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啊,对于权力,都有着无法抹去的执着,从古到今都是如此,二圣显然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孔子云: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其实,只要是人,都会在不同程度上小人喻于利,只是要的东西不同而已。就比如说他们正在以膳食的名义,讨论李守义。 “陛下,您不管三郎学厨艺吗?”
“朕为什么要管,儿孙自有儿孙福,他的事,该太子管。”
倒了一杯水递给李治,武后微笑道:“陛下圣明,臣妾深以为然,不如明日再让三郎做上一顿。”
李治摇了摇头,认真道:“既然媚娘喜欢,在嵩山的日子,每日的膳食都要他做。”
别人家夫妻怎么相处,李哲哥俩不知道,可他们的爹娘,一直都是互相打哑谜,以猜为主,是为情调,这样的狗粮,他俩是从小吃到大。 兄弟俩真想请二圣尊重一下领受“重任”他们,所以不约而同的,且小心翼翼的低声咳嗽。 才还是笑吟吟的武后,扭头就变了脸,质问二人:“你们俩的嗓子塞什么东西了吗?”
“还是说你俩对我们有意见?”
意见? 不敢有,兄弟俩可不是小时候了,他们问什么都照实了回,多年惨痛的教训告诉他们,有些事还是装糊涂的好! 但供器楼并无异样,礼部一众堂官及相关道士,也是一头雾水,他俩能差出什么来。祭祀中岳,兹事体大,万一找不回来,他俩担待不起啊! 所以,他俩是来找二圣商量的,能不能改派能臣干吏,要不然。 武后当即抬手,制止了兄弟俩的絮叨:“停,你俩给本宫停。你们是办不了差,还是不愿意办差?”
是,帝后今天就没离开玄天殿,可不代表他们不知道外面的事。比如,晚膳后他们稍稍听了一耳朵,关于两兄弟办差的回馈。 比如,李哲吃了两个蹄髈,半只羊腿,拉了半个时辰奚琴;李轮就简单多了,给五名祭殿的上贡果的宫人及三名女道看了手相,据他自己说专业治疗不孕不育十年。 他俩实际上,就是在祭殿、供殿转了个圈,随口问了问礼部的官员,就是走了过场。二人要不是皇子,就凭敷衍皇差,轻则屁股开花,重则已经砍头了。 下来点了点兄弟俩的脑门,武后板着脸说道:“现在,立刻,马上,从本宫面前消失,否则。”
否则就不用说了,李哲兄弟如蒙大赦,躬身行了一礼,一溜烟的功夫便消失在殿中。瞧这俩怂柿子的样子,李治与武后相觑一眼,相对无言。 而出了玄天殿,兄弟俩也意识到了差事砸手了,这种时候还得是自己家人靠谱,所以他们径直转向了嵩阳观的静苑。 “三郎,三郎!天塌了,地陷了!”
“三郎,救命啊!”
李守义等人正在用膳食,他俩这“辰时不等卯时”的闯进来,吓了诸人一跳,连嘴里的嚼果,都没来得及咽。 放下水杯,李守义挑着眉头诧异道:“后面有狗撵你俩啊?”
本来就是,着急忙慌的,成什么样子了。李轮的褡裢里,还鼓鼓囊囊的。拉开一看竟然全是书,我的老天爷啊,太宗皇帝显灵了,这货终于回头是岸了! 可一本本的拿出来,李守义的脸却跟抹了锅底灰一样黑。 《贫穷的本质》,《如何笼络人心》,《怎样对付小人》,《霸王防身拳》,《我和长安的邂逅》。 写这本书的作者,叫贾仁义?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长安城那些无聊的话本子,为什么卖的这么好,就是因为李轮这种闲着蛋疼的人。 李守义实在没勇气再掏下去了,再拿,说不准就有什么限制级的东西。李轮可以不要脸,他不行,他以后还得在太室山混呢! 毫无廉耻心的李轮,把胳膊搭在李守义的肩膀上,笑道:“三郎,你撇什么嘴啊,这可是个有温度的职业。”
李守义能说什么,只能耸了耸肩膀,算是表示赞同。而李轮此时的目光,却盯上了鸿雁,一把推开侄子,径直走了过去。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哦,哦,喔!”
,话还没说话,鸿雁便运气踩着他的脚,狠狠的碾了碾,搞的李轮当场就麻爪了。 脱下靴子,一边揉着他那“香港脚”,一边苦着脸吐槽:“三郎,你教的招儿,也不好使啊!”
李哲也跟起哄一般,非要给弟弟来那么一首“凉凉”,表达一下手足之情,感同身受。 李守义的脸都气紫了,他的这张脸啊,是彻底让这俩混蛋叔叔给败没了! 张弛等道门的师兄弟都用怀疑目光看着三人,从他们的表情不难看出,大伙都怀疑三人到底是不是亲叔侄,做人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瞧松云子师兄带头开始挽袖子了,抚额叹了口气,李守义指着卧龙凤雏,无奈道:“你俩敢快走吧,真的!”
是,他俩是皇子亲王不假,可跑到“道门”的屋头里,调戏人家的女娃,哪个能忍。没立刻拔刀子,已经是看李守义的面子了。 自祭台归来后,困扰七剑道多年的桎梏已被突破,先后进入了天衡境。要是李轮伸出的狗爪子,敢靠近搭在鸿雁的肩膀,不出一时三刻,他俩准保被揍的连二圣都认不出来。 被七位天衡境高手胖揍,李守义都不敢想象,那将是个什么场面。所以,他是连连唧哝眼神,让这俩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的家伙,趁着人家没动手,赶紧溜吧! 可这俩混蛋,却跟没看见似的,抱着李守义的大腿,便是哭腔的哭诉。哭诉的内容,简直让人没法听,全都他们,又当爹又当娘,是怎么一把屎一把尿,将李守义这个侄子带大的。 最夸张的李旦,还很是深情向大伙阐述,冬天加被,夏天赶蚊,生病了日夜看护,就差喂奶了,瞧着他邯郸学步,心中又是怎么欣喜。 恬不知耻的李旦,好不可的将李贤所有功劳统统扣在自己的头上,理所当然给侄子当了一把二爹。 一头黑线的李守义,真恨不得一把掐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沉声道:“行了,别卖乖了,你们俩的事,我担了,行不!”
行,当然行!没了负担的兄弟俩也不哭天抹泪了,立刻起身来到着桌前,自顾拿起碗筷吃了起来,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许是他俩态度转变的太快了,张弛等人一时没转过弯儿来,腰差点没闪断了。可李守义早就习惯了,这对奇葩兄弟遇事要不躲,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