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二率领3万大军,渡过西河和上郡,直插这际正在政权更迭的鲜卑境内。
及夏严隆亲率兵6万人,直上雁门郡,治楼烦乱。
……
当王孟怀着朝廷旨意来到晋阳时,他对眼前景象直懵。
难道不是晋阳?
并州州治在哪里?
怎么看都像遭流寇洗劫。
也别怪王孟小题大做,真是今晋阳城看得太凄惨。
那些高门大户几乎家家都悬挂着白幡、家家哭得雷声大雨点小。
“这是怎么回事?”
王孟忍不住问身边的随从“去问吧。”
侍从奉旨,随意请几位路人询问。
当他神情怪异地回来告诉王孟时,王孟浑身像被雷劈了一样,不禁大呼“太子误国了!误国了!”
“他怎能这样恣意妄为呢,这是撼动国本的!”
“出发吧,赶快和我一起迎接二殿下吧!”
王孟甩甩衣袖,怀着愤怒之情,匆匆登上刺史府。
这时并州刺史府并不比城里好些,一样乱糟糟。
刺史府一众属吏,以及若干太守,这些日子为对付晋阳世族,到了焦头烂额之时。
但是利益是太子卷来的,太子除了对这些人说三道四、好言劝慰外,什么也不给予。
等侍卫通传后,过了很久,王孟才才看到大皇子夏晟。
“王大人是如何来到并州的呢?”
夏晟头上长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脸倦容。
王孟端坐在袖中,拿出圣旨“下官前来替太子殿下传诏,不过看来下官来得稍迟!”
听完“太子”二字夏晟神情擦得一变,径直跳起来骂了起来,“那猪狗不如,传旨如何?”
望着夏晟的样子,王孟对圣旨中的内容更是敢怒不敢言。
“殿下,这...下官不是很明白。”
王孟打马虎眼企图揭破此事,却话未出口,夏晟赤足直跳到眼前,夺下圣旨便开。
一看之下,夏晟的呼吸加重了,双眼中泛起了血丝,整个人像是中了魔一般,“总督肃,又兼理二州军政,本王转冀州刺史?放屁啊!放屁!!!”
“殿下谨言慎行,谨言必信陛下之旨。”
王孟吓破脸赶紧说。
夏晟重重的一把合上圣旨,面色不善的看向了王孟,“这是皇上的什么想法?王孟我认识老三。不过这事儿,如果你对本王说了,算本王欠了你的。”
夏晟有个人情就相当于后路,这允诺价值是非常大的。
王孟稍作犹豫,便沉声说道:“二堂之上,实无一事之意,至少当日在朝堂之上,也无人这样建议,非陛下所自订。不过...丞相这期间倒也有一番功劳。”
“庞侯...这老不死,莫非自己也是倒戈老三?哈哈,倒还真懂得进退。在这之前没有人失踪过,公然宣称自己只是效忠陛下而已,没有人会去挑选。但是现在这样帮助老三了,不错,太厉害!两州之地,君亦真肯。”
夏晟似乎有点癫狂了,说什么也是疯。
“殿下勿误解,也请容下官详谈。”
王孟停顿了一下才说服。
夏晟甩手把圣旨丢到王孟面前,极不具象地倒在了榻上,“说!”
“那天在宫廷里有言官建议太子打算造反,请求诛灭国贼,皇帝好像也打算对太子施以一点刑罚。而丞相、太尉出面分析我大夏北境之利弊得失,说如果这个时候处罚太子,对国家不利。”
王孟半真的说。
“殿下还知道太子手下有二十万大军,其中只有一小部分是朝廷府军,其余都是太子未经批准招募的私军。如果朝廷罢免太子,也或进行其他处罚,那么这二十万大军恐怕就会生乱。而无论派遣谁担任青州刺史,我恐怕也压不住二十万大军。”
“再加上林国的军队压境,宰相在殿上杖杀一个言官后,皇上就改变心意,所以才会有此旨。”
夏晟脸上戾气横生,“庞侯也真有很大官威当殿上杖杀言官的话难道不允许别人说话?”
