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学艺(1 / 1)

“啊?!”

沈易安以为自己听错了。江湖侠士竟然要用斗笠换酒钱,再看那一身衣服,也是补丁缀着补丁,当真要落魄至此吗?电影里的大侠不是一个比一个出手阔绰吗?“抵是抵得了,不过眼看就是新年,大侠斗笠都抵给我,这年关如何渡过?”

“能抵就好。行走江湖四海为家,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酒醒何处?哈哈哈……”沈易安忽然心中一动,凑近问:“大侠昨儿该不是在地下赌坊将钱赌输了吧?”

“对,全输了,输光了!”

这人攥了攥拳头,满脸懊悔:“全部身家,全买了白面猴子赢……”“那如果大侠不嫌弃,可愿意留在我这儿?我们得云社正在筹建中,对蹴鞠人才求贤若渴。”

“我不懂蹴鞠,也不愿蹴鞠。”

“那大侠靠什么为生?”

“酒啊。有酒便好,一日二两,不多不少,只可惜我全部身家十文钱,全都用来下注了。”

“十文?那……还真不少。大侠,我可以供你酒喝,你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喝酒,耍剑。”

“那我供你吃喝,你教我耍剑如何?”

“呵呵,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恕难从命。”

对话僵在这,沈易安真是恨不得起身抽这人几个嘴巴,难怪武侠小说里的大侠都爱喝酒说空话,敢情是个历史遗留问题。冷静了下,沈易安招呼小二端来大份煎羊小腿,烤肉的香气弥散开来,沈易安把盘子拉到自己这边,伸手准备大快朵颐。捉起羊小腿,沈易安微笑道:“大侠,你可知这煎羊腿的讲究?我来给你说说……”“啊,不……”“首先,要选用两年的小羊,一来肉不至于太嫩,一煮就散,二来又不至于太老,一煎就硬,就这,也必须是辽国的羊才行。其次就是这煨料,我们沈家园子的煨料是我改良过的,想必大侠走南闯北,吃过不少美食,但我敢保证沈家园子的煎羊腿绝对是独一无二的美味,你看看那几桌就知道……”沈易安巴拉巴拉像个美食主播,一会儿撕开外面的一片焦黄闻一闻,一会扯下里面渗着汁水的嫩肉咂咂嘴,让美味全方位冲击,直到对方喉结不停地上下。终于,沈易安放下羊腿,惋惜道:“只可惜,我昨晚吃太饱了,这么好的羊腿竟然也没胃口,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这男人终于忍不住,盯着羊腿低声道:“教你剑术也不是不可,但绝不能让别人知道是我教你的。”

沈易安笑嘻嘻把盘子推过去:“也不是谁都能教我,我也要看你剑术如何。”

男人也不再矜持,布满茧子的双手捉起羊腿就往嘴里送,边吃边道:“这好说,等我吃饱就耍给你看,你若是不满意,这羊腿权当买我这通耍剑,你也不吃亏。”

沈易安笑吟吟看着他:“如何称呼?”

“江湖人送疾风剑,李勇是也。”

沈易安也说不上为什么,一见这人就喜欢,当然这是感性的,原因大概也是来自前世记忆中对武侠片中江湖侠士的好感,这人胡子拉碴正符合他对此的审美;而后就要看对方究竟名副其实还是徒有虚名了,毕竟他1t的记忆里没有李勇和疾风剑几个字。李勇以风卷残云的气势将羊腿啃到狗见哭,又咕嘟咕嘟灌下了一大壶瑶池仙酒,打了个饱嗝后,才摸了摸腰间的佩剑:“走吧,我这就耍给你看。”

沈家园子后院的尽头是给沈生及伙计们日常休息的小院,此时里面没人。插好院门,银杏树下,沈易安做了个请的姿势,李勇便取下佩剑,重重出了口气后迎风而立。腊月的汴梁已经接近冬日的尽头,说是春天还有些嫌早,寒中带暖,甚是可爱。李勇提剑闭目,微微朝一侧颔首,轻嗅着空气中的气息,八分冬寒,一分春暖,七分羊排香,三分酒香……啊,不对,舞剑!唰!佩剑出鞘,剑锋在空中划出一个饱满的弧度,等剑收入剑鞘时,他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半晌,沈易安尴尬地笑了下,李勇也慢慢张开眼睛。“看到了吗?”

李勇收剑问。“啊?看……看到什么?出剑和收剑的姿势蛮好看。”

沈易安有些不满,怕是个行走江湖的杂耍艺人过来骗吃骗喝的。“果然是个呆瓜!”

