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灵魂不能缺胳膊少腿,示爱的订阅不能半途而废~他仿佛不是一个被困着的人,而是会吞人的巨兽,张开血口獠牙正候着池牧遥呢。
待寻至其处,池牧遥乃止,不敢辄动,可谓极规矩之炼者。
奚淮已备,犹当有一党之前期藉。
未成想,池牧遥二指并拢,聚之灵力后,二指按在奚淮心口处也。
一股温之灵力从其心位始涌,从池牧遥之指,渐向下聚。
再回神时,既“办”也,迅奚淮忽暗中开目,可惜依旧不见。
后为窸窸窣窣之声,其能断出于动池牧遥,但觉甚轻。
聚之意后,他也知会尤明,使之连池牧遥微之举动,皆能感得。
池牧遥渐来,丽其衣服,甚轻甚柔,携邂逅感。
池牧遥炼之心法讲以弱制强,以柔化固。
待渠成,磐石散,复为柔水斟酌,即算法终。
……
……
奚淮本以为自己会厌恶,他在池牧遥修炼之初还在后悔。
可是,他却帮助池牧遥完成了这场修炼。
他不确定池牧遥有没有稳妥地吸收了全部灵力,因为池牧遥在修炼结束后,便哭晕在了他的怀里。
突兀地倒下,头像是砸在他胸口的。
池牧遥的脸颊枕着他的胸口,脸颊上的泪水湿了他的衣襟。
也不知道池牧遥怎么哭得这么凶,泪水怎么这么多,似乎晕倒后还在抽噎。
他只能躺在石床上继续躺着,静静等待池牧遥醒来。
确定池牧遥陷入了昏『迷』,状态却还好后,他重重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一直紧握的双拳终于松开,接着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沦落为供给别人修炼的工具,还是如此极端的心法。
真的完成第一次修炼后,他却变得古怪起来。
他频频试图抬头,想要看看池牧遥的情况,他竟然开始担心这个笨蛋真的不会修炼,走火入魔了。
他闻到了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以及浓郁的石楠花香,怕是池牧遥的修炼情况不容乐观。
须臾,石楠花的味道逐渐少了,想来是被池牧遥吸收了。
只留下血腥味在空气中若有若无。
池牧遥醒来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他缓过神来后赶紧撑起身子坐起来,意识到自己坐的地方不太稳妥后他赶紧起身,先是帮奚淮整理好衣服,才『摸』索着在黑暗里整理自己的衣服。
整理好了,池牧遥主动认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晕过去的。”
“没事。”奚淮回答的时候声音有点哑,似乎是觉得渴。
池牧遥很懂事地到了奚淮身边,给奚淮喂了一杯水,这才到了一边的小石墩上盘膝坐下,衣袖一展后将手搭在膝盖上,双手掐出莲花初绽的手诀,对奚淮说道:“我要开始修炼了,吸收刚才你给的灵力。”
“嗯。”
“可能会比较久,吸收的比我想象的多。”
“……”
池牧遥没再说话,进入了打坐修炼的状态。
兢兢业业,真真是没有半分非分之想。他们二人只是达成了合作修炼的协议,并无其他多余的东西。
奚淮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
在洞『穴』内不知时间,他只能大致估计时日,约是过了十日池牧遥才收了盘膝的姿势,呼出了一口浊气。
奚淮朝着池牧遥的方向看过去,听到池牧遥说道:“我吸收好了。”
“进展如何?”
“稍等,我粗略估算一下。”
池牧遥按照自己这一次吸收情况估算了一下,说道:“最开始吸收会慢一些,后面可以提高效率,时间也可以缩短。所以,我们可能需要修炼一百三十二次,减去上一次,也就是还剩一百三十一次。用时需要九百四十四天,也就是两年又二百一十四天。”
“这么多次?不能少一点吗?”
“我会努力减少次数的,如果以后吸收熟练了说不定可以减少次数,我努力保持在一百二十次以内行吗?”
