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他的寝室聚餐,寝室酒会,隔壁寝室的同学也来凑热闹,有好多人。他的室友说什么也要灌他酒,他的酒量也不大,喝之前和她发消息,她说不要喝很多奥,不然明天去大连惩罚你。他还是喝多了,迷迷糊糊地和她告诉自己喝多了,她说来个酒后吐真言,哈哈哈哈哈哈……
他开学后,每当有人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都说有半个,他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喜欢。他的室友都起哄说是不是喜欢她,开学到现在认识了那么多女生,都保持着距离,还和她联系着。他们起哄,告诉他,大不了勇敢一次,是一直这样藏在心里犹犹豫豫好,还是大大方方的表白,给自己争取一次机会,万一把她追到身边好。在室友与酒精的怂恿下,他表白了。他的室友替他按住屏幕,一屋子的人安静下来,他终于近乎于吼出了憋在心底的那一句话“我喜欢你!”发送过去后,屋子里都是看热闹的叫喊声,他们把手机扔到一边,说明早再看,成败自有天意。他迷迷糊糊地后来倒在了室友的床上。
而接下来,是我二哥过去的心理的故事。
北方的少年,或许都会对诗里的江南有一丝向往吧。
二哥是土生土长的辽宁人,看着郊区炼钢厂的烟囱长大。
六年级时,他转学来到了城区里,家里贷款买了个五十平的房子四个人住。他的父母每天都告诉他从农村到城里的不容易,叫他好好学习,他也在父母的不容易声里一点点提升着学习成绩。
在初中时,二哥遇到了这一生最重要的老师,二哥和他的同学们都称呼她为老郭,给二哥打开了一扇看向广阔世界的窗。
老郭教那一届时已经将近50岁了,她不仅教学生语文,她认为比学习更重要的是为人处世的根基,所以总是教给他们做人的道理。老郭见多识广,是一个纯粹的读书人,诗词歌赋随口吟出,这一整个班级在她的带领下都爱上了诗词。
初中毕业的那一天,所有人都很不舍,老郭眼眶湿润了,和大家说,“这个世界很大,我希望你们不要把眼界放在我们这小县城里,请大家永远记住,只有亲自走出去了,才能见识到世界的波澜壮阔,亲眼所见永远都比在网上看图片强一万倍。”有同学和老师说:“老师不要哭…”老郭告诉大家:“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我们的国家很大,很美好,大家去闯吧!老师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二哥把这话记在了心里,老郭给他种下了梦的种子。
高中生活枯燥又疲惫。二哥的父母十分担心他,怕他累,所以每天接送他上学。可是二哥后来和我说:“我每天能觉得很自由的时候就是自己骑着自行车放学,我见到一个十字路口,我可以决定是直走还是左拐,反正小城不大,不管怎么骑最多也就回家晚10分钟而已。”
我告诉二哥,去和你的父母说呀,他摇摇头“我说了,10分钟啊,能背下来好几个英语单词呢,干嘛骑车瞎逛去?”我仿佛看到了当时他坐在父母车上无力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
后来我听二哥和他的父母还有小张的几个同学在小区里唠嗑,二哥的父母问:“xx,你以后想上哪里上大学呀?”“我想在省内吧,离家近一些,方便。”“那你们几个呢?都想去哪里呀?”回答都是省内。到二哥时,他却说:“我要去远方。”我的父母什么也没说。
二哥想去的,是诗中如画的江南,是笔下的边城,不过是具体的一个代表而已。
他说:“我向往自己撑一把油纸伞,行于江南烟雨间的样子,赏身畔的美景,得一晌的轻松。老郭教给了我很多,梦想不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自己在向着它前进就好了。”
高考出分后的报考,二哥和帮忙报考的老师说了自己想去的地方,没有省内。他不想再为了报答父母不容易地把他从农村带到城市而生活了,想去为了自己心中所想而走了。
意料之内,我们的父母提出反对意见。他们不愿意让二哥离家那么远,“都是勉强让你去,还想去什么?”二哥说:“离家都近啊…”他的父母已经开始和老师商量重新做一份方案,不按照这孩子说的来选了。
二哥理解他的父母,他们怕离家远,一旦有什么事帮不上忙,怕孩子受伤,天下父母心皆是如此。可话不是很多的二哥,那天回家后终于是和父母吵了一架,他说他想走远一点,后来他的父母一起劝他留在省内,后来他妈妈讲哭了,二哥心里过不去,他妥协了。“想去看看,假期就可以去,不是不让你去,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爸妈肯定不会害你。”
二哥没有特别想去的大学,他只是想去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报完志愿,他父母和他说可以去零阳找个工作,我们的表哥在那,可以帮忙找个服务员的工作做着,干一个月然后就去南方看一看。二哥同意了。
工作了一段时间,录取结果出来了,是省内。二哥当时即使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莫名失落。那天他工作都心不在焉,经理还呵斥了他。“那天我整个人好像又回到了报考那天,我总是想,如果我非要坚持自己的想法,把他们的想法置之不理,会怎么样?”不久,二哥在表哥家里一直待了一个月。父母安慰他说:“等明年,下个暑假再去也行啊。”此时离开学时间不多了,他终究是没有动身前往他心中干净的一尘不染的江南。
在大学上了一年后,又是暑假,二哥回家后去探望了爷爷奶奶,把许久没见的人都见了一遍,然后又陪着父母待了几天,和父母说想出发去打工了。像是点燃了导火索,“去那边干啥?也没有咱家亲戚,你才成年,翅膀硬了?出什么事谁帮你?”一连串的质疑都是反对他出门的声音。“等明年你长大一些,我再放你走。今年你还小,要是走就带我俩当中一个人一起走。”
二哥和我说:“我如果真非要走,拎着行李箱趁着他们都不在家就可以出去,但是我实在不想让他们难过,我怕再回家后没脸见他们。我的妈妈身体不好,她一旦情绪很激动就会全身无力。”
我回想起当时二哥说的那句:“当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我可以决定直走还是左拐。”现在听来,似乎他一直没有决定出在十字路口向哪个方向走,他一直在家人规定的圈里往返。
他告诉我:“我的梦想就这么短。可能对别人来说,是一个小目标,买张车票发个朋友圈就能到,我在家人和梦想中间买了张站台票,一边望着梦想,一边照顾着家人。”
“所以你去也不只是旅游…”“是的,我怎么出去一两个月也得把我的学费挣出来吧,算是给我家减轻点压力。总会有明年,谁知道我哪个明年能亲自到姑苏城外的寒山寺看一看,到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西湖瞧上一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