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公主见之大笑。”李逸洒然一笑,内心却是格外自得,想不到呀,小妮子竟是自己的拥趸,多奇妙呀!
他当时可听过不少明星操...咳,和粉丝以前有些事。
“陛......陛下......”江姒心中震惊,愣了许久才有反应,这时她看着那人的表情,与之前相比,截然不同。
天呐,这人居然还有这样的文采?大昏君能够做出如此流芳百世的名篇佳作来吗?那些传言恐怕亦不尽是真的?
这人.
江姒忽然觉得面前的人,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神秘色彩,使她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好奇心,想去认识他、解剖他、认识他的全部真相。
她轻轻叹了口气,真心称赞道:“皇上的文采让江姒感慨不已。”
她由衷地赞叹,这首诗,若非名篇佳作也能流传甚广吗?如果不是有过人之才,还能做出这样脍炙人口的优秀诗歌来吗?
李逸揉了揉手,哈哈一笑:“只一时信口开河,令九公主见之大笑。”
“皇上如果只在心口上做了一件事,不就让全天下名士才子都惭愧了吗?”
江姒嗔怪地白了他个眼,心里不由得对他多几分好感,这个天下名士,不只多一份风流倜傥,而且狂傲,他呢,却是那么谦逊、随和、令人觉得和蔼可亲。
这时,她心里,对这些传言,已是将信将疑,而他,拥有这令人感叹的才华,就像个昏庸无道大昏君吗?
“皇上...可有新的作品请江姒鉴赏?”江姒满脸期待,如水似雾般的秀眸中连一丝祈望。
小美人儿柔语相请,纵有铁石心肠也难拒其请,李逸轻咳,连连颔首。
他并不喜欢献宝,然而面对美女,却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展示的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笨笨又要装做什么谦逊、能展示自已、动美人儿之心、美人儿为王呢!
于是乎,他认真地把唐诗三百首随便扔出几首来,哄骗江姒小美人儿哇哇大叫。
“纸笔啊!”江姒兴奋地得意忘形,浑然忘记这就是秦国帝王的宫殿,习惯地命令宫女们赶快为自己寻找笔墨纸砚以记载一个人惊才绝作。
其实她记性不错,在心里默念,就可以牢固地记在心里,只可惜,她过于兴奋,怕自已不小心,漏了哪句话,那么...太不可能是自已爱慕的大才子皇帝。
“皇上,皇上您慢了点,姒儿还是没有动笔!”江姒撒娇的喊着。
“好的,不错的。”李逸赶紧放慢剽窃步伐,待公主小美人写出一曲之后,又甩出一曲来。
不久,经过小美人不断地索求,李逸共送给她10首诗词,使江姒小小的脸上露出了无法启齿的微笑。
“姒儿你太漂亮了。”李逸望着如花的江姒不禁出赞。
不,并非如花,御花园里这几朵百花这一刻,根本不值一提!
江姒小脸红了起来,刚才知道李逸是他日夜思念、想见的大才子,如今听到他对着自己‘表白’时,江姒小小的心脏砰砰直跳。
“我、七皇兄仍在四方馆等待着我的归来,姒儿先行告退。”江姒脸红着逃走了。
李逸从后面看着乐滋滋地笑了。
…………
江逸卫一人在屋里坐着喝着闷酒,艰难地遇到了让自己砰然动心的女人,谁知道对方已经有意中人了,看着大秦皇帝那副模样,自己猜到,这所谓意中人恐怕非大秦皇帝本人莫属!
然而大秦皇上并不直接说出来,江逸卫并不死心,命令手下外出询问顾嫣宁一切事情,一定要搞清楚自己意中人为何人。
有意中人不打一仗,只要还没嫁出去,自已也是有机会的,对于秦国这位昏君来说,能够直接置之不理,前提是顾嫣宁对自己倾心,他自信的说动顾嫣宁一起私奔去楚国还是自己做主?
“七哥、七哥.”江姒如疯丫头般冲了进来,兴奋得语无伦次“七哥,我见到他了,见到他了......”
