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一过,席梁就回了那边忙工作,童昭继续奔波于家和医院之间,偶尔去程亦那边蹭蹭饭,却极少回父母家里,母亲打过电话来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回趟家,童昭都用工作太忙做借口推辞了。
眼看着z市下起了第一场雪,童昭的生日也就近了,席梁那边从桃源镇的山上挖出了一桩冤假错案,牵动了这边很多人的心思,就连她也没躲过,以往不熟悉的太太们也来童昭的办公室门前找她聊天,给她塞礼物,童昭都秉持着踏实做人的原则,一次也没收。
“童昭,过两天生日要到了,想要什么礼物?”
一起床,看见手机上童蕾的留言,童昭揉了揉短发,下意识的勾起嘴角,打着哈欠准备回消息。
前些天童昭去把留了二十多年的头发剪了,一到冬天头发就特别毛糙,她懒得打理就干脆剪掉了。刚开始大家都说不适应,就连童蕾也隔着大洋和高山发来嫌弃。
“我想要一顶帽子,可爱一点的,让我看上去年轻点。”
消息发出去之后,童昭趿着拖鞋去浴室,她知道童蕾看见那消息肯定会鄙视她,说她装嫩,毕竟最近大家都这样说,说头发剪掉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看上去年轻不少。
到了医院,程亦也问了这个问题。
“你过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师兄,你怎么能问我要什么礼物呢?难道你每次给人送礼物,都是这样的。”
闻言,程亦抱着本子坐下来,皱着眉心一脸纠结。
“对啊,如果买的东西你不喜欢,我不是浪费时间吗?”
“那你给郑小姐送礼物也这样?都先问她要什么。”
看着童昭怀疑的样子,程亦摇头,“不会,她每次要什么,都会提前和我说,不会给我问的机会,昨天才和我说完圣诞节想要什么,让我提前准备。”
看着痛并快乐着的程亦,童昭一言难尽的摇头,这两个人现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管不着。
“那好吧,我想想我要什么,老实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缺,要不然你给我买个狗狗的磨牙棒吧,小花的被它咬坏了。”
听完童昭这话,程亦差点和她翻白眼,抱着本子起身就往外走,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其实童昭最想的是让席梁回来,只是接近年关他比她还忙,她生日那天也不是周末,这样一来一回谈耽误时间。
生日那天,童昭抱着程亦、郑晓送给自己的礼物盒,到了家门口看见一堆快递盒子,看了看周围没别人,只好蹲下去小心翼翼的查看这些都是谁放的,直到看见上面的人名后才放下心来。
老实说,这算是童昭第一次体会到拆礼物拆到手抽筋的感觉,对着席芮他们的礼物发了会儿呆,最后拿起手机和他们道谢,童家只有她哥哥和童蕾准备礼物,席家几乎是倾巢而动,连张怡都买了东西。
“席先生,我今年的礼物不比你的少。”
看着童昭发来的照片,席梁放下手里的笔,把电话拨了过去。
“吃饭了没?”
“没有呢,刚到家没多久。”
“你回家不先吃饭,就先想着拆礼物。”
听了席梁的调侃,童昭撇撇嘴眼神还是落在那堆礼物上。
“可你还没给我送礼啊。”
“童昭,礼物不是要来的,是等别人送的。”
“你别说废话,是不是没准备?”
席梁揉揉额头一脸为难,“不是没准备,是没找到合适的。”
选礼物这件事对席梁来说太有难度,再加上最近确实太忙,不过礼物已经在准备中了,现在不方便告诉她而已。
“好吧,我知道你忙,不和你计较。”
童昭倒是没真的生气,说起来今年生日能收到这么多礼物,还算是沾了席梁的光,席家的人和她不熟,不过是爱屋及乌。
“你现在不去吃饭?”
“吃啊,我今天给自己订了个小蛋糕,刚才看钟点工已经帮我取回来了。”
“要我陪你吹蜡烛吗?”
