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让沈令品复述案发经过。沈令品咽了口吐沫,摆开龙门阵般:“冬至那日,我和娘子已经备好酒菜,就等我大侄儿赴宴,有人敲门时,大儿子没拉住狗,那狗自己逃了出去……”这么审下去不行啊……再看宇文昌龄兵马俑的脸,沈易安已然明白。这时,沈易安冷不丁插嘴道:“买那疯狗花了五万贯还是五千贯?”
“哈哈,你以为我傻么?”
沈令品得意大笑:“五贯,五贯而已!”
啪!一直纹丝不动的宇文昌龄怒拍惊堂木:“大胆刁民沈令品,你还不从实招来?!刚才你几次叙述,次次都有出入,显然所言并非属实!”
轻松氛围急转直下,沈令品恍然从云端跌落凡间,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一下子瘫倒在地。沈易安不屑,这宇文昌龄能被载入史册,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然而,沈令品此时却晕了过去,堂审再次陷入僵局。啪!“既然晕倒了,就以仗邢打醒吧!”
宇文昌龄依旧不愠不火道。呼地一下,沈令品就睁开眼晴自行起来。如今再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沈令品只好招供。他坦言,担心沈易安中举,怕自己一家被扫地出门,便想索性吞了侄子家产,害人于“意外”。尘埃落定,在供词上按过手印后,卷宗被封存,只等送至刑部量刑判决。沈令品和疯掉的大儿子当堂被带走,而二儿子因为没去坟前上香和沈令品开脱,终究证据不足被释放,其余家眷则被从沈家驱逐。沈易安暗暗佩服这宇文小老头,面上毫无波澜,又恢复了兵马俑脸。堂审很快,也不允许百姓围观,还不到半个时辰就退堂了,就在沈易安自觉万事大吉时,刘捕快将沈易安带到府衙后院。后院就是宇文昌龄此时居住的地方,会客室挂的净是些当朝的字画,不值几个钱,案几上摆放的也是些普通的瓶瓶罐罐。沈易安再没有刚穿越时的激动,这些对他来讲已经司空见惯,没有一点诱惑。宇文昌龄换上一副笑容,让沈易安落座。沈易安客气两句坐下来,再看宇文昌龄眉眼之间,已然是个正常老头。人家玩的心理战术,在这常常屈打成招的年代,实在难能可贵。上了茶,宇文昌龄不解地问沈易安:“疯狗一事,我确实有调查走访过,那疯狗已不是第一次伤人,附近的挑水工都可证实,之前所伤乞丐两个时辰不到就毙命,你被同一条疯狗所伤……”宇文昌龄上下打量沈易安,疑惑的目光已经表达出他的意思。“大人不信章术士替我招魂之说?”
“呵呵……”宇文昌龄收起刚才的慈善,忽而怒目起来:“你若有医治办法却不肯拿出来,与害人之人又有何分别?!”
这又是正中要害的一句。赤果果的道德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