江逸卫摇头摆尾苦笑着说,自己对这个姐姐太过理解,能够让姐姐那么兴奋地大失淑女风范,一定是有事让姐姐高兴地得意忘形。
好不容易使她不再兴奋到近乎疯狂的程度,江逸卫问:“小妹,什么事这么高兴,能不能说出来告诉七哥?”
江姒两手捧酥胸俏面显出迷醉的表情,她深呼吸着气氛,尽量让自已疯狂跳动的心灵安定下来“七哥还记得《咏梅》吗?”
“哪一首咏梅?”江逸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哎,是那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江姒跺跺脚,说。
“噢噢,记住,发生什么事?”满篇诗歌在楚国流传,江逸卫自知理亏,只不过,小妹妹那么高兴为什么呢?
“七哥、就是他、《咏梅》就是他做的!”江姒一脸兴奋,说话声也有点颤。
“他是什么人?”江逸卫好奇地问,能够做出这篇流传于世的名篇佳作来,一定是有过人之才,他不只敬佩,更动心拉拢。
“皇上,大秦,《咏梅》是其所作。”江姒一脸崇拜的神情,激动道:“七哥您瞧,这都是他新创作的作品,千古传诵绝句名篇啊!他实在太牛逼,口诛笔伐所作诗篇,竟然第一首就是精品,太牛逼!哪有这样一个诗才啊?敢情他就是文曲星的转世?”
江姒唧唧喳喳的围着江逸卫喊。
江逸卫却呆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拿着姐姐江姒手里的诗稿看了看,不禁肃然,自己在楚国还显诗才,当然可以看出这些新作,的确都是绝句名篇,一定会千古流传,不禁慨叹:“绝后才发现诗词也可以这么做!”
他一时心生感慨,岂料那大昏君竟有这惊世才情之叹?真的是让人无比震撼!
他突发奇想,面色唰然一白,心突地沉下身子,文采惊才的绝世君王,难道要做个昏庸无道大昏君?
他只是感到心里凉飕飕的,嘴里又干又苦,各种传言,不尽是真的呀!
假如,大秦之帝为圣明君主的话,那一定会成为楚国后来堀起时的有力抵抗呀!
江逸卫虽非太子,但却是楚王宠幸之子,否则就不会被发配秦国寻求盟约了。
而且江逸卫的内心也是雄心勃勃的,幻想自己能够得到秦国的联盟,在除掉燕国后,顺应潮流重新代替太子,进而成为国王,最终统一整个大陆!
然而,本被认为昏庸无道之昏君却忽然成为具有旷世绝伦诗才之明君!
这使江逸卫的面色变得格外难看。
“七哥你这是咋了?”江姒觉得他很奇怪,赶紧问。
“噢,没关系,七哥就一时点还沉浸在意境里,感概万千。”江逸卫打了一个呵呵,心里倒是觉得特别重,这件事情,一定要尽早禀明皇兄,大秦皇帝各种传言,其中有楚国蛰伏大秦密谍搜集来的信息,不一定确切呀。
…………
晋州城金碧辉煌晋王府。
逃出皇宫的淑妃此刻应是赵键佞。
她恭敬地向一位年过半百的女道人打招呼:“主人,您找到我了吗?”
这个女道人是赵键佞的师父梅姑,梅姑向赵键佞微微颔首,张口说:“屏儿,您跟着为师要二十年时间,不是吗?”
赵键佞愣住了,不知师父为何说到这里,可她马上回答道:“是主人,徒儿从襁褓中开始,便被主人收养,至今已整整二十年。”
“是的,二十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梅姑叹了口气,有点舍不得看赵键佞“这些年,为师却有点不忍心下手。”
赵键佞疑惑地望着梅姑说:“主人,你怎么说?”
梅姑对赵键佞并不作答,只轻轻吸了口气,看向赵键佞眼色带着几分寒意。
“师姐去哪里了?”梅姑突然问。
赵键佞面色大变,终于明白师父为何如此不对,原来师姐之事败露!
然而如何做到?宫里知情者应该都已死去呀!
