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花越想越气,目光不善地看向李桂芬,“要不是当初你硬逼着分家,咱们家的日子也过不成这样。”
李桂芬也叫了起来,“这咋能怪我,分家是大嫂提的,是她想要给志国准备婚房,把二叔一家赶出去,咋就怪到我头上了。”
“闹着分家的也有你一份,你把娘家人都找来,就逼着我分家,你做的事自个儿忘了。”
李桂芬的声音比她还大,“娘,当初你自己也同意把二叔分出去,还签字画押了的,这会儿你看见他们日子过得好了,你就后悔了,把事都推到我头上。
成呀,你要是后悔了,你去跟二叔过好日子去,我们伺候不了你了。”
何花气得脸色发白,“你这是要赶我走,这里是我家,我看谁敢赶我走。”
她看向张有海,“老三呐,你看到没有,你娶的媳妇要赶你娘走呀,要不是她这个惹事精,咱们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张有海一脸头疼地看着她,“你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年三十还闹成这样。
你们就闹吧,等哪天把我闹得不敢回家,你们就高兴了。”
他转过身,一摔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何花撇了下嘴角,“啥叫我闹事,还不是你儿子闹着要吃炸丸子,你怪我做啥。”
双胞胎看见大人吵架,早就跑远了。
何花看向李桂芬,“老三的话你可听到了,今天是年三十,你好好呆在家里,别什么东西都往你娘家带。”八壹中文網
李桂芬不乐意了,“我往娘家捎带啥了,娘,我大着肚子,还要照顾老三和孩子,天天累得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你咋这么冤枉人。”
“我冤枉人,你前两天给娘家送了半袋的白面,当我瞎了没看见呐。”
何花长得干干瘦瘦,眼睛凹陷下去,现在一瞪人,尤其显得可怕。
李桂芬被她吓得一阵肝颤,这老虔婆,一天到晚就知道盯着她,呆在农场一辈子多好,干啥还回来。
“我就提前给他们送点东西过去,年初二过去就不带东西了,到时候东西还不是落进志邦志强肚子,娘你还计较这个做啥。”
“志邦志强两个孩子能吃多少,你就想掏空我们老张家,去贴补你娘家。”
“娘,你说话咋这么难听,啥叫掏空你们老张家,钱是我男人赚来的,我想咋花就咋花,你管我呢。”
何花差点没蹦起来,偷拿东西回娘家,她还有理了。
张有海在房间里听她们吵吵嚷嚷,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自从何花回来,她们天天吵,天天闹,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忙活了大半天,终于把东西都弄好了,苏秋果把东西分成三份,一份让张大嫂她们拿回去,一份分给林红杏,还有一份留着自家吃。
林红杏看着一大盆的东西,挺不好意思地说道:“咋给这么多,我们这不是占你们家便宜了嘛。”
苏秋果乐呵呵地说道:“你咋这么说,你们还带了鸡蛋和米面过来,我就出了点油,这些合该给你们。”
张二嫂看着盘子里金灿灿的蛋饺直流口水,“二嫂,真是多亏你们,我们才能过个好节。”
“说这做啥,你们平时可没少帮衬我,就口吃的不值啥钱。”
林红杏把她的心意记到心里了,“这天也不早了,该回去张罗年夜饭了。”
几个人走了之后,苏秋果也开始张罗,厨房里还炖着羊肉,一掀开盖子,肉香扑鼻。
她把羊肉汤给盛到锅里,让张瑶瑶端着去陆家。
张瑶瑶和陆寒居定了亲,往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两家挨得近,陆家人又少,他们夫妻一合计,决定两家人一块儿过节。
张瑶瑶端着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出来,陆寒放跑在前面充当小先锋,给她开门。
陆寒居刚从养猪场回来,用冷水快速冲了个凉,刚出门就看见张瑶瑶端着东西过来,赶紧走上前接过来。
“这么烫的东西,怎么不叫我来拿?”
张瑶瑶一扁嘴,她实在很怀疑自己在陆寒居眼里是个什么形象,她有这么弱不禁风吗。
“我能行。”
“知道你能行,可我心疼。”
张瑶瑶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他这是在说甜言蜜语吧。
可不等她多说什么,陆寒居把那锅子架在火炉上,自己又去帮苏秋果拿东西,仿佛刚才那一句话只是无心说出来的。
张瑶瑶撇了撇嘴,他就不会多哄哄她。
两家九口人都到齐了,黄振勋和叶慧英因为身份原因,不好过来跟他们一块儿吃年夜饭。
苏秋果打了一碗羊肉让张苗苗给他们送过去,还打了一份装在篮子里,给毛头拿回去跟林奶奶一块儿吃。
精心熬制的羊肉汤十分鲜甜,张瑶瑶先打了一碗汤,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入口便是羊肉的鲜味。
陆寒居见她喜欢吃,给她夹了一大块羊蝎子骨,看她吃得欢快,自己也高兴。
贺奶奶牙口不好,苏秋果给她熬了一份鸡汤,鸡肉炖得软烂,很适合老人家进补。
看着两家人热热闹闹的过节,贺奶奶笑得心满意足,“家里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自从家里出事,他们家里就再没这么热闹过。
她常年卧病在床,年年都是几个孩子自己过节,家里死气沉沉,她时常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家人。
现在家里越过越好,居哥儿也快娶媳妇了,张家人不介意他们的出身,对他们这么好,她当真觉得满足了。
张瑶瑶给她夹了一个大鸡腿,“阿奶,以后我们每年都会陪你过年。”
贺奶奶的眼睛有点湿润,连连点头,“哎,以后咱们都一块儿过年。”
她把鸡腿给张苗苗,张苗苗捂住自己的饭碗,“奶奶吃,身体才会好。”
正啃着鸡腿的陆寒放咽下嘴里的鸡肉,把自己吃到一半的鸡腿递到贺奶奶面前,“阿奶,给你吃。”
贺奶奶一看被咬得七零八落的鸡腿,又满脸慈爱地看着他,“你自个儿吃,以后才能长高。”
陆寒放吃着鸡腿,眼睛却盯着陆寒居的酒碗,想要尝尝酒是什么味道。
陆寒居自然注意到了,口气有点严肃,“你年纪还小,不能喝酒。”
陆寒放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张瑶瑶也很好奇白酒是什么味道,陆寒居听见她这么问,把碗递到她嘴边,“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张瑶瑶抬眼看了他一眼,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又辣又苦又冲,那酒才喝到嘴里,一股酒气直冲头顶。
她艰难的把酒咽下。
这酒入口烧喉,入喉烧心,他们怎么会喝这种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