奚淮听到这个数字只觉得眼前一黑,太多了,他不知道能不能有耐心坚持下来,最后也只能妥协:“行吧。”
“不过,谢谢你,有了这次修炼吸收的灵力,让我体内灵力充沛,已经不会像之前疲惫感那么重了。”
池牧遥走到了奚淮身前,使用了一个小洗涤术。
终于能洗漱,奚淮松了一口气。
池牧遥打坐吸收修为的期间他不能打扰,这十日的时间只有他一个人躺在石床上,无人说话,憋闷得很。
被关之前,奚淮都不是爱聊天的『性』格,硬生生被憋得话多起来。
奚淮问道:“吸收我的灵力,你会觉得身体有灼伤的感觉吗?”
他的体内有虺龙焰,是灵契虺造成的反噬情况,每时每日都折磨着他与他的父亲。
在被池牧遥吸走之后,他的身体神奇地释然了一些,体内的一些虺龙焰杂质也被吸走了。
像是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过滤,吸走了会引发他发狂的部分,留下了能够帮助他提升修为的部分。
这倒是一种意外收获。
“不会。”池牧遥如实回答,“我们吸收的是你的精元,从精元中分解出其中蕴含的灵力,与你那种直接输送的形式不一样。”
“你这样可以化解虺龙焰带来的侵扰,为何我父亲没有想到。”
“我想,怕是换成我师姐、师妹的话反而会受不住。我是男子,体内阳气居多,不会被灼伤。若是她们的话,或多或少会被损害身体,甚至丧命。”
说来也是,在见到池牧遥之前,怕是整个修真界都不知道合欢宗内居然还藏着一个男弟子。
池牧遥也真真是在合欢宗执事堂没怎么离开过门派。
再想他爹,怕是也不会肯跟一名合欢宗男修修炼,就只能折磨他这个儿子了。
池牧遥再次上了石床,与奚淮说道:“那我开始了?”
“嗯。”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池牧遥已经不像第一次那般艰难了。
不过,这一次依旧哭得厉害,听得奚淮抿着嘴唇,眉头紧蹙。
结束后,池牧遥没有再晕过去,却也扶着石床缓了好久才能站稳。
他强撑着问奚淮:“我再用小洗涤术给你洗一次?”
“嗯,洗完帮我把头发重新绑一下,被你晃开了。”
“哦,好的。”
池牧遥站在奚淮身前,调用小洗涤术将二人清洗干净,接着走到了奚淮的头顶位置,帮他整理头发。
发冠拿下来后,池牧遥用手帮他重新拢好头发,动作间,手指『插』进头发的缝隙中,指腹划过头皮,动作轻柔,不觉得讨厌,反而一阵喜欢。
池牧遥有几次碰到了他右侧额头上的龙角,不习惯一个人有龙角,避开后帮他整理好了头发,嘟囔道:“你发量好多啊,你这种总生气的人不应该脱发吗?”
“……”这天,奚淮也不知道该怎么聊。
池牧遥已经习惯一个人絮絮叨叨的情况了,还能继续说下去:“你们年轻人就是太浮躁了,仗着年轻,肆意挥霍自己的身体……”
“现在是你在挥霍……。”
“……”池牧遥捧着他的头发动作一顿,瞬间红了一整张脸。
『药』翁老者并未理会他的慌『乱』,松开袋子后便冷笑了一声。
『药』翁老者常年生活在黑暗里,修为又高,夜视能力绝非池牧遥能比的,就算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依旧行动自如。
『药』翁老者抖了抖衣袖,独自开口:“你这狗杂种倒是躺得老实,真以为你爹会来救你?别想了,我这块宝地布下了重重结界,你爹也难感受到你的位置所在,怕是你爹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在这里躺了几百年了。”八壹中文網
池牧遥知道『药』翁老者的话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对另外一个人。
听到这些话语,池牧遥的背脊瞬间紧绷,心跳仿佛经由野兽追赶后独自离群的小梅花鹿,惶恐且不安。
果然,在他预料之中的剧情发生了——
“我怕你一个人寂寞,特意给你抓了个伴儿。”『药』翁老者说到这里再次发出了阴狠的笑声,这笑里透『露』着幸灾乐祸。
他的声音很哑,砂砾摩擦树干后发出的声音一般,听着的时候会下意识跟着他喉咙发干,一阵不舒服。
黑暗中的第三人依旧没有出声,周围除了池牧遥狂『乱』的心跳声,便只有『药』翁老者自己一个人的说话声了:“一个人被关在洞『穴』实在太过烦闷,我干脆抓来了一个合欢宗的弟子陪你,让你在洞『穴』里也能享受齐天之乐。”
『药』翁老师说着,还在检查关押那人的锁链禁制,接着说道:“这名合欢宗弟子天资愚笨,已是残年暮景依旧只有炼气初期修为。你想想看,他不过风中之烛,眼前又有你这样的绝佳炉鼎在,你的手脚还被锁链禁锢着无法行动,修为也被压制。待我离开,洞『穴』中又没有其他人打扰,他会做什么?”
