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娜塔莎紧张的坐起来,脸上敷的黄瓜片从她脸上掉下来,她索性抬手将脸上的黄瓜片全都抹了干净。秦老板把手机拿远了点,等电话那头安静了点,他才重新将手机放在耳边。“你有什么想说的?”
秦老板说这话时眼睛还盯着电脑屏幕。“你想让我说什么?”
娜塔莎拍拍脑袋,一脸懊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朱琼现在情况还没恶化吧?”
“暂时还没有。”
秦老板忧心忡忡:“不过我看悬。”
“他现在人还在江城吧?”
娜塔莎赶忙问道。“在的。”
“好,我知道了。”
说完,娜塔莎就挂断了电话。这么多年的老搭档了,娜塔莎这么着急火燎的挂断电话,秦老板就知道,她一定是想到解决这事的办法了。他把手机随便往办公桌上一扔,枕着手臂,仰靠在椅背上。“朱琼啊朱琼,你可一定要挺过这一关啊。”
秦老板沉默许久,幽幽开口。娜塔莎挂断电话,立即从她梳妆台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里翻出一台老人机。犹豫片刻,她拨通了电话簿上储存的唯一那个电话号码。“林小姐,是我,娜塔莎。”
“你已经有十多年没给我打电话了,怎么?想好让我怎么还你的人情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慵懒且又娇媚的女人的声音。娜塔莎捧着那台手机,表现得很紧张:“是的,林小姐。我想好了。”
“请说。”
“我有个朋友,患了流浪者综合征,我想拜托您拉我这个朋友一把。”
“流浪者综合征啊……·”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娜塔莎守着电话,紧张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里。“林小姐,您还在吗?”
娜塔莎小心翼翼问道。“可以。”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娜塔莎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整个人无论神态还是姿势都变得轻松起来:“那真是太感谢您了,林小姐。他叫朱琼,家住华夏江城,稍后我会给您发去他的详细资料,一切,都拜托您了。”
“好。”
林小姐挂断电话,单手举起一杯干红,礼貌的向餐桌上的诸位绅士淑女点头致礼,接着,她提起酒红色的礼裙,身姿摇曳的离开古堡,钻进古堡外停着那辆老爷车里。“去机场。”
林小姐用法语轻声对司机说道。司机点点头,打着火,一脚踩下油门。林小姐在车里点燃一支长长的香烟,醉眼朦胧的望着迷离的月色。“神啊,你是不是又感到无聊了,才想出这么无聊的戏弄人的把戏?”
红唇微启,烟雾缭绕,林小姐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朱琼站在自家门前,埋着头,脸色阴郁无比。沉默良久,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振作一点。这时他才掏出钥匙,打开门。韩雨烨就坐在沙发上,岔着腿,百无聊赖的吐泡泡。朱琼禁不住笑了,单手插兜,走进玄关。韩雨烨一见朱琼来了,乳燕归巢似的跳进朱琼怀里,捏面团似的捏着朱琼的脸。“我饿了,我饿了,有吃的吗?”
韩雨烨从朱琼怀里跳下来,挽着朱琼手臂说道。“我这把老骨头你吃吗?”
朱琼调侃的说道。邻居家老张头这时从电梯里出来,无意间瞥见朱琼在对着空气说话,吓得肝儿直颤。“喂,老流氓。有人在瞧我们诶。”
韩雨烨趴在朱琼耳边悄悄说道。那调皮的语调,犹如幽兰般幽香的吐息在朱琼身边环绕,朱琼的心绪不由得飘啊飘,像丝带一样飘到韩雨烨身上。他不受控制的扭头望去,凝视着韩雨烨的面庞,黑暗里他的眼睛尤为明亮。韩雨烨后知后觉的往后缩了缩身子,朱琼本能的将她紧紧搂进怀里。韩雨烨身子都快软化了,怯生生的低下了头。这一刻,她感觉自己都要被朱琼眼底喷薄而出的火焰灼烧。朱琼用脚带上门,砰的一声,大门紧闭。房间里又暗了几分,朱琼突然打横将韩雨烨抱起来,韩雨烨下意识搂着朱琼的脖子,她已经猜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脸更红了。她听着朱琼心跳,听着朱琼粗重的呼吸,听着朱琼急促的脚步声,晕晕乎乎的被朱琼抱进卧室。风吹来多少美梦,夜空中点点的星。今晚的风很温柔,晚风轻轻飘荡,等到天色微微亮起,被窝里的人呀,在暧昧的香氛中沉入梦乡。另一边,京城黑狮大酒店。文琨破天荒的剪短头发,挖出一指发膏,对着镜子把头发打理的整整齐齐。他有点紧张,换上那套大地色西装后,不由自主的长吁一口气。就在刚刚,他约了他的学姐在文森特西餐厅见面。文森特西餐厅的主厨是从法国请来的,厨艺高超,备受京城显贵们推崇。为了让他学姐有个好的就餐体验,他特地使用了点特权包了场。文琨凑到镜子前,最后整理了一遍领带。他长舒一口气,暗暗给自己打气。这时候看了眼时间,眼看着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他心里越发忐忑不安。别紧张别紧张,你现在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男人了,别这么没出息。文琨深吸一口气,拿上手机,准备出门。临行前,他看了眼被他落在茶几上的骰子。犹豫片刻,他还是将那颗骰子揣进兜里。二十分钟后,一辆宝石蓝色的布加迪威龙停在文森特西餐厅门前。文琨推门下车,一个门童老远就迎上来,文琨随手将车钥匙扔给门童,门童在文琨进门之时,钻进车里。布加迪威龙再度发出低沉的轰鸣声,门童驾驶着文琨的车,开向泊车处。文琨乘坐电梯去了文森特餐厅顶楼,坐在靠窗位置,能俯瞰整座京城的夜景。他搓了搓手,找个位置坐下来。餐厅音乐角一个钢琴演奏家优雅上台,坐在一架钢琴前,在聚光灯下弹起一首肖邦的曲子。尽管路上他自我暗示了无数遍,但是想到接下来就要与学姐见面,他还是禁不住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