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吃软饭
穆染出宫时没带多少东西,甚至连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到了封地重新再挑的。
这些人虽比不得宫中的手脚麻利,可也是难得的人选。
因此她便也没要求过多,略过得去便也罢了。
至于旁的吃穿用度,同尚在宫内时的确无法比拟,毕竟当时的天子还是穆宴。
可如今也分别不大。
穆染幼时便习惯了苦日子,如今稍稍有些分别也没觉得有什么。
倒是穆宴反倒叫她有些讶异。
原以为他会不太能接受这种落差,毕竟封地不比京都,一概起居饮食都有许多区别。
未料到他竟适应得极好。
穆染知道他原本的身份,可在这封地的公主府上下来看,这便是尚了长公主的驸马,且还是什么身份都没有的那种。
当初穆染是直接将他带回公主府的。
府中上下眼见他二人感情好,便不由地感慨,生得好看还是有用。
这不就入了长公主的眼吗?
还有的胆子大的,便背着人来悄悄议论,说驸马这同宫中的嫔妃有些像,都是以色侍人。
好巧不巧这些话竟还叫穆染身边伺候的人听了去,因此便将此事回到了长公主跟前,本意是想让长公主惩治那些个胡乱嚼舌根的。
谁知殿下听了后不仅没惩治那些人,反而有些失笑。
“他们果真这样说?”穆染看着跟前的人问了句。
那丫头便应了声:“奴婢不敢浑说,这都是奴婢亲耳听见的。”
“唔……”穆染便沉吟了半刻,接着道,“你还听见了旁的什么吗?”
这丫头被她问得一怔,回神后便道:“殿下您的意思……?”
“就是,这几人还说了驸马别的话没有?”
“……有。”这丫头便道,“说是驸马走了好运,入了殿下您的眼,从一山野村夫成了您的驸马,这都是得益于那张俊俏的面容。”
其实这些话,原本也只是下人之间各自悄悄传的罢了,只是恰好被穆染身边的人听见。
这要是换了旁人,只怕立时三刻便动了怒。
可穆染却不同。
她听见这些话后,竟忽地笑出声。
“山野村夫……”她将这个词含在口中反复念了几遍,似是觉得有意思极了。
那丫头不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愉悦,因此心中疑惑。
可显然,长公主是不会同她解释的。
只是夜里,穆染将这些话告诉了穆宴,接着声音中带了些调侃之意。
“若是叫他们知晓自己口中的山野村夫曾经的身份,不知会是个什么神情。”
彼时穆宴正在她身旁躺着,强劲有力的小臂正环在她的腰间,下颚靠在她削瘦的肩胛骨处,只需稍稍往前一点,便能触碰到她莹白细腻的脖颈。
“他们说的也没错。”穆宴似乎丝毫不在意旁人对他的看法,“离了宫的我,可不就是山野村夫?”说着头稍稍动了动,在穆染的颈窝处轻蹭着,“如今我可要靠阿姐养着了,你千万不能不要我,否则我便只能去街头行乞了。”
即便是已经离了宫又过了这么久,穆宴却还是喜欢唤她阿姐,无论穆染如何纠正都没用。
于是日子久了,穆染便也随他去了。
而听得他这话,穆染便稍稍侧过头,看向对方。
“你倒是接受得挺从善如流的。”
穆宴便道:“让阿姐养着,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前几日才有侍医来替我看了诊。”
穆染一听双眸便微微凝起。
“你身子不舒服?”
穆宴略一点头,接着一本正经地道:“侍医说,我近来胃似是不好,应当以流食为膳食。”
流食?
“既如此,明日叫厨房做些易克化的……”
穆染刚说了一句,忽然意识到不对,定睛一瞧,便瞧见穆宴面上的笑意,登时明白过来。
“多大人了!”她于是面色微微绷起,“还玩这些!”