第三人终于有了反应,突兀地睁开双眸看向黑暗中,只有『药』翁老者能看出他的模样,引得『药』翁老者笑得更加猖狂。
那第三人的手脚都被锁链禁锢着,修为也被锁拷所镇压,连体内的灵力都无法调转。
这样的情况下,他除了早已辟谷无需进食,且身体因为炼体比一般人结实外,其他都与凡人无异,说他此刻手无缚鸡之力都不足为过。
如果这时合欢宗的弟子真的过来用他做炉鼎,他甚至无法挣扎,只能任由宰割。
似乎注意到了他那震惊的样子,『药』翁老者得到了满足,笑容中还透着些许狠戾,有种大仇已报的快感。
『药』翁老者很快又给了他最后一击:“哦,忘了告诉你,我抓来的并非合欢宗女弟子,而是他们一直养于宗门内的废物男弟子。被一名合欢宗的男弟子做炉鼎,这滋味……啧啧啧。”
这一次,他终于有了反应,开口说道:“你何不直接杀了我,何必这般周折?”
声音很低,很沉,带着彻骨的寒意。
池牧遥原本只是旁观者,却因为这森冷声音心下跟着一颤。
他汲汲皇皇地四下『摸』索,想要逃离,却被『药』翁老者的灵力震慑住,再无动弹的余地。
“我不能杀你,杀了你卿泽宗的宗主会发疯灭了我满门,你们父子二人都是疯子!”『药』翁老者突然换了语气,似乎很委屈,阴阳怪气的。
他又绕着石床走了一圈,补充道:“我也给你留了余地,我的禁制阵法只需要拥有筑基期修为便可轻易破解。待他用你修炼到了筑基期,他能离开,你也能得救。只是不知道你们二人要厮磨几年,这个废物才能修炼到筑基助你顺利出去。”
“助我出去?”被禁锢的人冷笑一声,“待我出去,便是你派灭门之时,不止是你的孙子,你的徒子徒孙都得死!”
『药』翁老者听完不屑地笑了:“驹齿未落,却狂妄至极。”
在『药』翁老者眼里,他不过十八岁,就算天资不错,在他面前也没有一战之力。
筑基期巅峰挑战元婴期天尊?
痴心妄想!
那人却道:“你且看吧。”
不轻不重的语气,却听得池牧遥心惊胆战。
他知道,这个人做到了!且做得极为疯狂。
『药』翁老者发狠似的骂:“你莫要太过张狂!”
“我张狂惯了,你那孙儿不也张狂?只可惜被我断了手足时鬼哭狼嚎的,还吓『尿』了裤子,模样有趣得紧。你可以试试看,你杀了我我会不会胆怯?”
“你若是想寻死,理由别找到我头上来!”
『药』翁老者强忍着怒气甩袖离去,怕是也担心再聊下去自己会急火攻心,真的杀了这小子,到时候卿泽宗宗主绝对会发了疯地来追杀他的徒子徒孙。
他惧怕卿泽宗宗主,不敢伤及这小子分毫,却也不肯善罢甘休,搜肠刮肚几日才想出了这样的法子来折磨这小子。
谁不知道卿泽宗少宗主心高气傲,暴戾恣睢?