“事情是这样的,殿下,不妨早点准备吧。”
王孟瞥了一眼夏晟,若有所指的提醒了一句,“宫中似亦有些细微信息,皇上恐决意易储。然而那不过是下官道听途说,倒当不真实,只给殿下一个警醒。”
夏晟看了王孟一眼,突然冷笑道“王大人你的主子是怎么想的呢?”
王孟苦笑,“二堂殿下这么一讲,下官只好承认了。不过这件事说起来实在是话太多。二殿下应该了解三殿下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这句话你真的问错了人,本王也真不认识。”
夏晟的心累几乎都写在脸上了,“并州这种情况下,你们以为本王还会有心思在乎那个小孩子过着家家般的斗争?”
从离开京城、赴任并州起,夏晟便以并州为领地来管理,意图以这里为万一败北、突围的退路。
可让他万分沮丧的是自己所在的并州却被夏严隆用猪拱得支离破碎。
他煞费苦心,只安了四处亲信,由夏严隆上是刀,到现在已经十不存身。
历尽千辛万苦敛得些家产,忽然间,夏严隆的军队进城,都被夺走。
就为他立个空库房吧!
你会很累的!
夏晟此刻什么都不愿做,仿佛瘫坐在地,请婢女谈谈生活便可以。
事情发展到今天,夏晟一切计算,可以说完全成为泡影。
为筹划并州之事,对京城之事几乎不甚在意。
遭到夏严隆的如此横扫,他算赔得两头空空。
“实不相瞒的是三殿下进了门最近的情况实际上并没有好好地去过。”
王孟一脸的苦涩,“殿下怕也不知现在京城到处有有趣的事。特别是在三殿下府邸附近,那个赌坊几乎已经开得满满当当。”
“三殿下用扑克牌、骰子现身时,对这些物品爱不释手,几乎要赔得满府无门。现在更终日徘徊在那些地方,曾今之壮志,早不存在。”
夏晟一听,突然睁大眼睛,唇剧烈地发抖.
“夏严隆!!!”
他仿佛疯魔,心情激动得突然间就会说话。
王孟捂着脸,有点怪,这关太子啥事儿?
“殿下?”
王孟叫道。
夏晟笑得前仰后合,突然大笑起来“王孟你觉得那个扑克牌和骰子是哪里来的?”
王孟突然想起什么来,脸突然一变“殿下之意,此亦太子.”
嘶......
后面的文字王孟也不敢再讲了。
但是如果九皇子成了现在这个局面,那还是太子一手造成。
然后...太可怕。
“哈哈哈王孟你还是不傻的。你想啊,老三以前是个多有野心的男人啊,能有多大?区区6个月,就是这样的。其背后若非有心之人所能力推,岂非见鬼?”
夏晟大笑得几乎要抽个不停。
没有人知道什么事情使他感到那么滑稽,但是他却只是不住地大笑起来。整个人都显得很疯狂。
王孟仔细一想,心里突然冷了起来。
太子.
这些居然是太子惹的祸。
太子——这个曾无人问津的废物殿下几乎被朝臣们视为太子这辈子也只能留在青州养老,绝对不会再有机会沾大夏权利中心之光。
却不知自何时起,每到朝堂议事之时,太子必能提起。
拥兵自重.
商业繁荣.
大败邓青.
擅置官职.
……
各种事情,都像光影一样闪现在王孟面前,让他表情一改往日。
仔细想想很害怕!
“殿下、下官也要传旨的,因为太子不是晋阳的人,下官先走。”
王孟突然站起来拱手向夏晟提出了辞职。
夏晟呵呵一笑,“走吧,但愿你现在还来得及,如果失去老三这个竞争对手,本王就会觉得无聊。”
王孟愣在那里,虽被夏晟看出来自己急着回京,却也没有在意,十分坦然算认可。
“谢谢二殿下下官告退了!”