“老师...师父,徒儿不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师姐已死入宫?”赵键佞一脸不解的说。
梅姑微笑着,只是微笑着充满冰冷的表情。
“屏儿你根本不知道王爷有什么精力!”
梅姑走进一步,逼视着赵键佞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你觉得王爷的皇宫里就你一条直线吗?你每一个动作都被王爷监视着,只是前几天由于宫中戒严、消息不传,几乎把你给蒙混了。”
梅姑的一番话让赵键佞面色一白,蹒跚着倒退了两步。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梅姑,“大师,您怎么说呢?我总是在义父的派遣下监视?为什么呢,义父对我的猜忌就不能实现吗?”
梅姑微微一笑,向赵键佞天真地摇摇头说:“屏,那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还那么幼稚?王爷不信谁!”
“微臣可恶!”
林智清使劲磕了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现在明白了求朕不要过了,早去早回又何必?”李逸怒喝一声,就喊道:“老王,把他接过来吧,今天朕要向苏州城的老百姓们有个交待!”
“是的,皇帝!”
王儒枫应声答应,转手摘下林智清的官帽,径直扣下。
“皇帝饶了你吧。”林智清早已吓得胆寒。
李逸都懒得理他了,这类人竟然能登上知府之位,可以想见秦国上上下下,又有几个如此昏官庸吏。
看来等他回来后一定要把那些害群之马收拾干净!
以及这些驻军.
李逸把视线投向跟在林智清身后的苏州守军。
“你谁带头呢?”李逸脸色不好地问。
不多时,走出一位又粗又短的中年男子,不停地擦拭脑门上的汗,径直跪在李逸面前“回帝时,小人董爱国为护卫军苏州校尉。”
“董爱国?”李逸眯起眼睛,这个名字倒也起得不错,但这个行为,正确地起了这个名字?
“朕问君,身为苏州的戍卒,却能任意脱离驻地、任其发展吗?”李逸认真地问。
董爱国以头磕地,连忙回道:“回皇上话,依秦法......不......不能。”
“你还知道不可能!”李逸吼道。
董爱国打了个冷颤,明白如果今天不摘掉屎盆子,决计不会有好吃的果子。
“皇帝、林大人是苏州知府、紧急情况下、是有权力动员驻军呀、小人怕不服呀!”
李逸脸色发黑,这个政军两界,咋这么混!
“有紧急情况吗?嘴里有什么紧急情况,是领兵压制朕之子民吗?!”李逸怒了。
“皇帝、小人.”董爱国还想挣扎,被李逸直接打断。
“够了!董爱国啊,作为护卫军校尉的他,不遵守秦法,没有军纪,为祸国殃民,知法犯法的他,按罪行当斩首!”
望着董爱国背后那个站不住脚的苏州城守军,李逸脸一黑,就是这几个男人,如果苏州城有战祸的话,凭这几个男人,有什么办法呢?!上去送食物吗?!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董爱国一听皇上将自个儿斩首示众,魂不守舍,连声叩头求情。
他本算不上正儿八经,其这个护卫军苏州驻军校尉之名不过因其老爹曾任校尉之故,老爹去世后,被其顶戴。
这种状况按说不行,但苏州驻军早在骨子里就已腐烂,有谁能真正关心这一切呢?
只要他们有钱就拿走、有女的就享福,这事谁管得了呀!
李逸听了很恼火,便伸手给董爱国一点点哑穴,使他说不出话来。
随后,李逸就面沉似水地对着这群歪瓜裂枣的驻军说道:“从今天起,苏州驻防每天必须出操晨练,每天训练的时间不少于4个时辰,任何人如果在训练中懈怠,都不能怪军法无情,一个人拿着20根军棍!”
李逸这句话说得这几个驻军面色发白。
闹出笑话来不就是要人命吗?都有几个年头没培养出来?
但皇帝在前,即使他们心里再怎么不情愿,却不敢有所表露,统统下跪称绝。
林智清与驻军处理完毕后,李逸面色减缓,抱歉地望着张姓老丈以及被逐出苏州城的老百姓说:“各位,这几天你很痛苦。”
老百姓受宠若惊,今天的天子竟然向他们赔礼道歉!我自开国以来,从来没有什么事呀!