“要啊,你等我去把蛋糕从厨房拿过来。”
童昭的生日在童家,尤其是上一代人的心里并不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所以她也就不想再把自己的尊严送上去让人践踏,今天自己给自己买了个蛋糕,这个世界至少是有个人能陪她一起过生日的。
拿来蛋糕之后,童昭就把电话改成了视频,小心翼翼的把蜡烛点上。
“明年,你一定要陪我过生日。”
“明年,我保证陪你过生日。”
童昭点点头把关了灯开始许愿,席梁在电话的那头哼唱生日歌,歌声还没停下,童昭就睁开了眼,笑着吹灭了面前的蜡烛。
“许的什么愿望?”
“不告诉你,想吃蛋糕吗?”
“想吃,不过吃不上。”
闻言,童昭笑得一脸满足,切下来一小块蛋糕放在手机面前,“你看看就好,我和小花吃。”
“童昭,你真狠心。”
看着近在咫尺的蛋糕,原本不爱吃甜食的男人,竟然也觉得馋了,他想自己馋的可能不是那块蛋糕,而是带着微笑切低头切着蛋糕的女人,童昭低头切蛋糕,幸灾乐祸的说。
“你自己回不来嘛,怎么能怪我呢?小花,这块是你的。”
分完蛋糕之后,她就坐在垫子上慢慢吃,席梁就看着她吃完了大块,偶尔和她说一些自己这边的情况。
“所以,如果这件事完美的解决了,你明年就一定能调回来是不是?”
别的,童昭都不怎么在意,只关心他什么时候回来,这种异地的滋味真的怪难受的,节假日看着人家手挽手去吃饭、看电影,尤其是离的最近的程亦天天秀恩爱。
最让童昭难以忍受的是,前一阵子在网上看了双拖鞋,结果点进去是情侣款,想着自己买了还得给席梁单独寄过去就嫌麻烦,只好换一个。
“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那什么叫意外情况?”
“很多,比如说上面不想我回去,没找到人来顶这个位置。”
听了这话童昭的表情都忧伤不少,“那希望不会出现你说的那些情况吧,我还是希望你回这边。”
“想我了?”
“没有,一个人很无聊。”
“你不是天天加班,怎么会无聊?”席梁就是想看她说真话,每次童昭都嘴硬的厉害,就连之前也是生病了都不说,他还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
“总有不加班,不上班的时候啊,两个人出去,我能点一桌子的菜,一个人只能点两道菜,甚至连包厢都进不去,这就是歧视!”
童昭吃饭喜欢安静,以为席梁在的时候,两个人出去吃饭一般都是坐在包房里,现在她就一个人,就算是店家同意,她自己也觉得别扭。
“哪家店歧视你,你记下来回头投诉他们。”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席梁故意和自己上纲上线,童昭一下子就急了,鼓着腮帮子瞪着手机里的男人。
“那你是什么意思?”
现在,童昭是看出来他的目的了,把脸一偏,继续吃自己的蛋糕,心想;我就要你看得见,吃不着,我馋死你。
“对了,你吃饭了没,是在家里吧?”
“在家里,吃过了。”
“元旦你回得来吗?”
“不好说,我尽量回去。”
“嗯,前几天席芮打电话过来,说两位老人家在念叨我们,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提到回家,席梁有些为难的抬头看了看前方的书架,“这个,可能要等到过年,元旦最多回去看看你,不可能回那边。”
“那你自己和席芮说,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如果没有席梁的陪同,童昭不可能主动去那边,上次一屋子的亲戚给了她太大压力,不想一个人面对。
“行,改天我和她说一下,你晚上别吃太多蛋糕,奶油吸收不好。”
“嗯,我就吃手里的这点,剩下的放冰箱里。”
等童昭吃完蛋糕,也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一边说话一边吃东西,手机电量告急,两个人不得不挂电话说再见。
“你今晚早点休息,我元旦回去。”
“你量力而行,别硬挤时间回来,少过一次新年也没问题的,反正你过年还要回来。”
“童昭,谢谢。”
“说什么谢啊,这不是应该的吗?我手机没什么电了,你去休息吧,晚安。”
说着,童昭就准备挂电话,只是刚要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开的时候,那边的男人说了一句话,让她的动作都定在了半空中。
“席太太,我想你了。”
一秒、两秒…童昭大概愣了半分钟,才后知后觉的眨了眨眼睛,“席先生,我也想你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