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鸢吧唧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他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唇。
甜的。
是新婚吻啊。
他想起了原本为她准备的惊喜，低声道，“姜姜，等我一会，很快回来。”
望向平静下来的城池，鹤云祈踮脚飞起，衣袍被风吹起，倏地消失不见。
动作很快。
快到姜鸢来不及回应。
她呼了口气，没太在意，在识海里召唤系统，“小反？”
许久，也不见对方回应。
大概是跑得太远了。
她正要去处理萧九尘的事，一道怨恨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容寂躺在地上，被迫看完了两人的全程，他揉着胸口，感觉更疼了。
刚才裴泫自爆妖丹的时候，他分明感受到还有另一股力在他胸前重击了他一下。
可睁开眼，什么都没有。
容寂的视线火辣辣的，姜鸢装作看不见都难。
眼睁睁看着他的惨状，她脚步未动，在旁边漫不经心道，“少宗主，需要帮忙吗？”
容寂咬牙切齿，“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应该能靠自己站起来，毕竟你刚刚还诛杀了一条曾经的九尾狐呢。”
姜鸢的嘲讽不加掩饰。
容寂当然知道她在奚落自己，冷哼一声，“你难道就不好奇，你小师弟是如何能够拽断裴泫两尾的吗？”
姜鸢甜甜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是你们都太弱了。”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得提醒少宗主，这次若没有我小师弟，你们，全军覆没，记得感谢我们天清宗。”
容寂：“……”
胸口更疼了。
他真是小瞧了姜鸢。
伶牙俐齿，阴阳怪气。
看着她的身影，他的手指逐渐握紧。
-
城内恢复了平静。
众人从恐慌的状态里脱离出来，开始窃窃私语。
萧九尘和他的未婚妻子还在城墙内吊着。
有几个看热闹的人聚了过去。
远远的，议论着萧九尘。
萧九尘这些年仗少城主的身份，没少做坏事，不怎么得人心。
“他真是恶有恶报，婚期一拖再拖，也没逃过裴泫的报复。”
“萧九尘这是罪有应得，他以为逼死洛家，能瞒住全城的人吗？黑心肠的，洛家夫人，洛家小姐，都多好的人啊。”
“谁敢说啊，这事知晓内情的，大多都被萧九尘处理了，咱们就凭几句猜测和流言，难道还能定他的罪吗？”
除了他们外，另一派人哭天喊地——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裴泫真是死不足惜，把我好生生的女儿掳去，变成了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
“把我的儿还给我啊！”
姜鸢顺着人群过去，发现那些傀儡人都木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们的魂都被人收走，此刻只剩下一副皮囊，能够被施展傀儡术之人所控。
“看来裴泫身上的秘密，不少啊。”
收走这么多的魂魄，不是一件易事。
设定中，唯有一样东西能够达到这个效果——
十恶镜。
凡入十恶镜者，都会看到自己最害怕恐惧之事，轻者疯癫神智不清，重者魂魄被十恶镜吸走。
傀儡术，更是消失已久的禁术，几乎无人能够习得。
裴泫一只落魄的狐妖，是如何避开月殊卿的视线做到的？
看他御控傀儡术的生涩模样，显然并不擅长。
他的脸和眼也很奇怪，狐妖一族中，比如月殊卿，他的眼睛就是极厉害的，能够摄人心魄，常年覆着白绫，裴泫作为前任大祭司，不可能是那样一双雾蒙蒙的眼。
还有伏梨，明知裴泫诛杀了她母族一支，为何还会与他合作？
裴泫的背后，是否还有别人？
这些，大概只有月殊卿能帮她解答部分疑惑了。
考虑到鹤云祈，她选择放弃这个念头。
九仙宗的弟子们都去善后了。
姜鸢突然有些感慨。
裴泫和洛落，令人惋惜。
是非对错，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没给她继续胡思乱想的机会，红衣少年已穿过人群，到了她的身边。
“走，带你去个地方。”
他牵着她的手，奔跑于街道之中。
是很少见的，他肆意热烈的模样。
他抓她很紧，她笑道，“去哪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拉着她一路跑到一处有些偏僻的地方。
漆黑的夜里，一闪一闪的。
星星点点的光芒，照亮了姜鸢的视线。
无数萤火虫飞舞着，和天边闪亮的星星一起，像一幅美丽的画卷。
忽高忽低，忽前忽后。
“好漂亮啊。”
姜鸢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配上今夜的月色，大抵是浪漫至极的。
鹤云祈立于她的身旁，看着她露出欣喜的表情，唇角不自觉上扬。
他的唇很漂亮，水润润的，在月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姜鸢抿了抿唇，舌尖微舔。
“我猜你会喜欢的。”
鹤云祈偏过头，微微俯身看她，他的墨色高马尾随着他的举动晃动，“我第一次见到漫天的萤火虫。”
他的眼里映着她的影子，“但它们都不及你漂亮。”
姜鸢被他逗笑，“你是吃蜜糖了吗？这么甜。”
她没想到，他会带她来这里。
这一刻，月色和萤火虫，浪漫温柔。
令她心动。
鹤云祈轻柔地拉过她的身子，双手握住了她的。
他试探着扶住她的脸庞，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她，修长的指尖从她脸颊滑落，触及她微肿的红唇，指腹在上面停留，嗓音微哑。
“姜姜，你是我的。”
柔软的唇落在她的额间，随后一路往下，划过鼻尖，最后准确无误地吻在她唇上。
这次的吻，很轻，很温柔。
难以自控。
少年的呼吸萦绕在她的耳旁，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动情了。
她的声音也软了几个调。
“问你讨个心愿好不好？”
黑暗中，萤火虫发出微弱的光亮，千千万万。
它是黑暗里唯一的光亮。
鹤云祈点头，带了餍足的笑，很乖道，“你说。”
“做个好人。”姜鸢看着他的眼，坚定又认真，“不做好人也没关系，至少，不要做坏人。”
他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会，眼眸微弯，漾着人畜无害。
“好，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