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锦州的官道上行驶。
钟璃匍匐在窗前看着沿途的风景,马车走的稳,路上偶遇石栎,却感觉不到任何颠簸。
这是新做的车子,自打宝林寺的事情发生,马车遇石不稳发生侧翻,让她受伤之后,陆无歇花了重金,找了最轻便的木材,又找了好些马馆才做了这个车子。
“锦州比金城要暖一些,可是现在毕竟是冬季,小心吹风,你身子还未好。”八壹中文網
陆无歇坐在她身边,见她被吹得有些红彤的小脸,从身边小柜子里拿出一件衣衫给她披上。
钟璃的脖颈处感觉到衣衫的暖和,扯过一瞧才发现这是一件白色貂皮外氅。
“什么时候做的?”
陆无歇道:“这两日让赶制的,有点匆忙,等这个案子结束,有空去临州我再找好的貂皮给璃儿。”
“够了!”钟璃连忙制止,在她心中衣衫不求多,有的穿就好。
陆无歇笑着把她拦在怀中道:“知道吗?”
“嗯?”钟璃哼唧一声,人自然而然窝在他怀中,闻着独属于陆无歇身上的气息。
“还记得我最早送你的一件芍药花素纱衣衫吗?”陆无歇问。
钟璃颔首,她当然记得,那是她在这个国家穿的最贵的女衫了。
“自打瞧你穿上,我心中便暗暗发誓,要把这世间最好的衣衫都给你找遍了。
所以,璃儿...”陆无歇转过钟璃的身子,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我想对你好,尽我所能,用我所及,你只需要接受就好,好吗?”
钟璃捧起陆无歇的面颊,他漆黑的眸子似是旋涡,深深抓住她所有的思绪,扰的她心中如小鹿般乱撞。
“莫苍!”她轻声呢喃道:“我有心里话想跟你说。”
“嗯...”陆无歇声音柔得不像话。
“我其实并不喜欢朝廷的纷争,随你来金城也只是因为想查到义父的死因,给他报仇,如今事情已经逐渐明朗。
待这一切结束...我...”
“璃儿,待这一切结束,你想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钟璃的话还未说完,陆无歇已经先行说了出来。
钟璃很是诧异,她虽是个现代人,可是不管是出身还是接触的周遭和陆无歇都是两个世界的。
陆无歇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她爱他,也知道他可能没办法适应她的观念,有些人天生就应该在朝堂中生活。
“璃儿...”陆无歇轻叹口气,指腹在她殷红的唇瓣上游走道:“当一个人厌倦了争斗,和心爱之人在一起才是他心之所向。”
他说着,不再给钟璃一丁点想旁的事情的时间,轻轻搂着她的腰身,薄唇蹭过她的鼻尖,慢慢来到檀口处,湿润若有若无的勾画着她敏感的唇峰。
与此同时皇宫内。
沈浓气鼓鼓的看着面前和她长相有五分相似的女子,呵斥道:“沈楹,你可知道你最近都办的是什么蠢事情,竟然...”
沈楹今个穿的是一袭雪缎青衫,头戴一枚金色步摇,她长得本就娇颜这般打扮显得她越发好看了几分。
“皇后娘娘!”沈楹冷笑一声道:“我办的蠢事儿?我不过是想弄死个人,怎么就成蠢事儿了?”
“还不蠢?”沈浓气得拍在桌上道:“悲田庵刚被大理寺抄,你就让本宫的暗卫去刺杀钟璃,你是不是傻?这个节骨眼儿上大家恨不得按兵不动,怕惹了猜忌。
你却明目张胆的干这等事情?你知道后果是什么?皇上已经怀疑了,现在审刑院和大理寺联手彻查,傅大人被停职,你这是坏了我整盘的计划!”
“我傻?对!我傻!”沈楹激动起来,道:“我和世子的婚事是你赐的,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贤王府以世子曾经入狱,让此事作罢!
作罢!你明白吗?这意味着什么,我和世子绝无可能了,都是她钟璃害的,若不是她,世子能为了换她出来入狱吗?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是世子妃了!所以钟璃必须死!”
“啪!”
沈楹的话刚说完,沈浓已经气得站起身子,扬手给她了一巴掌。
沈楹怔愣住,就这般看着对面一身雍容的女子。
沈浓道:“沈楹!是本宫平时太过娇惯你了,陆无歇本就是本宫棋局里的一个子,如今到了关键时刻,他如何,是否迎娶你,对本宫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事情。
甚至本宫还不想他这般纨绔糟蹋了你呢!”
“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沈楹脾气也倔,扬着脖子对着沈浓吼道:“从我见他的第一眼便欢喜上了,既然他是皇后娘娘的棋子,那么我又是什么。
你可以随意给我指婚,现在又随意作罢,你把我当什么?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
沈浓听到这,面色僵住,嫣红的朱唇哆嗦半晌道:“你...楹儿,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本宫...”
“怎么皇后娘娘很诧异?”沈楹面带讥讽地看着她,“当年你肚子里怀了一对龙凤胎,诞下之后男的便是当朝的太子,至于女子...
其实是你当年和外祖父家中的乐师...”
“啪”又是一巴掌。
“住嘴!”沈浓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比上一个巴掌还要狠,沈楹的嘴角缓缓流出一股血。
沈浓瞧这般,心疼地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说。
“楹儿...你...”
“得了吧!”沈楹一把挥开沈浓想关切的手,怒视着她道:“我打小就被你送到外面去给别人抚养,你是给了抚养人不少钱,可是你真的关心过我吗?
你竟然还找到一个长相跟我差不多的贱货冒名顶替我!
我以为你把我赐婚给世子是希望我好,谁曾想我不过是你帮着哥哥上位的工具。
说别人的是棋子,你不是连自己的女儿都当做棋子吗?”
“楹儿,母亲...真的是...”
沈浓见沈楹这般激动,想把她搂紧怀中。
沈楹挣脱开,歇斯底里地喊道:“别说那些你当年的事情,我不懂,我也不想懂,如今你富贵荣华,一国之母,我只知道我被你接回来的时候,就开始被你利用!
你根本不配做我的母亲!”
话落,沈楹也懒得管沈浓越发难堪的脸色快步跑出了凤鸾殿。
沈浓看着空荡荡的殿内,人颓然地坐回椅子上。
子佩从外面悄然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雪梨汤,放在桌上:“娘娘,喝点汤,泻火。”
沈浓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叹口气道:“子佩去东宫一趟,把云公公给本宫叫来,就说...
本宫有事儿和他商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