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的这冷不丁的一蹿，吓了石毅一跳。
他赶忙瞅准落点，将手一兜，在半空中接住了它：“你呀，连毛都没长齐呢，就想着飞了？”
其他秋沙鸭，一般要到七八月份，飞羽生长完善了，才会获得飞行能力。黄嘴秋沙鸭虽然记录不多，但石毅估摸着，时间应该也差不多。
没能啄到那个讨厌的家伙，啾啾生气极了。哪怕在石毅怀里，也不忘扭头去瞪雄喜鹊可乐，发出急促的“嘎”声。
可乐却毫不理会，见这只找茬的小不点走了，反而更加开心地来回飞行，尾羽在水中划出一道道痕迹，惬意极了。
其它小鸭子没了啾啾的管束，便又随意起来，轻快地在缸里划水，还不时发出“嘎嘎”的叫声，和喜鹊的“喳喳”叫此起彼伏，遥相呼应。
石毅好笑地揉了揉啾啾的小脑袋：“你游你的，它飞它的，较个什么劲啊！又没碍着你什么事。”
啾啾等了半晌，仍没见主人帮自己出头，教训那只可恶的“小黑鸟”，只得偃旗息鼓，将头埋在了石毅掌心里。
石毅低头看了眼身上被蹭的水渍，摇了摇头，准备回房间换件衣服。
转身的那一刹那，花坛中的几個小鼓包引起了石毅的注意：“咦？这该不会是……”
将啾啾揣在怀中，他三两步走过去。
此前移植过来的龟甲竹，不知不觉已经拔节直上，接近两层楼高了。
与一般龟甲竹，因为结构特殊，偶有长歪不同，这根竹子除了纹路上勾连交错，整根竹子却是笔直挺拔。
两手合握的竹围，让它无惧风吹雨打，在风雨中轻轻招摇着。稀疏的竹叶发出窸窣的声音，清脆悦耳。
“不愧是系统奖励，长得挺好啊。”石毅满意地拍了拍它。
但石毅关注的，却不是它，而是它身下的几个小土包。
他蹲下身来，细细查看，一数，大约有五个。其中最大的一个，已经裂开了一条缝，隐隐露出一个小尖尖来。
“竟然真的发笋子了？！”石毅不由得有些惊喜，“这场雨来得，可真是时候。”
就连啾啾也被它们吸引，挣扎着从石毅怀里跳出来，好奇凑过去，啄了啄那个小口。
“诶，这东西精贵着呢，可不能让你啄坏了。”石毅赶忙将它拎到一边。
啾啾倒也听话，学着主人静静地蹲在地上，歪着头打量着地上的小土包。
石毅忽然记起，此前还在直播间发起过一轮投票，便也不急着回去换衣服了，径直打开手机，连上了直播间。
“大家好，我是主播石毅。”简短的开场白后，他连弹幕都没看，就将镜头对准了下方的小土包。
“上次不是有朋友送了我一株龟甲竹嘛。当时有观众说它不可能发笋，我就和大家打了个赌。”
稍作前情回顾后，石毅语气轻快地指着那几个小土包：“喏，现在小笋子长出来了，赌约结果也要揭晓了。”
[宝石海星：毅哥早上好。虽然我是支持你的，但这也没看到笋子啊。]
[赶山人阿乐：在那几个土包下面呢。看这痕迹，确实不是自己埋下去的。]
当然，也有人注意到了石毅脚边的啾啾。
[桃花蜜：主播小哥边上的那只小东西，看上去软萌萌的，是上次孵化的小鸭子吗？]
石毅轻轻点头，揉了揉它的头毛：“嗯，这个是啾啾，就是我上次破壳取出来的那只！”
听到主人叫自己的名字，啾啾便开心地抬头，正好对着直播间，发出一声稚嫩的“啾”。
一时间，不少观众都打出了[好可爱]、[想rua]的弹幕。
石毅又捧着啾啾，和观众们互动了一会儿，才将话题绕回龟甲竹。
“我们知道，笋子一般分为冬笋和春笋。冬笋因为时节不对，一般深埋在地下，难以长大成竹，却是难得的美味。”
这一番介绍，立时引起了不少吃货观众的共鸣。
[采野菜的小姑娘：强烈推荐冬笋炒腊肉！好吃到爆！]
[银色海螺：我们这的冬笋口感很棒，没有涩味，都不需要加肉，清炒就是难得的美味。]
[花之夭夭：冬笋味道鲜，春笋口感嫩，都是难得的山珍美味呢！]
石毅瞥了眼弹幕，不由得乐了：“看来大家都是吃笋的行家嘛。不过这个时候，可吃不着冬笋了。”
“从立春开始，雨水增多，气候逐渐湿润，适宜竹笋生长。它们便争先恐后破土而出，这才有了雨后春笋的说法。”
“一般来说，清明是春笋生长的黄金时节。过了谷雨，便基本不再长。等到立夏，几乎就见不到笋子的踪影了。”
石毅轻轻扒开那个开裂的土包，一个小尖尖便冒出了头，露出顶部嫩绿的细芽，和棕黄色的笋衣。
“像这根龟甲竹，快立夏了，还能长出笋子来，确实是挺难得的。”
[笔墨春秋打赏了一架竹筏：竟然真让主角这个外行种出来了？真是太幸运了。]
[无竹使人俗打赏了一架独木舟：看它这竹子，长得也很不错。估计是精心选育出来的吧。]
石毅找到之前的投票小程序，调出数据统计：“哦，上次选择两到五根，以及五根以上的观众，可不怎么多！”
他指了指泥土中的五个小包，点了遍数：“一、二、三、四、五，看来只有少数幸运观众，能获得我提供的小礼物啊。”
[翰墨人生：话别说得太早啦。你这竹子要长出龟甲竹来才算数呢。万一都是普通毛竹呢？]
毕竟龟甲竹只是普通毛竹的变种，笋子长出来变毛竹，也是大概率事件。
石毅瞥了眼弹幕，笑道：“反正这笋子长起来也快，最多几天就见分晓，我们拭目以待呗。”
“如果只是普通毛竹，趁着还嫩，正好挖出来，做一道‘立夏笋’应个节气，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弹幕中顿时飞过一片[666]。
[蝉捕螳螂：这龟甲竹，被主播安排得明明白白啊！一点剩余价值都不放过。]
[卧龙跃马打赏了一架竹筏：立夏吃笋，有支撑！看来主播还是个讲究人啊。]
石毅笑着站起身来：“好了，就先让这些小笋子在这长着吧。过几天，我们再来看看，到底能有几根龟甲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