穆宴面上的笑意却愈发深。
最终他手下微微用力,将穆染压入怀中。
“阿姐,时至今日,我都觉得,你能愿意和我在一起,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他的声音不再似方才那样带着些逗趣,反而极为认真。
或许在旁人看来,那万人之上至高无上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可对穆宴来说,远不及阿姐在他心中的地位。
更何况,他原就不是先帝亲子,并非皇嗣,如今不过将皇位还回去罢了。
穆染似是未料到他会忽然这样说,整个人先是一怔,接着素来冷艳的眉眼倏然一软。
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稍稍抬手,回抱住了对方。
房外的灯早已熄灭,唯余下这房中一盏微弱的烛火,忽明忽暗地摇曳闪烁着,而床上相拥着的人,心间的距离,却一日比一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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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兔子
因为太喜欢银团,因此离宫时穆染特意将这只小兔子一道带在了身边,来了封地之后更是专程叫人找了会照顾兔子的人入府照料。
而她本人还是同先前在皇城之时一样,时常抱着银团在府中的院子中小憩。
许是因着同穆染亲近,银团在穆染身边时总是表现得格外聪明,不似旁的兔子那般不通人性。
因此每当穆染抱着它一道午睡时,它总是安静地窝在穆染怀中,和她一起入眠。
一人一兔一睡便是大半个时辰,谁也不会来打扰。
除了穆宴。
穆宴是真没想到,当初只是想改变和阿姐之间的相处方式,才送了这只兔子去,谁知阿姐竟会如此喜欢。
尚在皇城时,他便因着这兔子,心中不知吃了多少味,这下倒好,没想到离了皇城还是甩不掉它。
穆宴曾同穆染提过让银团自己去玩,可穆染却觉得这小兔子如此依赖自己,陪它多玩玩也没什么。
穆宴因此心中越发不快,可也知道,光靠一张嘴,只怕是解决不了银团的,因此便想了个办法。
他先是去找了那专程照看饲养银团的人,问了好些问题。
尔后在有一天的午后,穆染带着银团一道入眠时,他手中拿了个玫红色的小果子,慢慢放在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银团鼻间。
原本快睡着的银团闻得这味道,猛然惊醒,接着从穆染身上起身,一脸期待地看着穆宴手中的果子。
穆宴便拿着那果子在银团面前上下动了动,银团的小脑袋被引得四处张望,后来还直接抬起前爪,昂起小脑瓜子看着穆宴的手。
穆宴逗了它一会儿后,便挑了个角落,手下一用力,那捏在指尖的果子便被他轻轻甩了出去。
银团也毫不犹豫地便从穆染的身上跳下,追着那果子便去了,垂在脑袋两边的耳朵随着它的奔跑在一上一下地晃动着。
丝毫没了平日粘着穆染的那样子。
穆宴见状眼中才显露出一丝满意来,转过头来一看,却见原本已经睡着的穆染被这动静弄得醒了过来,眼下正坐起身子,看着站在跟前的他。
“阿姐,你醒了。”穆宴语带无辜地道。
穆染清泠的双眸看着他半晌,尔后道:“一只兔子的醋也吃?”
聪明如穆染岂会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做?
穆宴闻言丝毫不觉得有问题,大方点头。
“早就说了我不喜欢它,偏阿姐总是爱抱着它一起午睡。它这么小,抱起来舒服吗?”穆宴说着,声音稍稍变得低了些,说了句,“抱着我不好吗?非要抱着一只兔子。”
穆染闻言失笑。
“好吧。”她道,“那不抱着银团了。来……”
说着稍稍张开手,示意穆宴入怀。
穆宴眼见心愿实现,便一下将银团抛诸脑后,忙上前几步,接着在贵妃榻边落座,伸手抱住了穆染。
接着还算宽敞的贵妃榻上,便躺下了两个人。
“我先说,午觉便是午觉,你安静些睡,不要做其他。”眼见他在自己身边躺下,穆染还不忘提醒一句。
毕竟照着穆宴这个性子,和她同处一榻久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穆宴便赶紧应了声,接着双手紧紧环在对方腰间。
“阿姐,午安。”
午后的日光透过头顶茂密的枝叶印照下来,在两人身上洒下一片斑驳,原本跑出去的银团吃完那果子后又蹦跶了回来,在两人身下的贵妃榻边猛然一倒,侧着身子便趴在了地上。
日光温柔,现世安稳。
关于孩子
穆染同穆宴成亲也有好几年,可却一直没动静。
眼见宫内的小翁主和已经嫁人的千月都各自生了孩子,她便开始有些奇怪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于是便叫了侍医来问诊。
得到的结果是她的身子丝毫没有问题,极适合有孕。
既然不是她的问题,那就是穆宴的。
可奇怪的便是,侍医替穆宴也诊治了好几回,得出的结论也是一样的。
他和穆染一样,没有丁点问题。
这下穆染便彻底想不明白了。
“阿姐,找不到原因就算了。”眼见穆染近日时常因着这事操心,穆宴便宽慰她,“孩子这种事强求不得的,你越着急,有时便越是没有。”
穆染知道他说的在理,可还是很在意为什么一直都不能有孕。
她于是看着对方问了句:“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希望是男是女?”
