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目的地,三人被蒙了眼,要分别被人带去天外天,王诜满心好奇,沈易安泰然自若,玉临风则不时颤抖,几番挣扎说自己害怕,非要跟沈易安同行不可。见玉临风姿色不错又会撒娇,押送的人便同意让他跟沈易安同行。沈易安自然没有排斥,知道玉临风是为了护他。两刻钟后,三人汇合,站在天外天门外。水声,暖风,玉临风分析的没错,他们就是在梅园附近。进门又走了长长的通道,终于到了大厅,王诜本想四处游荡一番,却被沈易安捉住,一起去见了钻地龙。外面,程禧驾马车往梅园去,车底是沈易安研制一硫二硝三木炭配比的炸药包。进去梅园,可听到里面歌舞升平,走近以后可见一干人看似随意吃喝,实则都是在观察周围环境。这一切都是沈易安的主意,宇文昌龄不过按照执行罢了,高俅此时自觉成了摆设。宇文昌龄亲自来现场指挥部署,也穿着一身常服,旁边是带着脚镣的卖卦陈,两人一边“游玩”一边寻找天外天的入口。到凭栏阁下面,卖卦陈停住脚步。算计片刻后,他对宇文昌龄道:“如果我是墓主人,出口肯定要修在这小山里。”
宇文昌龄停下,这小山一侧山坡在梅园,另一侧山坡则在道观里。梅园这一侧,经过一番查看,着实只是山坡,而且卖卦陈也说,这门定然是冲着另一边的。如果去道观查看,必然要打草惊蛇,且那一侧想必有许多人把守,不宜强攻。这一侧的山体下面肯定是通道必经之路,想要进去,只能找个地方挖掘。宇文昌龄正苦恼,自己又不是愚公,哪有移山的本事,何况这么挖几下还是要惊动这窝贼。一筹莫展之际,程禧寻到宇文昌龄,递上沈易安亲笔信和一个包裹。“我家先生说让宇文大人必要时炸湖,但是为确保我家主人安全,还请等我家主人离开后再动手。”
宇文昌龄满心欢喜,这小圣人不仅足智多谋,还很有先见之明,更惊喜的是,手中这么沉甸甸的一大包,叫做“炸药”。闻上去一股烟花味,也不知什么做的,等会不会漫天开花吧?尽管怀疑,宇文昌龄还是按照程禧交代将这包炸药妥善保管,心里惦念着这包炸药的威力。沈易安进去谈判到出来最多不过一个时辰,宇文昌龄要一网打尽这窝贼,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炸湖,但是这样就看不到天外天里面,也怕埋了许多古玩,并非首选。当然,没有更怀柔的办法,也只能这样。心里有了底,宇文昌龄也放心下来,而运送武器的马车也到了,一箱子一箱子抬下来,对外只说是酒水美食,当所有箱子都被运到梅园中,这群御林军便悄悄武装起来,道观也被悄悄围起来。大伙心安理得地吃着喝着,只等宇文昌龄一声令下,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边虽然歌舞升平,那边道观有人爬墙头想看如李师师那般的美女,却见这边一个美女都没有,再看那些人似乎都拿着兵器,登时吓得从墙头掉了下去,屁滚尿流地回去禀报。围在道观外面的御林军发现道观异动,急忙通知正在画地图的宇文昌龄。……天外天里,沈易安再见到钻地龙,客套寒暄几句后,说明来意。“孙广几次三番求我,既然拍卖会的主意是我出的,就算胡爷死了,这烂摊子我也要收拾。我已经答应孙广,接替胡爷位置,往后照旧跟西夏那边买货来卖,都以拍卖会形式出手,咱们日后要长期合作。”
钻地龙邪笑道:“呵呵,之前请你你不来,今日你想做只怕没门路了!”
“这是什么话?我们一直是合作关系,我还等你保护我呢,还是说你最后一道墓室不打算大开了?”
说这话时,玉临风四处张望,看到那道屏风后,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钻地龙忽然震怒:“哼,你当我傻子呢?!这墓室根本不用结构图就能打开吗!”