王孟躬身从刺史府撤出后,便马不停蹄地往北走去。
只是让他有点徘徊,当他知道这一切时,却有点不知怎么面对太子。
王孟与夏严隆相交不多,只是面熟。
但是始终坚持王孟主张所有可能的敌人都必须消灭。
故而当初派人暗杀夏严隆,他居功至伟。
但是那个时候王孟心目中的太子也是个有潜在威胁却没有被自己看出来的皇子。
可没人料到,夏严隆却不仅在那么短时间里奠定了那么多基业、创造出那么强大的实力,更有手段腹黑和策划让人心惊肉跳。
九皇子的改变大家都看得清清筱筱,却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将这些与夏严隆扯到一起。
……
雁门郡有楼烦。
夏严隆刚到这里就直接发动战争,胡言乱语也没说什么。
攻城战历时一昼夜,两方方才罢将。
楼烦城内,风华正茂的头曼单于不久便接受中原民族之习,而且学习得模棱两可,短短数日,在造型上,头曼单于似乎是汉人。
他听到军士们报告后,手里的刀子缓缓地把羊肉割开。
“太子,倒把我的视野打开。大厦将倾有如此殿下,为吾军南征,终是烦恼。”
头曼单于环顾左右说道,“各位觉得这个人真的要和我们打仗吗,或者像那个并州刺史那样,做着自己的模样?”
中军大帐中,头曼单于的左边坐满了亲信大将。
而在右边,是自己耗费巨资在中原各地搜罗而来的谋臣。
这些人是他准备南下的人,更是他南下的依靠。
右侧的席位中,一个中年文士拱手道:“单于、太子这个人以前在大夏名声并不显赫,某闻其在大夏朝堂之上是个废物皇子,是个不中用之人。”
头曼单于手中的小刀微顿,“一个废物皇子,能拥有这样的力量吗?于先生的这番话,莫非是睁开眼睛说瞎话?”
“单于勿怪,太子夏严隆有此声名也是事实,但卑职却以为,太子有此名声,仅仅只是因为他善于藏拙。而且这也正好说明了这个人是个异常难缠的人。”
中年文士缓缓道。
“单于有所不识,大厦将倾,安王羸弱,大夏朝堂上争储之战堪称异常惨烈。而此太子,较早时因不被皇上宠幸,遂提前之藩至边僻青州,实则众人认为,争储一事,与此皇子实已无涉。”
“而且这太子藏拙技巧,非常到位。他的藩镇青州后不问政,无所作为,终日徘徊于妇女堆中,甚至收编了60多名近侍。就是金城郡守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而他——那个时候的太子在青州可算是隐形人了。”
“可是就在今年大夏动乱的时候,太子突然出手。而其一发而不可收,则锋芒毕露、雷霆之势,扫灭境内单于铁骑,这件事单于心知肚明。”
头曼单于点了点头,“这是个人物啊,他选择出手的时机,刚刚好。就算是做出什么悖逆之举,动乱下的朝堂,恐怕也无暇顾忌到他,反而要像如今这般倚重他。”
“那么,于先生,您说了这么多,这位太子是真心还是假意来和我开战呢?”
“恐怕真的要动手了!”
中年文士总结道,“太子以前遣使传信,口气鄙陋,威胁要进攻我林国的宫廷,这件事倒是办不出来。然其定然有并州之意,肃并二州相连,夏严隆之手无论于大夏或草原上,均应足以舒展开来。”
“另外,根据卑职的观察,这个人是个很有野心的人,而且非常好战。太子从下手到现在几乎天天征战,走以战养战之道。而这个人毫无顾忌,对于大夏的真正核心力量——世族来说,更全无惧怕之心。”
“派兵到现在,他杀死世族人头翻滚,却又给予他充足军费、以及百姓。”
头曼单于轻轻点头,“听你说,胜读十年书。有那么个人很烦恼却很快乐。既来之则安之,调兵遣将,如果这太子以后都像现在这样狂打下去,我也真是有些害怕了,呵呵。”
满堂一声巨响,皆随之齐笑。
大家认为单于那是闹着玩的。
可唯独头曼单于本人心里明白不是闹着玩的。
青州军连日连夜的攻城战使他在派兵后首次承受很大压力。
他对太子夏严隆其实知道很多。
其军队为什么不选择由青州南征而改道并州。
太子夏严隆便是其中的缘由。
太子举兵后每战,头曼单于无不细究。
也是由于充分理解,才有改道并州之举。
但是这句话他无法在大家面前说出,自降士气这件事他也无法做到。
但是他也必须承认放成顿对青州的袭扰是一步棋臭。
一点效果也没有。
头曼单于不像大夏朝堂上那几个人那样从不贬低太子而是打心眼里觉得太子、是个罕见而棘手的敌手。
特别是经过前一天一夜攻城战,头曼单于对夏严隆这一点的理解更加肯定。
这个人,本质上是疯子。
并且是个有头有脑,运筹帷幄的疯子。
这类人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就只能早早地把自己扼杀。
此时此刻,头曼单于对夏严隆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一定要早日斩之。
就是在这次宴会中,众人闲聊的功夫让头曼单于想象出假如这个王子成为大夏皇帝所带来的结果。
其实,这种想法并不困难,夏严隆如何在青州做事,只要把他放大至整个大夏即可。
他之所以能够在青州兴风作浪,更有能力在大夏。
在青州时,他可拥兵二十万人,而在大夏时,他则可修炼出两百万人的强军。
大厦将倾,回到昔日高峰,挤进大国行列,又要南征北战,想都不敢想。
“报!”