穆宴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怔,接着便道:“……都好,只要是阿姐的孩子。”
他说这话时,语气和神态都极为正常,可偏偏眼中,没有一丁点对孩子的期望。
似乎完全对孩子没有一点兴趣,甚至并不期待孩子的到来。
穆染见了便没再问。
之后也不再叫那侍医来看诊。
又过了些日子,穆染从府外请了个大夫,是这一代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医术高明。
穆染在大夫到了府中时,便让对方先替自己看的身子。
最终的得出和先前一样的结论,并无问题。
而自己看诊完后,她在没有提前告知穆宴的情况下,便叫了大夫去替对方诊治。
结果才发现了自己一直不能有孕的真正原因。
“你究竟是如何想的?”在大夫离去后,穆染关了房门,看着眼前的人,“若非这几日我专程从外找了大夫,还不知你自从成婚来便一直都在喝药。”
原来两人之间,是穆宴在瞒着穆染用药,为的就是不是让穆染有孕。
那药还是一直提他们看诊的侍医给穆宴的,所以先前每每诊治了都说无碍。
这边穆宴被发现了,竟也不觉得慌张,他只是看着穆染,最终轻声说了句。
“我……不想要孩子。”
穆染便问了句为什么。
可对方却并未回答,只是沉默着,面上的神情看上去却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穆染盯着他瞧了许久,最终似是想到了什么,便道:“罢了,听你的便是。”
她觉得穆宴应是还对国夫人将他轻易交给旁人而耿耿于怀,便也没再勉强。
毕竟对她来说,孩子其实也不是要不可的。
而穆宴听得她的话后,先是一怔,接着一把将她抱住。
“阿姐,你对我真好!”
穆染任由他抱着自己,接着道:“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有什么想法告诉我就是。”
穆宴便低低应了声,一点点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
而在穆染并未瞧见的地方,穆宴的眼中隐隐有诡谲而愉悦的光显露,唇边更是勾起一抹极为扭曲的弧度。
阿姐身边有他就够了。
他微微低头。
孩子什么的,都是多余的存在。
如今的穆宴,能忍受身为兔子的银团跟在穆染身边,可不代表他能忍受别的人和穆染有过多的接触。
即便那个人,是他未来的孩子也不行。
他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进行妥协和伪装,可前提是,阿姐身边只有他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穆宴本质上还是个黑的,只是更善于伪装罢了。
他这样的性格,根本不是会想要孩子的人,好在染染也一样对孩子没什么兴趣。
真不愧是天作之合强行贴近标签
那么这本文就到此为止啦谢谢各位小宝贝这么长时间来的陪伴,不仅是陪伴酒酒,也是陪伴染染和阿宴。
这是我第一本写到完结的时候会觉得有些舍不得的,总感觉他们两个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是真的生活在自己世界的人,而不是我笔下的角色了。所以写他们两个日常的时候,就好像是自己的手有意识一样在写hhh
那么我们下本再见啦,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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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毒
沐于归曾真心爱过一个人。
那是她做家教时辅导过的少年。
少年性子乖戾,行事乖张,却只在她面前安静听话。
开始时少年总是抱着她,埋首于她的脖颈,语带撒娇:姐姐等我,千万不能抛弃我。
沐于归一步步陷入少年温柔陷阱,甘愿背负一切骂名。
直到那夜皓月当空,少年当着众人的面,精致的面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声音讥讽凉薄地开口:你不过是个老女人,哪里配得上我?玩玩而已,怎么还当真了?
沐于归才知道,对方不过把她当成可以肆意欺骗的玩意。
多年后再遇,沐于归是本埠知名律所合伙人,代表律所去洽谈并购业务。
接待室内,她低头整理着手中材料,开门声响起,衣冠楚楚,面容冷峻的男人由外入内,在见到她的瞬间猛地怔住。
沐于归却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从容起身,伸出纤细莹白的手,声音淡淡。
“顾总,好久不见。”男人眼眶倏然发红。
和顾明羽复合之后,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提起当年的事。
只是午夜梦回之际,男人总会将她压入怀中,肌理分明的小臂异常用劲,在她耳边沙哑偏执地开口:你别再离开我了。
回应他的,是沐于归清浅的呼吸声。
沐于归说想要一个盛大的求婚仪式,顾明羽就费尽心思办了个轰动本埠的求婚典礼。
可当他单膝跪地,手举戒指情深缱绻地求婚时,对方却微微低头,唇边带笑,轻声开口。
“顾总,玩玩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
那一天,原本令人向往的求婚沦为笑柄,精美炫目的钻戒被弃如蔽履。
沐于归以为,这样当众的羞辱,顾明羽应当是恨她入骨。
可第二天,月明星稀之时,她回到自己那长时间无人居住的小公寓,却在外面看见等了一夜的人。
对方眼见她回来,幽暗的双目有猩红溢出,紧紧攥起的手背绽出根根分明的青筋,语气却卑微脆弱。
“姐姐,我错了,你别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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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之间曾有过一段,后来男主作死把女主作走了,追妻追得差点把自己扬了。
作者出了名的男主后妈,火葬场篇幅几乎贯穿全文,什么时候虐男虐够了再he。
受不了虐男主的谨慎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