“皇帝爱民如子、皇恩浩荡、草民之类感谢皇帝的怜悯呀!”
张姓老丈率先跪地称赞,随后一大片的百姓都跪地称赞,高呼万岁。
李逸为补偿老百姓遭受的灾害,下令苏州府衙开仓放粮和向每个老百姓赠送冬衣,对有伤亡的人家,予以高补贴。
苏州通判徐善解此时自然是唯命是从了,皇帝所说的,自己所做的,不但如此,而且要倍加满足皇帝才行。
两天高效运转后,苏州城这起意外才算被妥善安置。
街上人流总算复苏了。
坊间现在流传最广泛的是皇帝怒斥苏州知府林智清之事,皇恩浩荡的声势,早已通过那些在现场的老百姓之口传遍苏州城各地,被商队扩散到全国各地。
李逸爱民如子的名字流传于秦国。
当然这些只是后知后觉。
李逸南巡之路,并非一帆风顺。
刚解决苏州城外难民安置工作后,竟不出两天便从东北面,赶来一群约有数百人的难民。
这才是真正的难民而非苏州城被林智清逐出城的老百姓。
李逸在苏州城进行最后一次巡幸,以备明天改道杭州。
听说城外多了难民,李逸认为徐善解办事不到位,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徐善解领了罚单,但一打听才知道这群难民是黄河下游宾州人。
仔细一看,徐善解的面色大为改观,赶紧回来禀报李逸。
“皇帝,出什么事了。”徐善解面色虚白地说。
李逸看着他,问道:“怎么回事呢?朕问君,这些难民能好生安置吗?林智清前车之鉴不能忘。”
徐善解立马道:“皇帝,就是这件事。”
“微臣一问,难民并非以前被林知府赶出苏州城的老百姓,他们是宾州人。”
“宾州?宾州出现了何难情?竟然还有难民奔向苏州?”李逸愣住了,忍不住问了一句。
徐善解立马解释:“皇帝,你听听这些难民们的心声吧,黄河再次决堤.”
“什么!!”
李逸听后跳起来抓住徐善解的手问:“黄河为什么会再次溃决?!”
徐善解在皇帝的兴奋之下地转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自己都不明白黄河为何会决堤呀!
“皇...帝,微臣亦不知,若不是待微臣前往再问个明白?”徐善解低声回了一句。
“去留朕自己的吧。”
说着李逸拔了腿便离开了。
当李逸见到这群来自宾州的难民时,他感到非常震惊。
李逸在苏州城外见到这帮背井离乡、背着、挑着、有点独轮车的难民们,小孩儿们有的坐箩筐,有的坐独轮车,有的被父母抱住。
看到了成双成对的马队,他们当中也有不少手持刀兵的壮丁,难民顿时惊恐万状,四处逃窜。
他们一路走来,几乎没有一个城镇想开城接纳他们,也就被吓得习惯了。
幸好徐善解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他立马高喊道:“大家好,别慌,本官是苏州城的通判徐善解先生,特地来拜访大家!”
难民才提心吊胆地停下脚步。
并非徐善解对皇帝不尊重,只是李逸的命令,不愿意被自己出头。
李逸远远地下了马,随后缓缓上前,徐善解派人持刀守护在自己面前,结果被自己推了出去。
难民个个面带菜色、寒酸。
大人们瘦成了脱形的样子,小人们的腿和脚更瘦到只看得见骨头了。
以前苏州城赶出苏州城的老百姓要比那些难民强很多。
眼下这群流民可是个个面色萎黄,摇摇摆摆地随时倒下去也不足为怪。
目睹这悲惨的一幕,李逸只有怵目惊心的感觉。
那是他来人世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看到这样一幅惨状。
他最初的位置上只出现过电视电影里的这种形象。
面对惊慌不已的宾州百姓,李逸走在徐善解的身前,用最和善的声音说道:“诸位宾州父老乡亲,宾州受灾,咱们早有耳闻,大家伙都放心吧,苏州城会很好招待你,你就放心进城吧,徐大人要安排得很好,无论吃喝用度上,遇到什么难题,能和徐大人商量好,咱们苏州城要请您给个最佳援助,帮助老乡渡过这个难关。”
宾州来的难民都非常不相信看李逸一眼,毕竟自己太嫩,那刚刚叫来自己的苏州通判还没有开口,自己的话不也就随口说说吗?
