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轧钢厂南区都轰动了,上次这种情况还是一群人去找杨厂长的麻烦。
明白人都知道那是现在的李主任,当时的李副厂长在背后推波助澜,为的就是抢斑夺权,当轧钢厂的一把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一手遮天的李主任也有这一天,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聂副主任曾经说过“整人太多,早晚被人整”,如今一语成谶。
现在轧钢厂正常上班的也就2000多人,只占全体职工的五分之一,但这也是一股庞大的基数了。
有些人知道情况,更多的人昨天没上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找人打听,工厂南区一时混乱不堪,到处闹哄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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轧钢厂保卫科。
科长办公室里,国字脸,长相歪瓜裂枣的陈科长正优哉游哉地喝茶看报纸。
表面上在看报纸,其实根本没看进去,只是在想事情。
陈科长作为保卫科的一把手,自然知道昨天的事,如今正在考量。
门被撞开,一个后生风风火火地冲进科长办公室。
陈科长发出“啧”的一声表示不满,放下报纸,“什么事急赤白脸的,被狼撵了?”
“科长,李主任被那些半大小子堵住了,正往大礼堂去呢,还有很多人在往礼堂赶,他们是不是要闹事啊?”
陈科长双目一张,摄于李主任的积威,下意识想要起身赶紧去“救驾”。
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皱眉道:“应该是,没想到这事会闹得这么大,那些半大小子还真不拿自个当外人,一个二个战斗力也忒强了。”
那后生一愣,听这口气,科长好像知道知道点内幕消息。
“就是!一群穷孩子,轧钢厂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当家做主了?科长,那我们赶紧出动吧,把弟兄们都叫上,带上棍子,手枪应该不用带吧。”
说着转身就准备出门。
按道理这事保卫科应该管,就算没有李主任,这事也扰乱了轧钢厂的秩序,阻碍了生产。
陈科长抓起桌上的钢笔朝那后生扔了过去,打的他一愣。
“给我回来,你说人家倒是挺顺溜,那保卫科什么时候又轮到你当家做主了,你也不拿自个当外人是吧?”陈科长嘴里骂骂咧咧。八壹中文網
“不是,陈科长,您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啊,那可是李主任,咱们的顶头上司!”
“废话,这还用得着你提醒?”陈科长又骂了一句,低头沉思了片刻。
“你去跟俩副科长说一声,让把所有的科员全叫回来,今天上午保卫科所有人都跟这栋楼里呆着,哪儿都不许去。”
那后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瞠目结舌道:“您的意思是咱们按兵不动,见死不救?李主任待咱们可不薄啊。”
陈科长长长地叹了口气:“不是不救,是没法救。那些半大小子,个个都是小祖宗,无法无天,打不得骂不得,我可不敢跟他们放对。”
“这么一闹,轧钢厂怕是要变天了啊!”
说着心中已经盘算开了,今天晚上就去杨厂长家坐一坐,先打个前站。
此人能当13年的保卫科科长,见风使舵的本事一流,敏感性也强。
“陈科长,这是为什么啊,咱们不是有枪吗?”那后生不知道具体情况,还在那纠结。
陈科长一瞪眼,骂道:“我敢开枪吗我?算了,你算哪根葱,我跟你说不着,按我说的去做就成,滚蛋!”
那后生无奈,看科长真生气了,只得臊眉耷眼地走了。
他只是个最普通的科员,连持枪证都没有,自然不敢抗命。
门关上了,陈科长脸上的怒色瞬间消失不见,往椅子上一靠,眯起了眼睛,翘起二郎腿,一颠一颠的。
两位副科长都按兵不动,也没说什么,想来也是明白其中关节。
这李主任到底惹到了哪位神仙,竟然使出如此雷霆手段,利用作风问题做文章,铁证如山,让人百口莫辩。
一夜之间,十来张照片贴在了显眼处,当真让人胆寒。
莫须有的舆论都足以毁掉一个人,何况这种真枪实弹的相片。
陈科长看过那些照片其中的两张,心中居然有点羡慕李怀德。
丫的还真会玩,女的也漂亮,那表情,那小腰,那上围,那屁股蛋子......
玩玩就玩玩吧,居然还让人拍照留念,这李怀德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敢情办那事的时候还喜欢让旁人观赏?
还是学古代那些有钱人,办事的时候还要个丫鬟帮着推?
再说了,就算你有这种奇怪的爱好,那你倒是把底片和照片藏好啊,怎么能流传到外头来。
就这智商还能当一把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就是不知道那些女的是哪里的窑姐儿,亦或是半掩门?
我老陈也想去体验体验。
燕京以前有八大胡同,在新华夏成立后就被禁绝了,但这种事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无法彻底消失。
只可惜这么一闹,李主任自身难保,肯定是问不出来什么,咱也不敢去问啊。
回头那货想找个伴,把自己也拉下水,怕是要哭晕在厕所。
陈科长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照片上的美女在脑中盘旋,久久无法忘怀,小腹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
还是先看看局势如何发展,不行明天晚上再去杨厂长家里吧,今天晚上去潇洒潇洒。
至于李怀德,这人已经毫无前途可言,完全不用搭理。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不能怪他定力不强,只能说后世的图片过于大胆刺激,对这个时代的人冲击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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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主任被一群人簇拥着,在厂里逛荡了一大圈。
后面跟着的职工越来越多,领头的看差不多了,便呼喊一声,一群人呼啦啦朝大礼堂而去。
大礼堂的灯都打开了,台下全是人,乌泱乌泱的。
李怀德作为一把手,自然是这里的常客,要么坐在最前面,看着台上的人表演;要么衣冠楚楚,站在台上侃侃而谈。
像这样被推搡着来到台上,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李怀德被人猛地推了一把,狼狈地摔倒在台上。
手肘是最先接触到台面的,感觉骨头都要裂开了,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