
他双手合握刀柄,将长刀举过了头顶,那右腿弯曲,左腿向后拉开,左脚已经深深抵住了门槛。
看似他一刀接下了剑锋,但丁鹏心知自己还是落败了,王子河剑身上的力道太过强大了。
但这并不是他被击退的原因,王子河的剑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从心神上压制了他的发挥。
这种奇异的感觉,就像是那天在山涧边看见的山君一般,让他心中有不战而逃的惧怕。
丁鹏细细感悟着王子河剑身上的东西,他有种直觉这东西很重要,是他必须要学会的东西。
然而,王子河岂会错失如此绝佳时机,他右臂一把撤回,手中长剑快如闪电,如一条银蛇般刺来。
霎时间,院子里只听得叮叮当当的刀剑碰撞声,一闪而逝却又频繁出现的花火将门前照亮。
丁鹏手中的长刀挥舞的密不透风,将面前袭来的银白长蛇尽数挡住,也让王子河攻的越来越急。
可如此快攻,面对早已做好准备的丁鹏,并无多少用处,只是让他脚下的门槛在不停的呻吟罢了。
王子河见自己久攻不下,手中的剑锋愈加的快速,一双眼也变得血红无比,但他剑招也因此而混乱。
虽然明知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可王子河如今已是骑虎难下,想要这在焦灼的交手中安然退去绝无可能。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刀光剑影中将长刀挥舞的滴水不漏的男人,那眼中的杀意是如此的深沉。
这个男人时刻在等待着他退去的那一刻,而那一刻就是他反击的时刻,这让王子河如何敢退?
生死相向只在一瞬之间,在这全力出手的战场中,一方只要敢露出一丝破绽,那必将是万劫不复。
王子河手下剑锋快如闪电,不顾已经血流如注的肩部,他只想在自己右肩废掉之前拿下这人。
一阵夜风自二人周身处吹过,天上本在乌云中忽隐忽现的皎月,也随着这阵风露出了自己的全貌。
院子中,顿时有成片的洁白月光洒落下来,将门前生死相向的二人照亮,可这变故让丁鹏眼神微变。
他从偷袭开始就未曾变过的幽暗眼神,却在这幽静而迷人的月色下变了,变得有些慌乱起来。
而心神浮躁的王子河,他眼角余光扫视一眼院子里的月光,一抹笑容开始在嘴角处浮现。
这满院子的月光,让王子河心知他的机会来了,当即手中剑锋与长刀硬碰硬,遂借力朝后迅速退去。
丁鹏如影随形的跟出,他手中的长刀如夺命钩锁一般,在手臂的大力挥舞之下朝王子河一刀横劈而去。
急退之中的王子河,一见丁鹏以横扫千军之势攻来,他手中的长剑当下一转,一剑将这刀锋接下。
“锵!”
两股强大的力道互冲之下,一道血箭自王子河的肩部飙出,而丁鹏亦是不由自主的倒退而去。
手中的长刀在地上带起一阵火花,丁鹏一路倒滑之大门跟前,直到右脚狠狠撞上门槛才停下。
他刚刚停下还不曾缓过一口气来,一股血腥气自咽喉中升起,让他猛的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二人长时间的交手,让身体的毛细血管早已破碎不堪,这一口鲜血好似一个信号一般。
大量的汗水自身体中涌现,将身上的衣物打湿,也让丁鹏在这夜风中感受到了一丝的清凉。
而他的额头之上,有一丝嫣红之色混合着汗水流出,让他身上的青色劲装慢慢变得有些暗红。
丁鹏深吸一口气,遂又呼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热气,缓缓抬起头,朝着院子的另一侧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