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杏绵只有初中文化程度,又整天跟纱绽、织布机打交道,自然不知道“选脚不选面”的说法。她摇了摇头,颇感新奇地问:“真有这事?”
陈创生说:“也许真有这事。有一故事就是说这事的。”
他说,古时候有一个十八岁的美少年和一个八十岁的白头老翁去选老婆。那时,官家把女人卷在席筒里,不让人看见,只在席筒外露一双脚,让男人选脚。选好后交了钱,不管年龄大小,是丑是俊,再不能更改了。结果那十八岁的美少年选了一个八十岁的老妪,满脸皱纹,满头华发。而那八十岁的老翁却选了一个十八岁的黄花闺女,人长得如花似玉,袅袅婷婷、美不胜收。那美少年自然不高兴,那黄花闺女也哭哭啼啼。那老妪、老翁也觉得过意不去,心有不安。当晚,四个人住在一个客店的一间大客房里。美男俊女眉来眼去,暗送秋波,并偷偷定好了一条换妻妙计。他们向店家要了一大壶茶,一个劲地劝老妪、老翁喝。刚刚吹灯就寝,老翁就憋不住出去小便。老翁刚走,老妪也憋不住去小便了。趁此机会,那美少年和黄花闺女就睡到了一个被窝里。老翁小便回来,黑灯瞎火看不清,便用手摸。他摸到一个被窝里有两个人头,便到另一个被窝里睡了。老妪回来也摸,摸着一个被窝里有两个人头,一个被窝里有一个人头,便捡一个人头的被窝钻了进去。既是新婚之夜,免不了要干那事,美男俊女初尝禁果,其乐可想而知。高兴得如醉如狂。到第二天天明,他们睁眼细看,才知搞错了。讲到此,刘杏绵忙问:“那错了该怎么办?”
陈创生说:“错就错了,生米煮成熟饭,要改也改不过来了。”
刘杏绵说:“这样也好,要改过来反倒不尽人意了。”
陈创生说:“我们乡下也有一种说法,叫‘修脚不顾头’,可见女人的脚比头还重要。”
刘杏绵把自己一双脚抬起来端详着说:“我就不信,这脚有什么可贵之处?”
陈创生说:“女人当然体会不到自己脚的妙处,只有男人才能体会到。就说你这双脚吧,在我看来,有销魂的魅力。”
他说着抱住刘杏绵的一双鲜嫩灵巧的脚吻起来。刘杏绵陶醉在一种异样的幸福之中,忍不住“呃、呃、呃”地叫着。陈创生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刘杏绵迫不及待地扑入他的怀抱。他用臂揽住她的腰,一只手抚摸着她丰满滑腻的臀部。他觉得她浑身冰冷,不由戏谑地说:“乡下人说‘枪杆子是冷的,老婆是热的’,我相信这话没错。可是想不到老婆也有冷的时候。”
刘杏绵撒着娇说:“还不是为了你,才把人冻成这样!”
陈创生从离了娘胎到现在,一直生活在贫困线上。结婚后双职工挣钱,家庭负担又不重,虽然生活有了转机,但仍谈不上富裕,花十块钱还得想个三回九转。在他提出五台山影剧院改“租赁”为“承包”的建议时,曾有过自己承包的念头,想在经济上彻底翻一次身,改变目前囊中羞涩的窘境。可是他思之又思,还是勇气不足,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他不是不相信自己的眼力,而是长期受穷穷怕了,害怕万一失手,掉入十八层地狱再也爬不起来。他是那种赚起赔不起的人,这个念头终于打消了。他动员周倩承包五台山影剧院,不能说其中没有私心。他知道,由周倩冒这个险,成功率要比他大得多。因为她背后有一个当着副省长的公公和一个掌握着西州市人事大权的丈夫,可以一路绿灯走下去。周倩一旦成功,羽毛丰满时,他就可以不担任何风险作她的副手,照样可以在经济上翻身。可是他也知道,走这条路有一个棘手的障碍,就是他的妻子刘杏绵会不顾一切地反对的。难得今天创造了这样一种夫妻和美的气氛,他想把他藏在心底的这个秘密说出来,探探刘杏绵的态度。陈创生沉默了一阵突然问:“杏绵,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停薪留职,你支持我吗?”
刘杏绵说:“怎么,你也想先富起来?”
“先富起来有什么不好?”
陈创生说,“我不甘心穷一辈子,我不甘心让你跟着我栖栖惶惶活一辈子。我要赚大钱,给你买漂亮的洋房,给你买漂亮的衣服,让你成为最高贵、最受人羡慕、最幸福的女人。我自信我有这个能力。”
他故意把他的全部目的全加在她的身上。女人的虚荣心最强。刘杏绵像伏天喝了一碗清凉的蜜水似的,虚荣心得到最大的满足,毫不犹豫地说:“你有这份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同意呢!”
陈创生说:“经商是要广交四方朋友的,你难道不怕我跟女人交朋友吗?”
刘杏绵想了想说:“只要你对我好,像今天这样,你想跟哪个女人交朋友我也不管。”
“那么你还反对我跟周倩来往吗?”
陈创生单刀直入地问。刘杏绵又想了想说:“其实周倩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稳重大方,我看她也不像那种轻浮女人。可不知怎么,我总觉得她比我强,害怕她把你抢走。你跟她来往也不是不可以,可你得保证不和她相好。”
陈创生当即作了保证,并把他藏在心里的秘密也告诉了刘杏绵。刘杏绵又提出一个条件:“要这样我也停薪留职,跟你一块儿干。”
陈创生明白这条件是什么意思,但不愿点破,只含混地“嗯”了一声说:“到时候可以考虑。”
陈创生有点困了,但他发现刘杏绵老摸他的下身,他知道下面该干什么了。于是他翻身压在了刘杏绵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