“大厦将倾,大军再次攻城!”
刚才还是欢天喜地的宴会气氛顿时炸锅了。
“大夏这帮家伙是不是疯了?我可以休息多久?同样是一餐功夫,他们居然又攻城?”
“单于,现在已清楚明白,这太子是铁一般地攻城。”
“末会请下令出城的!敌军才五六万人,为什么怕他呢!”
“这王子,是多么的骄纵,某某人还认为自己不过是想试探。谁料他竟跟着疯狂地攻城略地,歇顿饭便攻城。”
……
头曼单于在众大臣的喧闹进谏下表现得十分平静。
“既来之则安之,大家随吾上城一窥。且看这太子究竟有什么能耐,居然拿出了不带下楼烦心誓不罢休之势,就这样不要命地攻城略地。”
头曼单于紧带而立。
众人答应了,跟在头曼单于身后,一同登上城墙。
城外,箭矢如雨如石,巨石乱飞,如同流星。
夏严隆军队在楼烦城首轮箭雨镇压。
“放!”
“放!”
在阵阵呼喝声中,漫天箭雨夹着巨石飞进城里。
这么密的箭雨袭击,被镇压住城头的林国士兵们,简直连脑袋也抬不动了,一个个勾着身躲进了女墙后。
在头曼单于带着一帮大臣登上城墙时,他便目睹了这一幕。
“单于,你要注意,注意!”
手拿弯刀,侍卫们紧张地守护着头曼单于。
头曼单于终究还是在大浪淘沙之中走出的一位枭雄,在这一幕面前,他非但没有一丝惊慌,而是握着数支羽箭仔细地钻研起来。
刺了!
锐利的箭尖从手指上掠过,顿时血箭蹿起。
“这支箭,居然是那么锐利,仿佛与大夏寻常箭矢不一样。”
头曼单于一手握着手指轻轻的念了起来。
刚才他只想试这支箭,没想到手还是没费多大劲,手指都断了。
“嘶,这支箭,也确实有点不同凡响的味道,末会以前竟然没有察觉。”
一位将军非常吃惊地说“来者不拒,快把这几只箭矢集齐。”
如此美好的事物他怎能把它丢在这里而不被使用呢。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
“卑职听说青州军的军械全部由太子亲自命督建作坊制造,这支箭和寻常箭矢差别这么大,青州是否已经掌握了更精湛的锻造技艺?”
“兴许是可能的!这个时候箭雨太快了,大家可能不重视。青州军射出这几支箭雨的并不是弓箭手,只是一个个方木,看了很奇怪。”
……
大家你方唱罢我登场,主题焦点都在这支箭上。
直到一位守将将领听到消息后匆匆而至,看着头曼单于的箭和他死死地捏住的手指,不禁问道“单于,你有没有伤?”
“无碍,是想试试这支箭的锐利吗?”
头曼单于还是不当回事,还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可是那个名将领闻言的脸一下子垮掉了,“单于...这箭头有毒.”
