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距离倒是和上次照相差不多,但那会有很多人在周围,现在厨房就这么大一点,而且就俩人。
男性气息从后背袭来,她感觉自己柔弱的身体都被那个男人拥在怀里了。
尤卫东,你在干嘛?你就这么不知羞耻吗?被一个只认识了几个月的男人抱在怀里,还不赶紧挣脱!
心里在呐喊着赶紧往前跨一步,脱离他的怀抱,无奈身体却很不舍,甚至非常喜欢这种被队长拥着的感觉。
就好像一个小公主一样。
此时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身体也僵硬无比,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人都讲个先入为主,如果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印象不好,那干什么都是错的,或许要做很多事才能让其改观;但如果印象特别好,那就会他觉得干什么都是对的。
许大茂现在明明有些孟浪,但尤凤霞心里却生不起反感,只觉得羞涩,心中又很是迷恋。
当然也是因为这是她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否则的话,贸然亲近,小丫头喜怒犹未可知。
尤凤霞现在已经不知道对身后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情感了——是孺慕之情,还是爱慕之情,亦或者是两者都有?
两种感情的界限似乎变得非常模糊,她已经无法分辨了。
“你看,切到这个程度就差不多了,背面还有一层薄薄的皮连着,就这样均匀横切竖切就行。”
许大茂自然不会破坏自己在其心中的印象,手上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心无旁骛地握着她的手,教她怎么切,用多大的力。
切了四五刀之后,便见好就收,松开手往右手边走了几步。
到了旁边才看到,这小妮子脸如火烧,连脖子和耳朵都是红的,一副娇羞的动人模样。
“哎我说,这个切花刀你学会没啊?”许大茂面色如常,一本正经地发问。
“啊?哦,会了会了,我来切。”尤凤霞如梦方醒,忙收摄心神,开始用心切腰子,这次果然切的还不错。
其实给腰子切花刀不知道多简单,只要细心谁都会,许大茂看了一会,觉得切得还不错,便在柜子里拿出面粉,准备做炸酱面。
尤凤霞此时已经慢慢静下心来,只觉不可思议,自己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了,居然主动让别人握自己的手?
不过手和脚差不多,都是四肢嘛,这样想好像也没什么。
但还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瞥了那人一眼,他正在和面,肯定是准备做炸酱面。
想想上次吃的炸酱面,因为没有黄酱,味道和妈妈做的不一样,不过也挺好吃的。
扫了一眼右边放菜的台子,有黄瓜、豆芽、芹菜,这几个可以拿来做菜码,今天的炸酱面肯定更好吃。
“队长,你准备做炸酱面吗?我切完这两块腰子就来切菜码吧。”
“行啊,你看着弄。”许大茂专心和面,头都没回。
尤凤霞咬了咬下嘴唇,期期艾艾道:“队长,你不会觉着我不自重吧,我其实......”
小妮子真会脑补,居然会这么想。
“嗐,你想哪去了,咱们相处了三个月,谁还不了解谁的性格,放心吧。”
尤凤霞点点头,放下心来,认真切花刀。
她觉得和队长一起做饭很温馨,就像...就像两口子一样。
呸,在想什么呢!想想就不可能。
既然那方面不可能,就退而求其次好了。
面揉的差不多了,刚把面团放在盆里静置,就听见外边走廊传来走路的声音。
但应该是刻意放轻了脚步。这蹑手蹑脚的模样,八成是徐颖那个小丫头。
果然,门边探进来一个小脑袋,果然是徐颖,她见两人分的这么开,似乎松了一口气。
“尤卫东,你也会切腰花啊,不错嘛。”
“徐颖来的正好,帮忙把火生了。”
又来了个壮丁,不用白不用。
徐颖倒也听话,把灶火引着了。
三人一起动手,做菜的速度快了很多。
期间杨阿姨过来看了一次,倒也没干涉,勉励了几句就出去了。
快到六点,徐部长回来了,一看家里来了这么多的少年人,本来有些阴沉的脸色随即舒展,变得高兴起来。
他们老两口平时在家很寂寞,算是赶上学校停课,才跟宝贝孙女相处了这么久。
饭也差不多做好了,看孙女帮着端菜上桌,徐部长更是高兴,让陈秘书开了瓶茅台。
徐家的餐桌不是特别大,坐八个人有点挤,尤凤霞不出意外又坐到了许大茂旁边。
一看上了茅台,许大茂乐了,一会正好借此机会开口。
徐部长拿起酒杯,笑着说:“小许,我听他们说了,你这队伍带的不错,我们所有人一起敬你一杯。”
“哟,不敢当,分内之事罢了,我也出去见了世面,挺好的。”许大茂对几人轮番碰杯后,一口闷了。
“说起这茅台,我在飞机上还喝了呢,一股子大酱味。”
徐部长意外道:“你是坐飞机回来的?胆子不小啊,很多人根本不敢坐飞机,觉得脚踏不着地就心里发慌。”
“是,我南下是坐火车,车上实在是太挤,来的又慢。后来我想了个辙,弄了个介绍信买了机票。”
徐颖帮腔:“爷爷,这机票太贵,个人承受不起,你可得报销。”
徐部长哈哈大笑:“这都是小事,何足挂齿,一会把所有的票根和明细都给我就行了。”
虽然七十多块钱对许大茂不算什么,但能报销是最好。
“那就谢谢您了。”
这次总共弄了十菜一汤,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
“队长的手艺真没的说,不过我们早就见识到了。”王欣吃得满嘴流油。
徐颖得意道:“今天这菜还有我和尤卫东的功劳呢,不然靠队长一个人,现在咱们怕是只能干瞪眼。”
众人都被逗笑了,饭桌上气氛十分融洽。
不过许大茂敏锐地感觉到徐部长似乎心中有事,眉宇间有些微阴郁之色。
燕京的接待工作已经接近尾声,按道理是没什么好忧心忡忡的。
但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可能开口问,等会或许他会说。
有的菜很远,他便经常帮尤凤霞夹菜,还细心地弄了双公筷。
这让尤凤霞更是有了一种被关心的感觉,不自觉地神采飞扬,特别开心。
最后的主食还是每人一碗炸酱面,菜吃得差不多,便去厨房下好端来。
吃完饭又聊了一会,其他几人都走了,就剩尤凤霞有点不舍得走,还赖在徐家。
“你俩就在下面下五子棋,我和小许上去聊聊。”
书房,许大茂从挎包拿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是票根和财务支出明细。
一开始没有接待站的时候,在公社借宿吃饭自然是没有发票的,都得记账。
“我给您和杨阿姨带了礼物。”说着又掏出一本棋谱书和美发油。
之所以刚刚没拿出来,是因为下面人太多,这两样东西上都有日文,让人看见了不太好。
这本棋谱是霓虹那边出版的,徐部长接过棋谱,翻开看了看便随手放在一边,显然此时并没有下棋的闲情逸致。
“你有心了,这里面是要报销的是吧,放那就行了,我明天处理。先说说你在香江那边的见闻,我听说那边可是能合法纳二房的,你就没动心?”
