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府很气派。
府邸内部，一眼望不到边。
姜鸢一行三人被困在门口，用神识往里探了探，才好声好气道，“烦请帮忙通传一声，我真的认识你们家孟聿少爷。”
“抱歉，我们家少爷自三日前回府，就下令不见任何人，诸位还是请回吧。”
离衡的扇子摇得哗哗作响，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我离衡救人被拦下，还是头一回碰到，奇了怪了。”
鹤云祈在旁边心事重重，没有说话。
姜鸢坐在了他旁边。
她救孟聿，其实多少掺了点私心。
鹤云祈在素平城人人喊打，许多人是自发为孟员外和孟聿鸣不平。
假如她治好了孟聿的腿，孟聿又知晓事情的真相，不需要多久，鹤云祈的污名就会被洗去。
她知道鹤云祈是在意的。
因为他在意，所以她想做。
“有什么办法吗？离衡长老。”
“有事喊长老，没事喊离衡，你还能再过分点吗？”
姜鸢扶了扶额间，“你不想回去了？”
离衡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子。
“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硬闯啊。”
说罢，离衡的折扇一挥，四周的风声呜呜呼啸，从四面八方而来。
鹤云祈突然道，“我可以画符。”
“算了，画符太耗费你的灵力了。”
姜鸢果断摇头拒绝，“都闪开，我来。”
府邸前平白起了一股怪风，把门外两个侍从吓得够呛，他们的脸色惨白，瞪大了眼瞧着三人，宛如看见了洪水猛兽似的。
离衡眼巴巴看着姜鸢，以为她有了什么好点子。
姜鸢走上前去，尽可能温柔道，“去喊你们孟员外，就说我有办法能治他儿子的腿疾。”
门口的侍从一听，眉毛瞬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又是哪来的江湖骗子？想骗我们孟家的钱财？这几年里，骗子来了一茬又一茬，每个都说能治好我们少爷的腿疾，结果呢？”
另一人道，“就是啊，我们少爷那么好的人，一次次希望破灭，你们可别再缺德了吧！”
好好说是说不通了。
姜鸢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打扮，又看了眼鹤云祈和离衡。
她舍不得说鹤云祈，对着离衡道，“我和阿祈不穿宗门服就算了，长老你为什么也不穿？”
但凡穿个天清宗的衣服，他们都不至于被人拒在门口啊。
离衡一瞪，“我说姜鸢，你再这样，我真就走了啊，你别以为你有……”
“再加一对琉璃盏。”
“我觉得我应该在他们面前露一手。”
不怪他没骨气。
实在是姜鸢，她给的太多了。
“不等了。”
姜鸢右手幻化出万千紫色灵蝶，灵蝶扑闪着飞向空中，在空中组成了几个极显眼的大字。
离衡在旁边可惜，“你哥要是知道，他送你的蝶引，被你这么糟蹋，肯定特别无奈。”
望着天空中飞舞的灵蝶。
鹤云祈的眼眸暗淡了一瞬。
他好像，什么都给不了姜鸢。
“小师姐。”他坐在姜鸢旁边的台阶上，低声唤她，“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啊？”
姜鸢正托着脑袋，猜测孟员外要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天上的字。
猛地听到鹤云祈说话，她偏过头，“怎样才算不差劲？”
“很强，或者是……很有钱？”少年涨红了脸。
她突然觉得有点儿愧疚。
“钱的话，我有很多啊，你想要，就都是你的。”姜鸢道，“但你想变强，我……”
她知道该怎么做，却不能让他这么做。
姜鸢顿了顿，“师尊和我，都会好好教你的。”
魔神封印不解，鹤云祈就是修仙界里，千千万万不起眼的小人物之一。
“其实不强也很好啊。”她努力说服他，“能力越强，责任越大，就这样快快乐乐的不好吗？你看我哥哥，他很强吧，可是他身不由己，他有他的使命，需要去寻找有魔神印的……”
“你怎么知道？”
她的话倏地被打断，旁边传来离衡讶异的声音。
姜鸢整个人僵硬了一瞬。
是了，她不该知道的啊！
“我、我也是偶然听别人说起的。”
“是吗？”离衡眯了眯眼，“羽渊不可能告诉你，仙尊就更不必说，天清宗的小辈极少人知晓仙尊寻找魔神印之事，你听谁说的？”
橘猫激动得上蹿下跳。
姜鸢眨着眼，脑子里一片空白。
鹤云祈道，“魔神印，是什么？”
离衡并不想隐瞒，“前任魔尊玄御的全部力量，封在了他和灵衍宗南雾的儿子体内，体内的封印，被称为魔神印。”
姜鸢的目光又不自觉落在了鹤云祈的身上。
[宿主，走点心可以吗？你的演技到底为什么那么差啊啊啊啊！别看了！再看露馅了！]
她自责地低下头，“怎么办小反，离衡怀疑我了。”
[没事，你就一口咬定是偷听到的就行了。]
姜鸢整理了一下情绪，抬眸看向离衡，“哥哥宠爱我，偷听这些东西并不难。”
她立刻转移话题，“可我听说，灵衍宗宗主，也曾爱慕南雾啊？”
本是随口一说。
离衡却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摇头直叹，“终是抵不过天降，两人也是……有缘无份罢了，可惜他年少成名，天之骄子，沦落到满门被灭，神魂俱毁的下场，可叹啊，可叹。”
离衡不再多言。
姜鸢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是敷衍过去了。
没成想，离衡又突然感慨道，“他也曾是修仙界赫赫有名的阵法大能，精通蛊毒阵法，千万年来的奇才啊……墨胤，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