“嗯?”
“有毒?!”
“超娘,怎么不早讲呢?”
“来者不拒!速请来医工!”
登时墙内一片混乱,一伙人七手八脚忙得不可开交,把满脸蒙圈儿的头曼单于从墙内抬了起来。
直到躺在榻前,几名医工在他身边转了一圈,头曼单于才有些茫然。
太子箭在弦上没扎住,却被太子亲手为太子扎成一箭?
!
这真是可笑!
甘霖娘,这太子就是太阴!
箭在弦上居然有毒!
楼烦城内部因单于中毒所造成的乱局并不影响城外战事。
那箭雨还是像不要钱一样,发疯般地钉死在城墙里。
头曼单于帐下的大将齐克尔奉命守卫城楼。
只防守,不进攻。
头曼单于临危受命。
这可把刚憋着一肚子气的齐克尔气得够呛。
他对城外的小杂毛早看不上眼。
只要他一冲,那些乌合之众,肯定会溃败四乱。
但头曼单于严令其只守不打。
如此慎重是非常没有道理的。
再过一刻钟,城下箭雨总算平息。
这一计又见那城楼上,箭扎密了,活得刺猬一只。
留着大胡子的齐克尔率领亲兵大步踏上城墙。
“太子,您这小人,暗箭伤人之外,又能怎么样?本会齐克尔有能耐你就上城里去采咱家的头吧我呸!”
齐克尔一张嘴就是小家子气,恶语相向。
不过并不是他骂人就不能用别的,最重要的还是他汉话讲得不好,别的骂人词汇也没有学过。
六万大军很分散地排在城下,望着四周,似乎根本就没有阵型。
但特见不到具体人数,却见密密麻麻一大串,仿佛一望无际处处是。
军阵正中,夏严隆驾临。
“城上这个是什么人?为什么还会有如此卑微的请求呢!”
夏严隆皱眉,不悦的喝道,“来者不拒,拿出三号车上的物品,让将军先来一个小小的惊喜吧。”
夏泽对马车里的那些东西好奇已久,闻言直说:“殿下,末会亲自出马的。”
自打见识了这些铁疙瘩们的力量后,夏泽对陪同他的车队充满了无比好奇,总感觉这其中还蕴藏着力量更多的力量。
“夏九也来了,教我们将军如何让那个东西。”
夏严隆笑了笑。
夏泽嘴巴一瞬间就快要咧进耳朵根里去了,这是他的主意。
一块铁疙瘩扔在外面都是这么可怕。
如果这是更好的事情,那不就是上天了吗?
夏泽、夏九率众下山。
但是二号车开起来时,夏泽脸上突然塌陷,“它为什么还像个铁疙瘩?”
“你认为呢?我说是大将军呐。就这个小物件,殿下用了整整八百多匠工,花了将近两亿钱才终于搞到。这不是铁疙瘩,这个东西,在卑职眼里是金疙瘩。城上那大胡子有福啦,应该最先欣赏这金疙瘩吧。”
夏九看了看一整车铁疙瘩摇头说。
看着那个模样竟然还是有点不甘心。
夏泽眼中的失落很快就散去,又十分热情的说道:“一起来教我如何让这个东西吧!殿下攻城战凶多吉少,但又太清闲,这一战下来,吾将无用武之地。”
“这件事给我一丢丢了吧,咱还试着在万军中拿上级首级舒一下。”
夏九拿起一个铁疙瘩,揪出那一撮毛茸茸的线,说道:“用火折子把这个东西点着扔就好了。但是将军您的力量太大了,估计是丢不进城墙里去了,只好动用投石车了。”
“这就需要稍加注意了,引燃后投石车马上要打发走了,不然,炸死的恐怕是咱们的士兵了。将军能理解吗?”
“明白了,不是点了火然后扔了嘛,小事情,本来会自己动手的!”
夏泽眼中贼光大放,无比激动的喊道,“来者不拒,把车子推到投石车底下去。每一辆投石车放十个,不放,放五十。这个东西太小,有点多。”
“还有,准备好火炬!”