徐善解还是个精明强干的人,马上明白了那些举棋不定的难民们所忧虑的事情。
他张嘴附和道:“这...公子所言,都是本官之意,你虽然安心,但本官也要把各位安置好。”
在徐善解担保下,难民得以释怀。
由徐善解领着慢慢走向城里。
徐善解把他们放在城门口附近,命人搭起火炉,让宾州的难民烤火取暖,然后煮浓粥、添冬衣,引难民万分感激。
饱餐一顿又有地方睡的难民心情舒缓不少。
李逸亦现身难民窝。
他拿着几颗糖果分给孩童们。
这几个孩童刚刚历经苦难,个个懂事得让人揪心。
尽管很想吃李逸手里的糖,但依然对着自己的爸爸妈妈,两人点点头后,这才接过李逸的糖,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
李逸望着孩子的笑脸,感到一丝酸楚,这个大陆农民,太辛苦。
看天吃地,不时还得承受洪灾旱灾的考验,种种天灾人祸的影响,很可能使自己无法生存。
“老伯,您能细数一下,这次宾州受灾情况吗?”李逸拉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问。
老人们都知道面前的年轻人并不单纯,只是看看他们能在苏州通判前张口闭口的架势便知。
毫不犹豫地,老人们谈起这次宾州受灾。
前一段时间黄河冬汛实际上并没有发生太大水灾,根据历年经验根本不可能引发灾害。
但不要忘记今年可有水患,河堤早被破坏。
因此这次冬汛直接冲毁黄河下游两岸河堤,还导致这次灾害。
听老人们讲,不只是宾州这样一个地方,黄河下游的许多城市,也被这次灾害所围困。
李逸听了这话,面色有点不太好。
他连忙问道:“那么,海刚峰在哪里?他不会有事的吗?”
可谁知道李逸这句话让那位老人着急。
老人满脸愤怒地望着李逸,对海刚峰喊道:“海大人爱民如子又何尝不是无所作为呢?!”
“是的,后生们,你们不知状况,不要在这胡说了!”
“海大人自来到这里以后,咱们当地老百姓,哪个不是说他个好话呢?”
“这次受灾,海大人比咱们还难呀!岂不知海大人已忙得瘦脱相!”
周围的难民一个个都围了过去,愤愤地看着李逸。
外面的战士们看到后马上冲进去驱散围在李逸身边的难民。
李逸愣住了,想不到他的一句话,让那些难民们瞬间变了脸色,看来他对海刚峰还是有误解的。
“老伯,下不来台,不应该不明真相的张口说话的。”李逸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东西,倒是向长辈道了歉。
老人的脸这才好些,“后生们,你们不晓得,老夫并没有怪你们,就是将来,也不能讲海大人的坏话。”
“有就是有。”李逸苦笑着点点头。
“老伯,能谈谈具体的情况吗?”李逸对于海刚峰这件事很感兴趣。
老人们谈起海刚峰来,还很有性质,就和李逸谈起了天。
“海大人前一次受命于危难之时,到了宾州这样的地方后,便不断扑进河堤,差不多天天每宿都要呆到上头。”
“叛乱平定之后,海大人民感觉到了自己的没有,对于咱们穷苦老百姓向来关爱有好,只要在黄河一带,有谁不晓得海大人民吃饱穿暖,完全和咱们一样呢?”
“前一次黄河水患,在海大人劳心劳力下,好不容易才得以度过。”
“皇帝虽免除了咱们的赋税但咱们的日子还过得不好,同样海大人呼吁所有官吏,捐出俸禄,再向咱们无偿借款,帮助咱们度过最艰难的日子。”
老人们谈起海刚峰时,都会由衷地敬重。
“那么,你为什么这一次背井离乡呢?”李逸再问。
长辈们都盯着他看,仿佛被李逸打断有点不高兴,也有因李逸仿佛指责海刚峰生气的。
“这就是我们再也不愿意给海大人添麻烦的原因!”