如果他沦落成合欢宗男弟子的炉鼎,这等丑事若是传出去够折辱他一辈子的。
本就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狂的『性』子,再加上这种心灵折磨,就算不让他产生心魔,修炼时走火入魔,也能加重他的狂『性』,让他发狂的周期变短。
到时候,就算是卿泽宗的宗主都压制不住他体内的虺龙焰!
*
池牧遥听完二人的对话,越发确定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他甚至知道躺在石床上被禁锢之人的名字,他叫奚淮,《桃颜罪》中最大的反派。
而他应该是一个炮灰。
其实进入合欢宗那日起,他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合欢宗唯一的男弟子。
这条信息实在是太突出了,全书里只有一个人符合。
这段剧情本来是这样的:
奚淮对书中的女二一见钟情,好在年轻青涩,第一次见面时很收敛,只是着重看了女二许久,还特意去问了女二的名字。
女二不喜他是魔门子弟,所以没有理他。
后来一次女二被『药』翁老者的孙子调戏,手脚不太老实,奚淮将人救下且废了那登徒子的手足。
女二不但没感谢,还觉得奚淮下手这般狠绝实在可怕,更是躲得远远的。
英雄救美后,反而适得其反。
后来因为这件事情,『药』翁老者对奚淮怀恨在心。酝酿了许久终于将奚淮给逮住了,关在了一处洞『穴』里,并抓来了合欢宗唯一的男弟子跟他关在一起。
该炮灰看着绝佳的炉鼎渐渐起了歪心思,用奚淮从炼气初期一直修炼至筑基期巅峰,直到奚淮没什么用处了,便打算杀人灭口,独自离开。
奚淮自然是不可能死了,自此记恨上了『药』翁老者与那名合欢宗弟子,两个人最后的下场都极为凄惨。
这件事,也促使奚淮的黑化更近一步。
他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受尽折辱,出去后却看到自己曾经救下的心仪女子和男主你侬我侬。
殊不知,这只是他磨难的开始……
其实在池牧遥看来,这个女二是被正邪不两立束缚住了观念。最初的奚淮还没有那么疯的时候,也算是一个大好青年。
奚淮,两名元婴期天尊的孩子,天资极佳,十二岁便筑基成功,是整个修真界最早筑基的修者。
他今年刚刚十八岁,便已经到了筑基期巅峰,大家都猜测他也会是最早进入金丹期的修者,可惜蹉跎在了洞『穴』里耽误了修炼。
再说样貌。
都说观南天尊是三界第一美男,书中却提及,奚淮的身姿样貌样样出挑,若不是行事乖张,手段狠辣,怕是要盖过观南天尊的风光。
池牧遥的脑袋快速运转思考,他此刻应该关心的是自己『性』命的问题,而非关心奚淮和女二的感情线。
他迟疑了一会,终于开口:“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只要你需要我可以现在就死!”
他的话似乎让奚淮非常惊讶,一直沉默地愤怒,却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黑暗里奚淮应该转过头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可惜被封印了修为的奚淮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奚淮的样子。
两个人能够看到的只有黑暗,甚至看不到对方的身影轮廓。
奚淮突然开口问道:“你死了我怎么办?”
这句话问得他受宠若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没有好到这种程度,不必如此!
“你不用内疚,我修为很差,到了寿元将尽的时候,今年或者明年也就到头了,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一会试着找地方,死远点,尽可能死后不会熏到你。”
奚淮沉默地听着他说完,才再次用低沉的声音问他:“你死了我怎么出去?”
“哦、哦。”池牧遥『揉』了『揉』脸,对于自己误会的事情有点尴尬,不过还是很快开口,“我有传音符,我……”
“那龟缩老儿到底是元婴期修为,怎么会防不住你的传音符?”
何止传音符出不去,怕是他费尽心力,都无法打磨石壁甚至是刨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