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后,童蕾拿出从家带来的照片,“我妈今天和我说,童家已经决定了,我们姐妹俩一个嫁给席梁,一个嫁给这个男人。我不知道他是谁,童昭更不可能知道。”
说完,她端起已经被服务员打开的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酒,仰着漂亮的天鹅颈,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等裴嵘终于把视线从照片移开时,一瓶酒已经被童蕾牛饮得只剩下小半瓶,他急忙放下照片去夺她的杯子,却被童蕾用手肘撞开。
“你别拦着我!我就想好好喝一次酒。”
说着,童蕾用后背挡着裴嵘的手,咕噜咕噜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也喝得干干净净,这才转过来冷静的看着裴嵘。
“一会儿,如果我喝醉了,把我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我安心睡一觉。”
说完,她有拎起瓶子给自己倒酒,裴嵘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忍心继续拦着她,也许喝醉了,就真的不用为这些事心烦。
在童蕾灌酒的时候,裴嵘把开始在脑子里思考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他认识的人太多,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容易想起来对方是谁,只好把照片拍下来发给专门干这一行的朋友。
喝得伶仃大醉的童蕾被裴嵘带回了家,看着她现在的样子,裴嵘有些无奈和气氛,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下,童家是不可能和裴家联姻,裴家大概也不会主动卷进那个圈子,所以他没办法直接上门提亲。
大晚上的,裴嵘意外失眠,于是打电话骚扰席梁。
大半夜被吵醒的席梁显然心情非常不好,握着手机咬牙切齿的吼道。
“你最好给我一个三更半夜打电话过来的理由,不然我明天亲手恁死你。”
难得听到席梁这么杀气毕露的话,裴嵘抖了抖眉毛,犹豫片刻把今天的事和席梁说了。
“我现在还没搞清楚那个男人是什么来头,虽然觉得有些眼熟,但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许动童蕾。我觉得童家老二更适合你,你更喜欢那种文文弱弱的女人。”
“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还有,童蕾的妹妹一点都不文弱。”
从看见童昭照片的那一刻,席梁就记起了她是谁,虽然她这几年的资料看上去她是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女人,可他总觉得有些奇怪。
“你们见过面了?”
“没有!但是我有搜集资料,你与其在我这说废话,不如想想怎么搞定童蕾,实在不行你想办法把生米煮成熟饭,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说不定童家会接受你这个不入流的女婿。”
说完,席梁冷着脸挂断电话,顺便还关了机。他之前担心会有工作上的事来找自己,所以晚上一般都不关机,不过他现在觉得,以后还是要关机再睡觉。
而电话这头的裴嵘,就因为席梁的一番话陷入了沉思,把生米煮成熟饭,貌似是不个不错的法子,但是童蕾的警惕性太高,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第二天一早,童蕾晕晕乎乎的只在床上给自己定回去的机票,在这边的每天都是煎熬,她还不如回美国上班。
“真的要走?”
“嗯,不想留下来听他们说废话,而且我也没办法面对童昭。”
那些话,童蕾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童昭说,她宁愿童昭什么都不知道,也许这样还能心平气和的去和未来的相亲对象相处。
“你不打算告诉她这件事?”
“我妈让我先别说,我自己觉得也不能说,童昭性格比较敏感,如果知道这件事,大概就会一蹶不振。不如让她以为,只是从相亲开始的,而不是从一开始就被决定好的。”
童蕾觉得这样,至少在童昭看来,是她在选别人,而不是被两个男人选择,大概也不会走到绝路。
“有区别吗?”
