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战北霆的不怒而威的声音,扛着口袋的男人瞬间心尖发颤,整个人局促不安;
战北霆一把卸下男人的口袋,眉眼之间,隐隐藏着火星,但凡这个时候男人敢说一个不字,都能把他眉梢之间的火星点燃;
战北霆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生活的不容易,可没想到,能在火车上,看到自己曾经最优秀的兵,扛着包裹挤火车,尤其浑身上下打着补丁的衣服,更是刺痛了战北霆深邃的眸子;
他曾经,可是他战北霆,最最得意的神枪手;
即便是因伤退役,怎么能沦落至此?
想到这里,战北霆的心里就像是被人一把死死的抓住一般,疼的他冷汗直冒;
战北霆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即冷冷的道:“韩红兵,长本事了?见到我就躲?”
被点名的韩红兵耳尖通红;
心里更是慌如狗;
他慌张的开口,“战哥,不是的,我,我混的不好,没脸见你;”
可战北霆听到他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我的兵,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我的兵;”
这话说的韩红兵脸色更加通红起来;
他知道,战北霆一向对他们亲如兄弟,可正因为如此,他更不能去麻烦战北霆;
退役的不止他韩红兵一个人;
要是人人都去麻烦战北霆,战北霆又能安排多少?
想到这里,韩红兵低垂着头,根本不敢抬起头来看向战北霆,“战哥,我,我过的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战北霆的心,就像是被无数把小刀子戳中一般,一下更比一下疼;
过的好?
全身上下的衣服缝了又补了好几层?
灰头土脸的连看到他战北霆都没勇气打招呼?
这就叫过的好?
战北霆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想要揍人的冲动:“韩红兵,你记住,你曾经是我最优秀的兵,现在未来也是,拿出你当年的气势来;”
“出息了,还敢假装不认识我;”
说到这里,战北霆有心想要踹他一脚,可一想起韩红兵负伤伤的是腿,顿时浑身不是滋味,咬牙切齿的开口,“既然你叫我一声战哥,我就是一辈子的老大,有什么困难,你不找我找谁?”
“把你的地址给我留下,麻溜滚;”
听着战北霆这话,韩红兵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瞬间夺眶而出;
可他拼命的低着头,根本不敢让战北霆看到他的泪水;
自从他退役,他就知道,这辈子算是走到了尽头;
他以往的丰功伟绩,只能是过眼云烟,黄粱一梦;
退役以后的生活,远比他设想的要艰难的多;
不光找不到工作,就连温饱都难以解决;
要不是生活所迫,他怎么可能会以今天的窘态出现在战北霆的跟前;
可战北霆口中的一声‘老大’,瞬间燃起了韩红兵对生活的憧憬;
战北霆没有放弃他;
他韩红兵还是战北霆最优秀的兵;
想到这里,韩红兵心里滋生出一抹不舍,可同样,他不想给战北霆找麻烦,战北霆是干大事的人,他不能自私的因为自己的私事,让战北霆分心;
韩红兵赶忙的拿出纸笔,留下一个假地址,递到战北霆手中;
战北霆伸手接过扫了一眼,连忙收到衣服口袋里;
这才转过身去,他实在没有勇气再看一眼韩红兵;
韩红兵曾经,可是他心底的骄傲;
要不是因为救他,韩红兵原本可以有更光明的未来;
顿时,战北霆的喉咙发紧,心尖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喘不过气,眼眶更是酸涩的要命;
韩红兵哪里敢停顿,赶忙的扛起口袋就走;
等战北霆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再想找韩红兵,可他把整个火车找了整整三遍,哪里还有韩红兵的影子;
刹那间,战北霆不由得深深懊恼起来,他怎么就嘴贱的说什么滚;
可现如今,他不敢浪费时间,等他到家先看看禧宝的情况,再从长计议吧;
大槐村,霍家;
霍禧宝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手上正举着西红柿,一口下去,满口汁水;
赵婶看着霍禧宝胃口大开,倒也不阻止;
等回头生完孩子,坐月子期间可有得罪受;
眼下,禧宝想吃啥,都尽量满足她;
倒是荣显,抬眸看向霍禧宝咬着手中的西红柿,心里隐隐有些不放心:“禧宝,这可是第二个了,吃完这个,可不能再吃了;”
“太凉了,孩子受不住;”
虽然气温有回暖,可说到底,霍禧宝是孕妇,到底不敢大意;
肚子里,可是三个崽呢;
霍禧宝听着荣显絮絮叨叨的话,忍不住娇俏的弯了弯嘴角,谁能想到她一向惜字如金的二哥,能有成为话痨的一天;
她刚想开口,突然,肚子上猛的抽痛传来;
霍禧宝心里一咯噔,今天起床后,她肚子上就隐隐的抽痛,可最近,越发的频繁了一点;
上一次肚子抽痛,好像过去没有半小时;
难道是?
心中的想法还没出,突然间,一股温热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倾泻而出;
吓得霍禧宝顿时慌张起来,她试图弯腰看去,可现如今的肚子着实太大,她根本看不见;
荣显一看霍禧宝弯腰,蹭的站起身来,连忙走去,关切的问道:“禧宝,你找啥?我给你找;”
荣显的话音刚落,霍禧宝身上熟悉的温热感再次袭来;
霍禧宝顾不得害羞,赶忙的抬起头来,看向荣显道:“二哥,你看我裤子是不是湿了?”
一句话,瞬间听的荣显老脸通红,他哪有脸看过去,慌忙之间别过头去;
可霍禧宝这话,听的赵婶浑身一惊,慌忙跑到霍禧宝跟前,一瞧,瞬间整个人惊叫起来:“老天,禧宝,你这是羊水破了;”
说完,赵婶赶忙的起身,一把拉过荣显,“快,备车,禧宝要生了,要马上去医院;”
被一把薅住的荣显,心里突突突的狂跳,哪里还有时间害羞,撒腿直奔院子外准备车去;
赵婶的这一嗓子,像是平地一声惊雷,炸的霍家院子里的人,惊慌失措起来;
霍大山更是吓得哐当一声扔掉了手中端水的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