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五爷连忙打断:“四郎休要胡说啊!为父已经说了啊,明明是天妒英才,一日丧了两位娇儿,老朽的心啊!老朽不容你这么说呀,我是活生生欠了穆兄的恩情,这到什么时候说给谁听都是的呀!你要切记啊四郎咳咳咳……”
五爷激动地又只咳嗽,像是叫四郎出马似的。费润就像得令了一般,本还乖乖哈腰低头,这一句竟叉腰翘脚鸣不平啊,“哎呀干爹呀您这是让他们给欺负惯了呀,不能一直宽忍,那就是不作为了呀。今儿这么悲壮的日子,他穆泽然不是差人感谢,连慰问都没有,是直接让人来灭门……”
“住口!老爷的名讳,不是你能随口叫的。尔等都休想!”小武起身打断他,又言明:“不是老爷叫我来,是我要来的。”
“来拼命——”傅云空居然补刀。
“对。”小武应了,“所以武大管事已经随着穆大少爷一并死了!今天我只是武乐书,与穆家无关。”
可他所传的有谁信呢?他所说的有谁懂呢?
邹盘之断言:“若不是看你在穆家身居要职,这《真吾堂》你根本进不得。”
小武扬言道:“我不是被请进来的,我是一路杀进来的,你们可以去报官啊!”
“哎呀武大管事啊不要说这样的话,眼下的关卡穆兄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啊!这话在我这说了也就说了,年纪轻总有倔强的时候。可回了宅子就不许再说了啊!穆兄可是受不了这话的啊呜呜……”五爷感同身受一般。
只这一句真让小武的心柔和了些。他还能想到老爷的处境,大抵是心临其境吧。不对,还不知道是谁杀了葛汗青,如果就是他呢?
小武还倔强:“我不信你。你如果真的顾惜老爷,就不会把他拉到火坑里来。你早有预谋!还说的那么无辜又善良,你心知肚明自相矛盾。没人信你。”
只这一句真让五爷气疯了,他最气别人跟他比了,然后跟他说不的话,每每都是。可他还拍着大腿又哭又嚎,算是给你敲丧钟吧!不识好歹的东西。上一个还是肖子佳。
“哎呀呀武大管事说的正是啊,就是我五家牵扯城外蛮匪由来已久,我还上门提说与穆兄结亲,这任谁听去今日这两个孩子被蛮匪所害,都是因我而起啊还是我一手造成的呀。我都没脸去见穆兄,我什么狡辩都没有啊,我就是罪魁祸首啊我。”五爷这一通砸握,拳头都快飘出残影了啊,竟说的是鳞鞭。众人都哄劝,连盛怀洛都惊了!这鳞鞭?武乐书还配不起吧!哎呀这种死法?算你自找的吧。
小武就盯着他鬼哭狼嚎的这个样儿,竟还笑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真的心紧了下呢。可现下你若是幕后主谋之人,我怎么看怎么恶心。但奇怪的就是,五爷的气息真的像步入花甲之年,和老爷差别都不大啊!那他若不是呢?我?
小武顿了下,五爷赶紧起身问询:“武大管事啊就是老朽还赖着脸皮容您回我一声,您今儿这个关键时刻过来探望肯定是穆兄的好意,这准没错!但我就是想知道,您临出门的时候有没有瞧着一眼心儿?她好不好?她是不是?哎呀不是,我是想问穆兄他是不是有意……”
“不是!”小武直接打断,真心颤了,“老爷是……小姐她……我?”
哼!是吗?真的只是你一意孤行啊!所以眼下送你去的话,都没人会在意了?!哎呀连个水花指着你都打不出来了吗?悔不该当初怎么就萌生了瞧望你一下的念头?还竟然瞧了四年!真是当机不断就大失所望啊!今儿到底是什么天啊?我心心念念的这些个孩崽子怎么都一齐往枪口上撞呢!
五爷又近前一步,“哎呀武大管事您别碍于情面,这差事着了身总是要交代的,老朽不能再耽误了你呀。我就是心里再割舍不下,也真不可能厚着脸皮再拽上穆兄了啊,何况他还不情愿竟如此这般了都。我认我都认,只求您能顾念心儿娇弱,这一纸休书您就直接……”
“胡说!”小武这回真怕了,“怎么可能?哪有的事!”
“哎呀武大管事您都把话锋挑得这么鲜亮了,老朽一直都是懂的呀,就是就是我唯诺怯弱,不敢应您的话来啊!可事到如今,穆兄心意已决,我只能应承了呀。我还不知道心儿是怎么熬的这些个日子呢!就是烦请您前头带路,我这就随您去接心儿回来……”五爷还潸然泪下就想抬脚。
小武可真急了,“不可。”他抬手拦了下,盛怀洛挡都没挡住,五爷一惊竟直接后仰,还好被两个娇儿接住了。五爷晕头转向,大家都心惊胆战。
小武直接跪下来请罪:“五爷!五爷您怎么样?小武不是有意的,不,小武当真多有冒犯,但绝非老爷用意,万望您不要挂怀啊!”
哼,苗子倒是好苗子,就是还太嫩了点,我又有点舍不得了。所以五爷哭的更大声了,险些晕厥过去。
邹盘之反驳道:“你真都猖狂到家了,还不是穆老爷的用意?谁信。”
费润也插嘴:“就是。这种卸磨杀驴的勾当,你们穆家又不是头一回干。想让我们五家认栽,没门。”
傅云空竟长叹一声,哎呀,生不如死啊你!
海株昆紧顾着五爷的身子骨,一句话都不敢接。盛怀洛倒抬眼看了下,怎么还没到呢?
小武跪在那,盯着五爷瘫软的身子,和葛汗青伤痕遍布的尸身,心里也打起鼓来:我想要的答案?原来真的这么难。早知道真该听了小姐的劝,怎么竟都忘了我这样一来倒成了直接找她爹来算账的啦?这怎么可能行得通?我不是想弃小姐于不顾的?还有二老!我?
“你真是猖獗啊!”费润叫嚣不断:“跑到《真吾堂》来耀武扬威!这说不定在穆宅都飞扬跋扈成什么样了呢!你一手遮天霸占穆家我们都不管,就是把小心儿还回来!”
邹盘之也止不住哭冤诉屈:“你们穆家到底把我们五家当什么?心儿嫁过去还没盈月穆凛然就收房纳妾啊!五家什么都没说啊!你还来说干爹勾结什么蛮匪?还非说大哥是杀害穆大少爷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