许大茂还以为会谈谈工作上的事,没想到他居然问这个。
“瞧您说的,那个男人不动心啊,只是孰轻孰重得把握好。”
“你做的对,经得起诱惑才是真丈夫。”徐部长点点头,这次他倒是没有要下棋的意思,又问起那边的情况。
许大茂也不藏着掖着,大概讲了一些关于那边的城乡环境和社会面貌。
当然不全是他自己的见闻,他根本没怎么出去,天天在别墅陪着老婆孩子。
他所讲述的大部分都是和娄晓娥一起从网上看的,后世资讯发达,各种视频、照片、文章数不胜数。
徐部长也没去过香江,只是对那边有所耳闻,故而听得格外认真,时不时还提个问题。
一番讨论过后,徐部长闭目沉思了一会,缓缓道:“小许,你觉得咱们内陆和香江之间有多大的差距?”
许大茂沉吟片刻,斟酌着说道:“如果仅从城市面貌来看,咱们华夏也就魔都能勉强和香江媲美,燕京起码差着30年。不过香江地少人多,不得不盖高楼大厦,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从经济来看差距也不小,但那边金钱至上,贪腐盛行,九龙外围也都是贫穷的农村,咱们也不用妄自菲薄。”
“说的对,华夏人口众多,厚积薄发,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徐部长点点头,话锋一转,“娄弘毅让你带了什么话?”
许大茂吃惊地看了徐部长一眼。
徐部长笑道:“很吃惊吗?以我对娄弘毅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连徐部长也这么说,看来娄半城所图不小,有可能是想成为霍家那样的爱国商人。
香江弹丸之地,发展终有上限,只有背靠祖国,前途才不可限量——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您猜的没错,还真有封信。”许大茂从挎包里拿出信,双手递给徐部长。
徐部长拿过信封,掂量了一下,发现口没封,随即抬头微笑道:“你是不是已经看过了?”
“是,我岳父说我可以随便看。”
“看来你岳家没事瞒你啊。既然你已经看过,那就先回去吧,明天晚上咱们再讨论,顺便把你垫上的钱还给你。”
“好的,那您忙着。不过还有个事,出发前我答应回来就带我媳妇出去转转,得麻烦您给开个介绍信。”
“没问题,你们准备去哪里,我好让部里开。”
“我媳妇没出过燕京,我打算带她去魔都看看,再去趟杭州看看西湖就回来。”
徐部长根本不在乎许大茂想去哪里,挥手道:“可以,你去吧,介绍信明天开好一起给你。”
徐部长从未像这样连下两次逐客令的,看来他是迫不及待想看看那封信。
相处几个月,许大茂已经知道了徐部长的习惯,他在思考大事的时候,一向喜欢独处,不愿意受到旁人的干扰。
不知道他看到信末尾的“预测地龙翻身”这段话会是什么反应,是一笑置之还是忧心忡忡。
“行,那您忙着。”许大茂起身告辞。
看着人出了门,徐部长起身将门锁上,来到书桌前将信拿出来,认真阅读。
一行一行看下去,他的表情也在不断变化,时而追忆,时而忧心,时而憧憬,时而担忧。
这封信的信息量太大了,前面的叙旧和对局势的建议徐部长倒是根本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后半部分。
徐部长敏锐地感觉到,这有可能是华夏未来发展的一个契机。
自打49年建国以来,西方国家就开始对华夏进行全面的技术封锁。
老大哥曾经援助过,但也已经全部撤回。
直到改开后,中镁建交,西方才在经济方面适当放开,但一些先进技术还是一直封锁。
如今能多一条纽带连接内陆和海外,无疑是个好消息。
其实华夏在香江也有“中转站”,只是多个朋友多条路,有可能你搞不来的机器和技术,别人却有门路能搞来。
正所谓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华夏想要迅速发展,在这方面是怎么都不嫌多的。
看到最后,徐部长瞳孔收缩,有些不敢相信:居然是地龙翻身。
这种天灾自从华夏建国后,还从未有过,如果此言当真,那还真得做点什么了。
只是预测的理由未免有些儿戏——香江的“风水师”看出来的。
风水是什么玩意,虚无缥缈,毫无科学依据,只是一些装神弄鬼,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
徐部长摇摇头,把这事暂且记下,准备明天再问问许大茂。
毕竟还有时间,按信上所说是十年后,那就不用过于着急,得问清来龙去脉。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涉及到那么多人的性命,总不能完全不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