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锐看了看时间，“方总，现在去肯定晚了，明早上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不然明天下午我送您回去？”
“好吧。”方北擎又改变主意，靠在车后闭目休息。
郝锐想说什么，张了嘴又给咽下去，一会信誓旦旦，一会又敷衍了事。
玩死他得了。
心里有再多的意见，郝锐也不敢吐露半个字，方北擎的脾气有多坏，没人比他清楚。
也只有遇到季凝，他才会收敛些。
夜深了，方北擎回到家洗漱完，默默站在窗前，他望着桐城的方向，心里一阵担忧。
方老爷子也没有睡，看到孙子失眠，他走过去用拐杖拍了一下，“怎么不去睡觉，是不是想着给我物色孙媳妇？”
方北擎紧皱眉头，扶着他爷爷坐下，“爷爷，您快去睡吧。”
“我想重生睡不着，你答应过我，这个月必须结婚，要不然就娶了馨月！”方域放下狠话，不再对他客气。
方北擎被逼无奈，只能点头答应，他不明白爷爷的健忘症，怎么到了他的婚事上，就惦记的这么清楚。
他好不容易把老爷子扶到房间，头疼的更厉害了，如果月底季凝的眼睛治不好，那场交易会就完了。
他在季凝的身上投资了十年，不能功亏一篑。
最终，他在屋里转了几个圈，还是忍不住给她打了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方北擎看了眼号码，确认自己拨的没错，他翻动留言簿，又换了最底下那个号码打过去。
这个号码是前些天才让人查的，总不至于也换了。
“喂，她怎么样了？”
白迎泽接到方北擎的电话，一脸不可置信。
当初方北擎让他到桐城来时说过，以后不干涉他的自由，还说他的主人从此以后就只有季凝，俩人之间一拍而散，再无关系。
十年来，他也一直遵守承诺，不管遇到再难的事，也没有去找方北擎。
这个电话打破了一片平静，白迎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现在才知道方北擎有多么恐怖，任何事只有他想不想，而没有能不能办！
“方、方总，我老大挺好的。”白迎泽想了很多，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他不过是信口胡说，方北擎却当了真，“说一下，怎么个挺好法？”
来认真的吗？
白迎泽抓抓头发，茫然的从被窝里爬起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吃点零食，听听音乐。”
他说了一会儿见对方还在听，有点编不下去了，只能据实交代。
“方总，我不管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真的伤害到她了，她回来后不让我上楼，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也不出门，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她，打电话也不接。”
白迎泽是个话痨也不假，尤其遇到自己的偶像，更像打开了话匣子，把他知道的挨个说给方北擎听。
他啰嗦了一大堆，后来觉得有些唐突，沉默了好一会。
“说完了吗？”方北擎握着手机问。
这些年，他只知道季凝过的很好，却没想到这么精彩。
让她在桐城修养身体，她倒好偷偷在那边成了黑市的玉石鉴定大师。
白迎泽怔住，“差不多算完了，您如果想听，我再想想？”
“嗯，想吧。”
白迎泽听到手机中的声音这么温柔，还想着是不是幻听，或者做梦了。
已经凌晨两点，再聊下去就天亮了。他长这么大，除了和女朋友以外，还没跟谁聊这么久的天。
这回他算是确认了，方北擎绝对喜欢他老大。
白迎泽后来不知道说到了几点，等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他洗漱之后，给季凝买了吃的，兴奋的去送饭，关于昨晚的事，他觉得有必要跟季凝说说，她如果知道，心里肯定高兴。
白迎泽到了季凝的住处，用钥匙开了大门，然后在楼下大喊。
“老大，吃饭了，我今天给你带来了好消息，你肯定想听！”
白迎泽刻意选择傍晚，太阳落山以后才过来，就是怕打扰到季凝。
平时这会，她都会在休息。
窗口吱呀一声打开，季凝趴在窗口那喊他，“带了什么吃的？”
白迎泽知道季凝开门，就是让他上楼的意思，他提着食盒，小跑着往楼上走。
“水晶虾饺，八宝饭，还有蟹黄粥。”白迎泽一边报着菜名，一边往楼上跑。
他就知道，他家老大只看中吃的，并不关心什么好消息。
对她来说，除了复仇以外，可能就没有让她在意的人和事了。
季凝的房间很黑，她平时白天很少拉开窗帘，只借助萤石的弱光来照亮。
现在眼睛看不到你，更是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
白迎泽进入这种气氛，又开始打起哈欠，“老大，有件事你肯定不敢相信，昨晚方总给我打电话了，聊到早上五点钟。”
“哦，是你转性，还是他转性，或者你俩臭味相投？”季凝眼皮一跳，觉得事情不简单。
这是第一次，她听白迎泽主动说起方北擎，而且还是很开心的样子。
“老大，跟你说正经的，我觉得方总喜欢你，要不然不会打听这么多。”
季凝的饭量很小，吃了几只饺子就饱了。
白迎泽赶紧过去，帮她把吃的放进餐盒，他期待的盯着季凝，却什么表情都没有看到。
方北擎昨晚跟他说了，要特别关注季凝的表情。
“老大，你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你不是喜欢他吗？”白迎泽多嘴问了句，想看看季凝怎么回答。
她冷笑一声，摸索着坐在沙发上，“那是从前的事了。”
白迎泽有些失望，叹了口气，“你还在生方总的气，也许他有难言之隐。”
“白迎泽，你是他派来的奸细吧！”
白迎泽被吓得腾地站起来，如果不是季凝问，他都要忘记是作为奸细来的。
“老大，你不能怀疑我，我陪你了十年，是不是奸细你很清楚。”
他心虚的站着，同时又觉得很委屈。
季凝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听出白迎泽急了，其实结果对她来说并不重要，白迎泽与她来说，已经是亲人，不可分割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