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鞭,打的是你们占着师兄师姐的名头,强取豪夺”
“第二鞭,打的是你们装腔作势,居心不良。”
“第三鞭,打的是你们学艺不精,有辱宗门。”
“第四鞭……”
凤未初双手各凝出一根藤蔓长鞭,一鞭一个,将人狠狠的甩进了泥塘里,污泥满身。
如同猫戏老鼠一般戏耍着他们。
三人面面相觑,其中唯一的那个男子觉得自己在两个女子面前失了面子,自尊心作祟令他双眼涨红,眼眶欲裂。
偏偏,每当他要冒头的时候,都会被迎头重重的甩下一鞭子,落在肩膀上亦或者是后背,反正专找肉少且痛意强烈的位置,每一鞭都很有技巧。
半晌之后。
只剩下三个顶着满脸污泥的脑袋杵在泥潭面上,周身的痛意让他们畏惧的不敢起身。
两个女子瑟缩在男人两侧,委屈十足的哭喊道:“我们可是内门弟子,你这样做是不可能进入阙云宗的……”
“哦?是吗?”凤未初侧身仰靠缠绕在周围两棵树上的藤蔓,单手握空拳斜撑在额角,轻掀眼皮,反手又是一鞭甩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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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在幻剑林入口外,不少弟子围坐在水镜前,正想看看今年有没有什么出色的新弟子,正巧就目睹了全程。
“这人究竟是谁啊?这么嚣张?内门弟子都敢揍?”
“有一说一,想揍那些攀关系进内门的世家子弟很久了,怎么突然有点爽……”
“不过这进宗试炼不是只会安排外门弟子守阵吗?这内门的凑什么热闹,好资源都是他们的,连这都要抢?”
“嘘,别说了,往你们右手边看看……”
叽里呱啦的议论声里。
突然有人小声的提醒了一句,右手边御剑前来的正是内门穹梅峰的弟子们,一个个衣裙翩飞立在自己的长剑之上,神情高傲的蔑视着在场其他人。
她们就是因为水镜上这一幕而来。
区区还没进山门的无名小卒,也敢如此羞辱第一宗的内门弟子,试炼长老们必须要给个说法。
“那最前面的,似乎是穹梅峰新晋大师姐,余瑶儿,这下有好戏看了……”
“什么好戏?说来听听。”
人群中的有弟子认出了来势汹汹这一行人中,站在最前面的举止最傲慢,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那位,小声嘀咕着。
“这余瑶儿出了名的小肚鸡肠,又自恃傲慢,对外门弟子甚至是长老都从来没有过好脸色。偏偏因为她长的像穹梅峰四长老所以颇受宠爱,晋升大师姐之后更加的目中无人了……”
有消息灵通之人,正交头接耳的科普着这位新晋穹梅峰大师姐的丰功伟绩,忽然就被一声突兀的娇喝打断:
“外门执事长老何在?小师妹奉四长老的命令采药才会误入了幻剑林,你们不第一时间将人放出来,还任由外人如此欺辱,究竟居心何在?”
余瑶儿扬着下巴,冷冰冰的开口。
高高在上的姿态,刺痛了在场不少外门弟子的眼,尤其是听她如此没有礼貌的置喙外门长老,群情激愤按都按不住。
“是哦,你们内门弟子好大的排场呢,强取豪夺玩的挺溜……”
“明明是你们小师妹抢人家狮子在先,才会被教训,你们管不好自己人还容不得旁人教训了?”
“就会拿身份压人,有本事上比武台比划比划……”
外门弟子本就对这些并非大比靠实力,而直接进内门的世家子弟看不过眼,所以,有了一个冒头的,自然也就有了二个三个……
正因为有了这些破格进内门之人,才会令外门弟子通过大比进内门的名额每年都少好几个,再说了,内门弟子的资源与外门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还看笑话的那种。
“咳——”
抱剑的执事长老敛眸低咳了一声,冷淡漠然的说着:“进了幻剑林,一切手段皆可,生死有命。这规矩可是祖师爷定下来的,又岂容你们指指点点?”
说话的同时,连眼皮都没有掀起。
但是说的话,却又是一针见血,句句在理让人根本挑不出错处。
余瑶儿被噎的失了面子,小脸绷紧握紧了双手,“我说让你们将小师妹接出来,没听到吗?难道要我请长老来裁决?”
“宗门规矩,四长老也无权决定。”
抱剑长老看向水镜,相比之下,里面的小子看着要顺眼的多,“不过,你也可以选择进去亲自接人,三天后阵法解除再出来……”
进去接人不可能,这规矩不能破。
不过你们要是自己入阵,在幻剑林里也就不必守任何规矩,生死有命,等三天后再出来。
这明显的激将法,余瑶儿接了:“好,让我们入阵……”进去之后,杀了这混小子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耳朵却差点聋掉。
声若洪钟大嗓门的执事长老扬声开口道:“褚长劳说的是,你可以进去,进还是不进,赶紧的。”
余瑶儿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红,几经变换。
当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气的。
“我去!”
“去你的吧……”
随着掌风一推,余瑶儿被送进了阵法之中。
强光照的她眼睛疼,强烈的失重感令她眼前发花,根本来不及全心御剑,就落在了凤未初面前。
“放……”
余瑶儿杵着长剑站稳之后,抬眼就看到了在躺在藤蔓上慵懒随意的凤未初,刚开口,一阵晕眩感油然而生,偏开头“呕——”的一声就吐了一地。
哦,不对,是吐进了泥潭里。
凤未初歪头瞧着她,抿了抿唇角,抬手一掀长鞭,将那一滩酸水混合着呕吐物的污泥甩飞出去。
不偏不倚,正好盖在之前那个娇滴滴的女子脸上,堵住了她正要宣之于口的呼救。
余瑶儿缓了缓,手中长剑出鞘,闪烁着红光的木系天赋卷缠上剑身,冷喝道:“将我小师妹放开,并且给我们三跪九叩的道歉……”
“阁下可是家住海边?”凤未初冷笑着,幽幽自问自答道:“不然怎么管得这么宽呢?”
余瑶儿:“……”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又或者说,阁下难道是蜈蚣精变得?”话锋一转,凤未初抬手就是一鞭子过去:“不然怎么有孕在身还啥事都要插一脚?”
他这话让余瑶儿脸色一白,冷冷说:“休……休要胡言……”
凤未初无辜嗤笑道:“哦?你刚才不是因为孕吐吗?”
余瑶儿:“……”杀了他一点不过分。
不等她出手。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鞭影过来,速度之快,只余下了残影流光阵阵,令她只能匆忙招架,要说的话全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烂泥就该躺在泥坑好好的,你非要将人家扶上墙,该打。”
“朽木就该顺应天意好好腐,你非要给人家雕成材,还是该打。”
“是咸鱼就该好好的躺平,你倒好,非要上去给人翻一翻,你说该不该打?”
“……”
这话说的属实没什么毛病。
水镜外的外门弟子们已经听得前仰后合,甚至忍不住要竖起大拇指好好夸夸这个还没进门的小师弟。
在宗门这么多年。
头一次见到有人在选徒试炼里,就将内门弟子按在地上摩擦,也只能说这些人,命里该有这一道坎……
还不等众人缓一缓。
就听得,水镜中的‘少年’继续妙语连珠的说着:
“死猪本都认命的死在好好的,你呢,非要上赶着用热水烫人家,说来说去,还是该打。”
“行走江湖第一条,不要多管闲事,要脸。”
“如果你控制不住自己的那张嘴,那么本公子给你个好建议——”
“多喝热水,也好好烫一烫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