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今日之事我就不说了——天外天你可有眉目了?”
“快了,但是我需要资金。”
“没、阿嚏——”“没问题还是没有?”
“没有!”
“那别怪我无能为力。总不能我出力又出钱,还容易把命搭进去。”
“我可以给你派个人。”
“人我不需要,我要钱。”
“没有。不过今日有几人来府衙告你,说你纵容手下伤人,伤的还很重,这案子我压下来了。你自己看,你是蹲几年大牢再去充军,还是自己出钱把天外天找出来?”
“靠!算你狠!”
“哈哈哈,不用算,我一向行事如此!你若早日找到天外天,我便将这几个无赖屈打成招,刺配边疆。话说你可是小圣人,这应该不是难事,不妨找那骑牛老者问问。”
“他云游去了,我许久没见他了。”
将宇文昌龄送到州桥一带,为不引人注意,宇文昌龄要求下车步行离去,沈易安已经困乏,没有再去夜市的打算,便让程禧赶快回去。沈家大门下的灯笼已经换成喜庆的大红灯笼,朱门大敞着,眼见一个身影在门内左右踱步。沈易安下马车,走近道:“杨护院?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杨胜春上前一步拱手道:“说来生气!”
“进去吃些热茶……”杨胜春实在忍不住,便往院子里走边气愤地比比划划。原是为更多了解此时蹴鞠规则,这几日沈易安曾派杨护院去齐云社寻过师傅。“你是在齐云社受了委屈?”
“咳,齐云社是华夏第一蹴鞠社,门规多些也无妨。那师傅听说阿郎可以赞助银钱时,连连嘱咐我早点带阿郎前去;可后来听说阿郎名字,那人……”沈易安停下脚步,杨胜春面色难看。“他怎么了?”
“他淬了我一口,还说……还说阿郎就是给他们做看门狗都嫌弃……”“就这?”
沈易安不屑地笑了下:“罢了,他们齐云社不是号称华夏第一吗?不必跟他们认真。淬你这人叫什么?”
“叫蒋三儿,是孟轩的关门大弟子。”
沈易安按动指节发出咔咔响声:“那白面猴子如何?”
“陪他练习的学徒们都被他的球砸伤了,他出球实在太狠了,阿郎一定要小心!”
杨护院如是说。也不知白面猴子练习的是球技,还是伤人之技,这明显是针对两日后比赛的。不能硬碰硬,只能智取。夜里躺在床上,沈易安难以入眠,蒋三儿的话让他不知如何排解。如果不出了这口气,前辈子算是白活了。“齐云社……蹴鞠通天与云齐高;得云社,蹴鞠出神入化,云亦囊中之物。”
沈易安微笑望着床帐。得云社,安排!第二天一大早,沈易安早早就到了沈家园子,封二娘也紧着过来,在门前就唉声叹气起来:“东家,今日还是买不到一只鸡,几个要好的脚店倒是送来些,可远远不够啊。”
“还买不到?你当我是三岁孩子骗吗?偌大的汴梁城竟然连几只鸡都买不到,还是存心想毁了我沈家园子?”
“东家明鉴,我今日跑断了腿磨破了嘴也没找见一只鸡,衣领子我都不知道拽低了多少次,并非我有意啊!”
“哼,那是你的事,我要的是鸡!竟然跟沈生一样不中用!”
封二娘可不是沈生,两人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何厨被伙计们喊来调停,封二娘掐着腰一副不罢休的架势,让何厨也束手无策,只好躲在一旁。这时候,沈易安让取出些现钱交给程禧:“程禧,你带人去东市多买些羊肉来,何厨知道如何选,听他的便是。”
程禧犹豫道:“采买不是才交给封二娘,我去不大好吧……”“有什么不好?无论怎么说她也是个外人,怎么可能一心跟着我?”
眼见沈易安又要发怒,程禧忙揣了钱离开。不多久,一个伙计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东家,不好了不好了,刚才我见州桥那边的脚店都在免费赠送黄金酥,跟咱们沈家园子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取名叫碎金花。”
沈易安忽然目光转向封二娘,道:“封二娘,这配方知道的人不多。何厨日日都在店里,没机会出去,如今这情形你怎么解释?当年你相公死于非命,连下葬的钱都没有,我爹帮你料理后事,如今你就是这样报恩的吗?”
封二娘愕然道:“阿郎,你什么意思?难道说你怀疑我勾结外人出卖沈家?”
“那你倒说说,沈家园子炸鸡方子怎会被别人知晓?只有你跟和何厨最清楚,他从不曾离开,你日日回家,你倒是说说,谁泄露的方子?!”
“老东家有恩于我,我断不会做出这种卖主之事!”
两人又吵了起来,且愈吵愈烈,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就在各自都不相让时,李元山忽然出现在堂内。李元山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汴梁城里但凡断文识字的没有不知道李元山的,每逢朔望开粥棚,是大伙口中的“李大善人”。身材高大的李元山气场不凡,他稳稳地朝沈易安过去道:“沈老板,借一步说话如何?”
“李伯伯请。”
两人到后院的阁间落座,沈易安依旧黑着脸,率先开口道:“敢问李伯伯登门所为何事?”
李元山放下一张纸,白纸黑字写得明白,是供应汴梁城活鸡的商户们已经将往后一个月内的鸡都卖给了李元山,且李元山已经预付七成定金五万贯。看完,沈易安冷笑了下:“李老板大手笔啊!怎么,不做布匹买卖,改卖鸡毛掸子了?”
“哈哈,沈易安啊沈易安,你跟你爹可真是大相径庭。我买光城里的鸡,你的店就没法经营下去,一个月足可以耗死你,如今你要么从我这里高价买鸡,要么……”他上下打量沈易安,又放下几张面值颇大的交子:“要么就加上这五十万贯,连同这些鸡,我全都拱手送给你,这样你就可以保住沈家园子,条件就是解除你跟萧楚乐的婚约。”
沈易安伸手去拿这些交子,还没碰到时,就缩手回来,讪笑道:“李伯伯如此厚爱,敢问为何?我那未婚娘子何以让李伯伯如此惦记?”
李元山冷笑:“哼,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直说了吧,沈生和封二娘已经是我的人,你若是不从,马上就会有人抢你生意,到最后你只会落得鸡飞蛋打,你自己掂量。”
“你说什么?”
沈易安愤恨地攥紧拳头青筋爆出,即刻大声喝道:“封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