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如何？”
“不如何，难喝。”张瑶瑶撇嘴，“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喜欢喝这么难喝的东西。”
张有江不赞同她的话，这么大的节日，没酒助兴怎么成。
“你知道个啥，过年过节喝酒才热闹。”
张瑶瑶撇嘴，她是真不懂这些大老爷们的乐趣所在。
吃过晚饭，孩子们在院子里点炮竹，张瑶瑶看见他们玩得高兴，兴奋地加入他们的队伍。
一只手拿着点燃的香，一只手拿着炮竹，引线滋滋的响，吓得她赶紧把炮竹扔了。
小院里炮竹声此起彼伏，孩子们好像玩不倦似的。
贺奶奶坐在旁边，边和苏秋果闲话家常，边笑呵呵地看他们在院子里玩闹。
张瑶瑶点了几个炮竹，觉得没意思了，跑去和陆寒香聊天。
张文文看见她跑得气喘吁吁，随手给她倒了一碗汽水，张瑶瑶接过来喝了一口，“你们怎么不过去玩？”
陆寒香摇头，“我怕炮仗，太吓人了。”
“小香，你明年就十六了吧。”
陆寒香点点头，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她，似乎好奇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张瑶瑶放下手里的碗，问她道：“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我在家照顾阿奶呀。”
“我问的是你有没有为自己打算过。”
看见陆寒香眼神迷茫，张瑶瑶解释道，“你阿奶现在身体已经恢复得很好了，用不着你整天在身边照顾她，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要做什么？”
陆寒香仔细想了想，最后朝她摇头。
从她懂事以来，她就肩负着照顾阿奶，照顾弟弟，收拾家务的任务，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干什么。
“你现在可以好好想想，以后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陆寒放因为年纪小，还可以去念书，可陆寒香年纪已经大了，想要再去念书只怕不行，不过她可以去做别的。
她现在才十六岁，往后还有很长的日子，张瑶瑶觉得他要是像村子里的其他女人那样，匆匆找个人结婚，实在太可惜了。
陆寒香有些无措，不停地绞着手指头，“瑶瑶姐，我就想留在家里照顾阿奶，其他的我都不想做。”
“你不羡慕文文他们能上学读书吗？你不希望出去交朋友吗？外面的世界很广阔，我觉得你应该去见识一下，才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陆寒香听到她的话，心里也生出一丝向往。
她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想到那些人那样凶神恶煞地闯进家里，对他们又打又骂，她又心生胆怯了。
他们跟她不一样，当然可以见识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可她不一样，她家是地主，只要她走出去，她需要面对的就是别人的打骂和奚落。
以前她也会出门，可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什么脏东西，有的甚至还会往她身上扔石子，她很害怕。
“瑶瑶姐，我不行，他们都不喜欢我。”
张瑶瑶看见她不停绞着衣角，显然很紧张，她就没有继续问下去，迅速转移话题。
那些伤害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化解，想要陆寒香走出来，还需要时间。
晚上九点多，贺奶奶有些累了，先回房间休息。
张有江和陆寒居喝得也差不多了，苏秋果收了酒瓶，不让他们再喝。
张有江拍了拍陆寒居的肩膀，“以后好好对瑶瑶。”
陆寒居郑重其事地点头，“张叔，我往后绝不会让瑶瑶受一点委屈。”
张有江这才站起来，走路摇摇晃晃，苏秋果赶紧扶他回家歇着。
酒香慢慢靠近，陆寒居坐到张瑶瑶身边，张瑶瑶嫌弃地推了他一把，“一身的酒气，臭死了。”
陆寒居听了这话，眉眼一弯，一双深邃的眼睛含笑看着张瑶瑶，眼神幽深幽深的，跟黑夜里的狼差不多。
“我醉了，扶我回房间歇着，好不好？”
张瑶瑶看着眼前这张俊美的面孔，心跳加速，眼神有些慌乱。
她下意识看向陆寒香和张文文，两个人在说这话，没有注意到这边，她这才别扭地移开眼，“自己回去。”
“我喝醉了。”
她只听说喝醉的人说自己没醉，可没听过有人主动承认自己喝醉。
除非是装的。
可不容她开口，陆寒居已经像是不胜酒力，坐不住般歪歪地靠在她的身上。
陆寒香见他醉得厉害，劝张瑶瑶说道：“瑶瑶姐，要不你先扶我大哥回去休息吧。”
她这一送只怕是有去无回。
张瑶瑶撇了下嘴角，还是扶着陆寒居站起来，“那我先扶他回房间躺着。”
陆寒居把身体大半的重量压到她身上，张瑶瑶嫌弃他重，陆寒居嘴角轻扬，一进屋就用脚把门关上。
张瑶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装醉。”
“倒也不全是装的。”
他坐在床上，硬是把张瑶瑶抱在怀里。
张瑶瑶挣扎了两下，没能挣脱，狠狠掐了他腰间一下，“文文他们还在外面，快放开我。”
陆寒居双手收紧，亲吻她的脸颊，“现在他们哪有心思注意咱们。”
“那也不行，她们都知道我把你送进房间，要是没看见我出去，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张瑶瑶把人推开，就要往外走，一个没注意，膝盖狠狠磕到凳子上，痛得她眉头紧皱，陆寒居把人拉过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还敢说，要不是因为他，她会撞到吗。
“快让我看看。”
张瑶瑶赌气地坐在床边，陆寒居把裤腿捋高，这才看见她的膝盖紫了一块。
她的皮肤本来就白，平日他没使力她身上都会留下痕迹，更何况被这样一撞，那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
平日里伤得再重都不会皱眉的男人，看见这伤心疼不已，拿来药油，倒在手心捂热，抹在她的膝盖上。
因为常年干农活，他的手掌有些粗糙，就算用着最轻柔的动作，张瑶瑶还是觉得膝盖刺刺麻麻的发痒。
那股麻意宛若勾着她的心尖，让她觉得浑身难受。
她抿了抿嘴，“可以了，我不疼了。”
陆寒居抬起眼，看见她微微泛着红潮的脸颊，那双黑眸闪了闪，双掌轻轻划着往下，张瑶瑶仿佛被烫到一般，下意识用脚踹了他一下。
陆寒居像是早有防备似的，轻松抓住她的脚，拖鞋“嗒”的一下掉在地上。
张瑶瑶想把脚给收回来，却被他捏在手里。
“放开我。”
陆寒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把玩着她的脚，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脚踝，张瑶瑶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她怎么觉得自己落进虎口了。
他从哪里学的，撩拨人的手段怎么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