童蕾摇头,她也不知道区别大不大,可童昭真的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
“就先这样吧,她还没和这两个人相亲,等出了结果再说也不迟。”
吃了点东西,童蕾就回童家收拾东西,母亲见她急着要走,眼里有些担心。
“妈,我只是回去工作,你说的事我都急着呢,放心吧,我不可能抛下整个童家不管。”
童蕾知道,母亲是担心自己跑出国就再也不回来,童家就两个女儿,缺了谁都不行,她也从来没想过要当个逃兵。
等母亲出去后,童蕾拿出手机给童昭发短信,告诉她自己今晚要离开,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上飞机前,童蕾在人群中看见了孑然独立的裴嵘,轻轻地对他笑了笑,他抬了抬手,她就转身去登机。
不久后童蕾接到童昭的电话,说她和一个叫席梁的男人相亲了,说这个人以前救过她的命,可她自己却毫无印象。
虽然,感觉童昭提起席梁的次数,要比其他相亲对象多,但童蕾还是不希望妹妹和这个男人走到一起,原因无他:席梁真的不是一般女人能降服的。
她劝了好几次,让童昭离席梁远一点,结果两个人竟然莫名的走得更近,最后发展出了一夜情。
“你妹妹把席梁睡了。”
第一个告诉童蕾这个消息的人,不是母亲,也不是童家的其他人,而是裴嵘。
虽然只是一条文字编辑的短信,可童蕾就是莫名得感觉到裴嵘那种说不出的兴奋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情,于是她倒着牛奶给裴嵘回电话。
“什么时候的事?你听谁说的?”
“不久前啊,我还以为你还没起床,就没给你打电话。今天赵家大婚,你妹妹和席梁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里待到了晚上,你说说看是不是会发生点什么?”
准确来说,裴嵘是最先发现的,当时他上楼,看见童昭左右摇摆的走在楼道里,刚想过去帮她一把,就看见席梁从楼道里拐了个弯出来,接着把人抱走了,他当时犹豫了一下,想了想之后没过去逞英雄。
“他们俩就算是真的有事,你那么高兴做什么?”
童蕾完全不懂裴嵘在乐什么,不管那两个人知道怎么样,他这个局外人在瞎激动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你妹妹把席梁睡了,那你们俩就彻底没可能了。你是不知道席家那个破规矩有多骇人,只有丧偶,没有离异,啧啧啧。”
坐在床上的裴嵘今晚兴奋都完全睡不着,甚至开始畅想未来的事。
“一想到将来席梁要乖乖的叫我一声姐夫,我就觉得这些年的苦都没白吃。”
闻言,童蕾忍不住翻了几个白眼,“你还是睡觉吧,我看你现在都开始说胡话了,好好休息,睡一觉脑子就正常了。”
“诶,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晚安。”
“好吧,早安,我睡觉了。”
挂掉电话之后,童蕾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反正她不喜欢席梁,也不喜欢那个姓徐的,不过经历了这一出之后,她大概是要嫁到徐家去了。
于是,童蕾这才开始注意自己未来的丈夫,从各方得到的资料来看,是个标准的二世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完美体现,家世不错,可自己没什么本事,还特别喜欢女人。
对着那些资料看了好多天,童蕾最后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如果没遇到裴嵘,嫁给这样的男人对她来说可能是最悲惨的事,因为她要么忍、要么就恨。
童蕾不想把自己变成深闺怨妇,这种男人她大概永远也爱不起,也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待在国外,两个人互相不打扰。
不久后,果不其然接到母亲的电话,告诉她席家决定娶童昭,对此童蕾毫不意外,甚至连母亲剩下没说出口的话也想到了。
“我明白了,婚期什么的,你们商量,我只有一个要求,结婚后,我依然在这边工作。”
“这样不太……”
母亲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童蕾拦下了。
“妈,那个徐天明是个什么样的人,您应该比我清楚。难道您想让我待在那边,整天看他在我眼皮子底下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的吗?”
“可是,说不定他结婚后会改的。”
闻言,童蕾扯着嘴角笑得有些冷。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女儿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和魅力,所以我就这一个要求,他想怎么玩都可以,反正两家是联姻。我就待在这边工作,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既然不能避免,童蕾只能尽力把对自己的伤害和影响降到最低,那个男人会不会改她并不清楚,因为她也完全不在乎。他心里装了千千万万个女人,而她的心里只用装一个裴嵘。
这样看起来,童蕾觉得很公平,她不吃亏,那个男人也不吃亏。
“好,那我去试试吧。”
对于童蕾的母亲,她自然知道未来女婿有多不靠谱,心里虽然还存着一丝幻想,可没想到女儿的态度却如此坚决,她也只好随了童蕾的意。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大多不是因为感情在一起,而只是因为责任和义务。
“嗯,您直接和他们那边说清楚,结婚后我们俩的事谁也不能干预,我不会管他怎么在外面玩,他也别来影响我的事业。我相信,他们徐家能接受这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