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故乡,都是人杰地灵的地方,即便常年在外云游,也常常给我讲汴梁的繁华,让我不要忘却。”
张迪感慨:“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在哪住的时间长,对哪儿的感情就更深。”
沈易安点头赞同:“想必张总管早就把大内当家了。”
张迪瞄了眼赵佶,眼圈泛红地笑了下,指着一旁围观人群:“阿郎,那边热闹许久,我们去看看。”
拨开人群,只见两边依旧是“沈氏集团”的旗帜,赵佶登时喜忧参半。“这又是何物?”
“这叫席梦思床垫。”
床垫厂管事的虽然不如方景仁那么能说会道,但是耐不住床垫价格比马车亲民许多,一般家庭稍微攒点钱就能置办的起,沈易安给床垫厂的营销策略则是抓住“婚娶”这个契机。“有了这床垫,哪个小娘子不想嫁来你家?两年抱仨,三年抱五个,多子多福啊。”
“有这席梦思做嫁妆,谁家的小娘子会嫁不出去?媒婆都要踏破你家门槛咯,好姑爷任你挑……”反反复复,这管事的也就总是这么几句,但他手上并没闲着,一个接一个地拉着围观的人来体验,强调床垫的舒适以及制作周期,如果不赶紧下订单,那都要排到冬至了。但凡家里条件好些的,当时就豪横地下了单,而管事承诺,第二日就会有人上门量尺寸,保证不拖拉工期,逾期交货不仅床垫免费,还倒找同等金额,让大伙放心下单。家里有适婚男女的,在一旁观望,与人攀谈一会儿,确定这床垫日后会有成为婚娶标配的可能性后,咬咬牙,也交了定金,俗话说水涨船高,谁知道再过几日,床垫会是什么价格?管事的这套说辞,以及踊跃交定金的人们,再次冲击了赵佶那初出茅庐的脆弱心灵。这沈易安若不是骑牛老者派来的,他赵佶是打死也不信。世上竟有如此神奇之人!不等赵佶开口,沈易安就主动要求,将会赠送赵佶几套床垫,后宫嫔妃每人一个是做不到的,可总归数量上不会让赵佶为难。赵佶此时对床垫来历已经无心探究,而是迫不及待地问沈易安,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是他这个天子可以参与进来的。沈易安把这理解成赵佶对赠送床垫的回礼,于是开口道:“公交系统、邮政系统。”
赵佶面瘫一样的表情说明他对此完全陌生。沈易安简略地解释两个系统的意义,赵佶蹙眉道:“小圣人,恕我直言,这两个系统建立前,是不是应该先考虑强化军队?”
沈易安停下脚步,这句话简直就是对他僭越的钓鱼执法。沈易安目光凌厉地望向赵佶:“这不是我考虑的范围,这是大家的责任。”
“可我直觉,小圣人对此应该得到过骑牛老者的指点。”
赵佶毫不示弱地逼近。沈易安莞尔:“那我今晚早点睡,看能不能梦到他。”
赵佶无奈,自嘲地笑了下:“我不过是想无为而治,需要对我忠心的左膀右臂,还希望小圣人不要误解。”
“骑牛老者有他的安排。他跟我说,强军是最后一步,强军前搞好基础建设,强军就完成一半。”
说这些话时,两人是完全避开张迪的,沈易安说完,欲走入人群,被赵佶一把拉住。“你是说,关于强军,骑牛老者也有交代?你可不能隐瞒,我才是天子。”
沈易安冷笑:“交代算不上,暗示吧。他只给我四个字,明修栈道。”
“暗度陈仓?”
赵佶陷入沉思:“那意思是,不露声色地强军?”
“或许吧。”
“那何为基础建设?”
“简单来说,就是各项民生、惠民工程。陆路交通、水陆交通的建设,学校医疗福利事业的推广和覆盖……总之离不开‘利民’二字。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利民工程做的好,自然载舟载的好。”
“那这银钱何来?税收?”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赵佶觉得有些消化不了,顿了顿自嘲道:“原来小圣人去延州这些日子,青牛老者依旧托你带这些话来,早知道就该早点宣你觐见,此时说起来,我竟然头晕脑胀。”
“不要紧,骑牛老者亦说给大家足够时间思考。”
不知不觉,又到了望眼镜观景台附近,兰精灵们忠于职守,沈易安却见亭子里坐着个女子,郁郁寡欢的模样,但看那背影,也认得出就是赵佶口中刚刚提到过的才女李清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