李勇轻蔑道。然而吃人嘴短,在沈易安发作前,李勇指着地上的一片银杏叶道:“你拾起来看看。”

沈易安将信将疑地拾起叶子,并未见任何特别,然后当他拿在手中仔细看时,才发现其中奥妙,那叶子的正中竟然被划了道十字花,一看就是利器所为。“这……这是你刚刚出剑划开的?”

沈易安惊愕不已。李勇打了个饱嗝探头过来,随后皱着眉挠挠头道:“本想划个米字,两日没练而已,竟然退步这么多,惭愧,惭愧!”

凡尔赛!真特么凡尔赛!“师傅!”

沈易安不由分说,转过身来欲单膝跪地,却被李勇以剑鞘阻止。李勇凑近沈易安低声道:“你给我听好,我是不能收徒的。你要是想跟我学就别声张,别人若问,就说我……”“就说是我们得云社的蹴鞠老师?”

“咳,有个名头就行,反正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教你剑法。你呢,也不用管我叫师傅,咱俩也不是师徒关系,算是雇佣关系吧,你给我好吃的好喝的,我教你剑术。”

沈易安也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既然李勇说如此,他接受便是,于是点头应下:“放心,定然不会走漏半点风声,我日常隐居在凌山村附近的芳谷居,等我处理好这边,你就随我去芳谷居,那里有一酒窖的好酒。”

“也好也好。既然说定,你先去弄把剑来,长度比我这把凌月宝剑短些,重量也要轻一些,市井就有卖的,随随便便弄一个便是。”

沈易安甚是羡慕李勇的剑术,便问:“我学到你这程度,要多久?”

“哈哈哈……业精于勤荒于嬉,我自会走路,便开始随师父练剑,直到今日,只在醉倒时不曾练习。”

“那……还真是个漫长的过程。”

“呃,我自七八岁开始饮酒,时常宿醉。”

“那……”“别气馁年轻人,剑术也要讲究你和剑的缘分。选对了剑,那剑就似能与你融为一体,即便你资质平庸也可登峰造极;选错了剑,即便你资质了得也不会有太大建树,这便是剑魂之说,是我独创的,只可惜世间没人相信。”

沈易安倒觉得这番话很辩证,很有道理。事情既已说定,李勇便在沈家园子找个单间坐下,大伙儿虽然不知其来历,但知道好酒好菜供着便是。沈易安喜滋滋地去集市,多方打听,寻到个曾经在军器监打过兵器的铁匠窦筠,花高价从他那买来把剑。窦筠个子不高满脸络腮胡,沈易安临走时,他拉住沈易安道:“想要好剑,那得去左藏库;想要宝剑,那就只能往民间深处寻,大内都捞不到的。”

沈易安淡淡一笑:“不过求把剑挂着镇宅,又不当真,无需大费周折。”

“哈哈哈……那权当我没说吧,不过你若是改变主意,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可以略微指点一二。”

再回沈家园子时,已经过了午时,沈易安推开李勇所在单间,见他已经伏倒在桌上酣睡,便带上门没再打扰。沈易安喊来沈生,对年后沈家园子工作进行部署,眼下着手准备工作,一条条列出来让沈生一一去办。沈通达整理沈家的账目,发现两个宅子的租赁契书,尚在租期内,便拿给沈易安。其一在小甜水巷一街之隔的榆林街,紧挨着乞讨市,又小又破;其二在袄庙斜街,院子规整还大些。程禧带着契书将这两个被沈令品外宅住着的院子收回,沈易安决定榆林街的暂时空置,袄庙斜街的院子就做得云社门面。天将黑李勇才醒来。沈易安递上自己买来的剑道:“你如此不胜酒力?”

李勇揉着眼睛,打着呵欠道梦游般:“喝一日醉三日,今儿的酒劲儿不大,西域的葡萄酒才好喝。”

等看到沈易安,李勇方才记起发生过什么,不禁提起剑道:“我教你剑术,你供我吃住。”

李勇被安排在沈易安院子的西厢房。简单用过晚餐,李勇便开始教沈易安,然而他只是示范了个马步,便提着酒壶站到一旁,让沈易安独自练习。“用剑者首当稳。马步扎好,步伐才稳。”

经过高考洗礼的沈易安深知成功没有捷径,利用怎么说,他便怎么做。这马步一扎,就扎到月上柳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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