沈易安其实根本没想过这问题,但显然有关这方面是有人背后指点了。就在这时候,俞木然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到几人面前笑道:“又见面了沈老板,没想到你跟那娘娘腔是一气地,联合起来偷我宫灯还藏了起来。”
王诜听闻,悄悄放下锦盒,毕竟眼下保命要紧,自己是解释不清的。“怎么说是你的宫灯呢?白衣帮托胡爷拿来中原鉴定,而你们蓄意偷走宫灯,就等着胡爷孙广交不出来,好吞了我们即将拍卖的那批货,要说卑鄙,你真是卑鄙界的先祖、无耻之徒的先锋、不要脸族的首领!”
“我偷宫灯?你有什么证据?”
沈易安望向王诜,只有他最清楚掉包后的锦盒里装了什么。王诜凑近沈易安,悄悄说道:“凭栏阁的木头凳。”
沈易安白了王诜一眼,嫌他竟然连句话都不敢说。转过身来,沈易安对俞木然道:“当你从西水门桥下面捞个木头凳上来的时候,就该知道自己面对的是绝世无双小圣人。”
“果然是你偷了宫灯!”
俞木然大步上前,揪着沈易安衣领道:“给我交出来!”
沈易安面不改色:“宫灯对你如此重要?那可是西夏皇室挖墓盗来的,而你早就脱离白衣帮了,宫灯跟你早就没了关系。”
见自己卑劣行径被戳破,俞木然恼羞成怒,登时就挥拳朝沈易安过来,一旁的玉临风白皙细长的手一下子扼住俞木然手腕,一拉一推,就把他推到在屏风上。王诜和钻地龙一脸茫然。刚刚都在悄悄思量如何霸占这绝世美女,怎会想到她竟然是个高手?!此时玉临风羞答答地用头拱沈易安的胸口:“人家好怕怕……”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包括沈易安在内。尼玛。梅园里,宇文昌龄收到消息后紧蹙眉头,高俅在一旁直骂这些御林军废物,随后就按照卖卦陈算的位置,将凭栏阁地板拆开,果见通道顶棚支撑,将炸药安好。高俅并不知炸药威力,却知来自沈易安,虽然听宇文昌龄一再嘱咐甚用,还是满不在乎,根本不相信炸药能将这通道炸开。高俅直言,如果再不行动,这伙人怕是要跑了,俗话说狡兔三窟,谁也不知道这墓室有几个出口。宇文昌龄则思量,如果动手,只能炸湖,以湖水灌之,虽然彻底,却将沈易安也埋葬在此。又有人来报,说道观里的道士们已经在往地道里逃,御林军追了进去,却被放下的机关拦在外面,根本进不去分毫。程禧看到这边情形不对,来到宇文昌龄身旁。高俅立功心切、催促道:“赶快下令炸湖,再不炸这些贼就跑光了!”
宇文昌龄厉声道:“我这就拼了老命带人去挖地道,也不会现在炸湖葬了沈小郎……此次围剿若有纰漏,我定然以死谢罪。”
高俅嗤笑:“你死了容易,那贼又要祸害多少人?被这些贼害死的人,岂是你一条老命能偿还的?”
说完,高俅大手一挥:“对不住了宇文大人。”
宇文昌龄还没弄明白高俅为何说对不住,就被人悄悄从背后捆了,连旁边的程禧都没放过。高俅不屑:“一窝作恶多端的贼匪和一个商人,孰重孰轻?给我炸!”
引线瞬间被点燃。以为不过放个大炮仗的高俅站在不远处观看,别人都按照宇文昌龄事先嘱咐那样趴在地上。程禧大惊,高声道:“可不光我家先生在天外天,驸马王诜也在里面!”
高俅愣住。先不说王诜驸马爷的地位,他高俅当初因苏东坡连累最落魄时,正是王诜收留了他,后来还将他引荐给赵佶,说是自己的再生父母都不过分。“停停停……”嘭——随着一声巨响,乱石穿空、惊涛拍岸、梅枝满天飞。高俅还愣在原地,险些被飞来的石块击中,幸好高远一下子将高俅扑倒。闻到血腥味的高俅知道自己大意了。这沈易安简直不是人。推开受伤的高远,高俅看到通道被炸开,湖水荡漾几下后一下子灌了进去。“驸马王诜也在里面”的话还在高球耳畔回荡,高俅无助地跪在地上。望向说这话的程禧,只见他哭到不能自已,一旁伏在地上的宇文昌龄也老泪纵横,痛心不已。“他一个小书童怎会知道王诜的去向,假的,一定是假的!就是用来骗我的!”
高俅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