夏九看了夏泽的这套操作后,略显茫然,自己总是感觉似乎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只是没有考虑清楚。
他想不通,干脆匆匆折返回去向夏严隆报告。
同时夏泽也被风安排好。
二十架投石车,每一架投石车下,他命人堆上两百个铁疙瘩。
接着在投石车旁布置一个战士高举火把负责点燃。
一切都被布置妥当后,夏泽紧紧地裹着身上的铠甲,威风凛凛地站到一边,自己接过令旗。
“准备!”
夏泽运内劲长饮。
这喉咙在战场上听得一清二楚。
城墙之上,齐克尔诡异地望着底下的周军猛吐苦水。
“做吧,有钱有势才会如此任性?再一次!”
“众人躲过一劫后,周军再次放箭,先前集齐的箭矢迅速整理好,不要被破坏。”
夏泽瞪大双眼,一个接一个地看了看这二十辆投石车的模样,只见众人蓄势待发。
“放!”
一声吼。
飕飕飕的!
铁疙瘩拖着冒火的尾巴在空中横冲直撞,多数掉进城墙里,还有一小部分,因准头而掉进城中、墙体里。
轰!
轰轰轰的!
……
一串串爆炸声响彻云霄,大地震动。
齐克尔望着坍塌的城楼懵懵懂懂的目光里充满疑惑。
刚才是什么事?
他为什么会飞?
手臂似乎还是消失.
这么大的动静使城中刚昏迷的头曼单于被直接震醒。
“怎么回事?”
他的怀疑刚叫出来,惊慌失措的战士便冲进去了。
“报!”
“单于,大事不妙,东城墙打得坍塌,裂开一条巨缝,足有十几米长。”
“周军已攻进来?”
头曼单于惊恐地看着身边谋士“我是不是已经昏迷好久?”
谋士摇头“单于睡觉的时辰还不到一。”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城墙为什么会倒塌?齐克尔在哪里?”
惊恐万状,头曼单于连续问了三个问题。
谋士俯身说道:“单于下宜速调大军,阻周军于东城墙。我林国铁骑并不擅长攻防战,但那是太子大军之长,万变不离其宗。”
“没错,娄老师说得有道理、有道理,就是本王乱。”
头曼单于深吸一口气,使他稍有醒悟,连忙命人调兵遣将。
头曼单于自己也中毒了,这一刻惊慌也在情理之中。
可望着城头上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夏严隆心里也慌了手脚!
“怎么回事?”
他从车厢里跳下来,大声咆哮。
夏严隆叫着这个喉咙时,夏九刚能跑过去。
投石车始终站在战阵的最前面,夏严隆则是中军中的一员,六万人大阵中,走路可不是随便三两步都可以到达。
“殿下,什么事?”
夏九跑过去正好听见夏严隆这个声音,赶紧问。
夏严隆面色几乎紫紫,指着这时支离破碎的城墙问:“这个,怎么了?”
“不是您让夏将军使一使的嘛,卑职就给他教了一下怎么使那铁疙瘩。”
夏九真实地说着,脸上露出了疑惑。
他无法理解自家主子这一刻愤怒从何而来。
这一战,明明就是一场胜利呀!
铁疙瘩疯狂地打,后来城墙塌下来一条缝,毫不费力地解决了。
夏严隆一巴掌拍着他的头,痛苦地怒吼着:“造孽呀!造孽!”
“殿下,这个...什么?”
夏九彻底不理解了。
夏严隆手指哆嗦着,指着城墙喊道:“你可知道,就那个铁疙瘩,值不值几个银子?就凭这口气功夫,夏泽他妈的他把劳资砸出一座城来,够日德用。”
“你不是说过要用到什么程度吗?一种力量是多少?”
夏九吓了一跳,唇角用力的抽打起来,完事之后,自己也确实忘记了这句。
他这才终于知道刚才为什么觉得哪里不对劲。
结果就来了。
他羞愧地低下头“殿下,殿下领罚!我...被遗忘。”
夏严隆气得快要猝死,六个月下来,他存了那么点家业呀。
一口气功夫就直接被夏泽这个混蛋造到一半。
做铁疙瘩的手艺,天工坊如今倒已经精通,日后做就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