老人家大声说道:“海大人本来就不轻松,这一次受灾,真的不是海大人出了问题,反而多处溃决,海大人真的顾不了,大家都想在宾州给海大人添麻烦,还是出来异地为海大人缓解点压力吧。”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自愿离开宾州的,后面还会有很多人离开宾州的,我们走了后,宾州难民少了,相信海大人能够处理好的。”
李逸似笑非笑,望着神情严肃的灾民。
不识大字的灾民们一个个是何等纯洁善良的人民!竟然抱有这样一个念头!
还有,海刚峰这人,自己果然是没有看错他啊!不愧为海笔架!
得知具体情况后,再询问海刚峰目前在哪里,李逸便从难民营出来。
第二日,在交待徐善解好好照顾宾州难民后,李逸离开苏州城。
没有到事先准备好的杭州而改道开封。
由于海刚峰这时位于这次灾情最严重的开封。
距离开封越近,所见灾害越大。
有鲜血的地方简直是满目疮痍。
最后,经过几天的旅行,李逸和他的同事们总算抵达开封。
李逸第一时间来到开封府衙,但他没看见海刚峰,这时海刚峰,仍在外体擦民情,还没回来。
李逸一路打听,最后从河堤缺口处望见海刚峰。
初见海刚峰,李逸不敢承认。
那佝偻、瘦弱得见骨、花白发的老人,是半年前朝堂之上追随他那坚硬的海刚峰?!
这......
短短的半年,何以会有今天?
“老爷,这儿很危险。你最好先走。”一位满身是泥的汉子,冲着海刚峰喊道。
海刚峰虽瘦得脱形,但说话的声音还是中气十足“没办法,今天没堵住这洞,本官可不去!”
海刚峰望着不远处被一大包沙袋堵在河堤缝隙里的背影,脸色变得坚毅。
他只问缺口能不能堵上,否则,滔滔黄河水中,这片土地上的老百姓就无法安生了。
“大人们,有我们在这就可以了,雨过天晴,你们赶紧离开!”污泥汉子望着乌云渐浓、天渐黑的海刚峰。
“不用说,还有那工夫,还是多背两个沙袋吧。”海刚峰的目光始终盯住河堤上那道缝隙。
泥污汉子亦知海刚峰脾气暴躁,看劝不下去,摇头摆尾,转头背沙袋补洞。
李逸望着堤岸脚下的海刚峰一时无语,只默默注视着自己。
原本前一次因黄河下游一带造反,李逸对海刚峰颇为不满,但如今见这个老头把命扑在自己身上,再一次立刻感到这个老头实在是令人佩服。
“皇帝,天色将降,瞧那阵势,还是不小的,你得先睹为快.”王儒枫站到李逸旁边,望着黑云密布的天,告诉他。
“不需要,和朕一起认识这个海刚峰吧。”李逸开了口。
望着大步走过来的李逸,王儒枫马上跟着上一次走。
李逸亦不顾天子之躯踏泥向堤岸深一脚浅一脚。
走路时雨过天晴。
“不要来了,这儿很危险,一切赶紧回家吧!”
海刚峰看见雨幕里有两个人影向那边走去,立刻喊了起来。
但那两个身影还是不管不顾地走在最前面,海刚峰心急如焚。
这是河堤的缝隙,如果这几个沙袋堵死不掉,一黄河水倒过来,那人就要冲出来。
“你俩,和你聊天,你不听...皇...帝!”
海刚峰上前教训二人,结果是一副怎么看都不该来的脸。
海刚峰的嗓子立刻变得紧绷绷的,说话的声音也有点哆嗦。
也顾不得满地的泥泞,径直跪倒在地。
李逸一见,顿时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扶住。
“海大人平,您公务忙,不要搞这些繁琐的工作。”李逸对海刚峰正色道。
这个如果换成人的话,绝对是以皇帝为重的,免不了一顿奉承、溜须拍马。
但谁是海刚峰,那个叫海笔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