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之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白羽柔话锋突转道“你若亲手杀死漠北岸,我可以给漠府一条生路。”
“用你儿子一人之命换取你漠府几百人安然无虞,如何?”
漠青云咬牙切齿,愤愤不平道“你这后生,未免也太狂妄了!
白羽柔:“晚辈狂妄吗?”
白羽柔手中的剑一化万千,剑光森寒,十几把剑对准一个人,一瞬间,漠府上下所有人皆被剑指着,妄动分厘,性命不保。
白羽柔:“晚辈也想谦虚低调,但实力它不允许啊。”
“仇恨值+100”
“仇恨值+100”
“仇恨值+100”
漠青云难以置信,这个人,比起姜啸天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姜啸天已经是九霄大陆的巅峰,那么这个人,将来……
白羽柔:“漠家主,你杀还是不杀?”
“姜少主”漠青云欲服软,这个人宛若自地狱而来的罗刹。
白羽柔拦话道“晚辈不是商人,你休想跟晚辈讨价还价。”
希望被彻底抹杀。
白羽柔:“漠家主,烦请你在十二时辰之内将漠北岸的项上人头送到九霄楼上京堂。”
白羽柔拂袖,所有的剑归于一把剑,胆小之人已瘫软在地,有的甚至吓尿裤子。
漠青云:“姜少主,你未免也太嚣张跋扈,太目中无人了,饶是你的母亲姜兰朵也不敢说要灭吾漠家满门。”
“咻”
“啊”
长剑飞过,一声尖叫划破长空,漠青云的右臂被斩断,血腥气霎时弥漫。
“唔”漠北岸竭力挣扎,面容骤然青紫,似是无法呼吸。
白羽柔:“漠家主”
“晚辈要杀他轻而易举。”
“还有,别说是漠家,就是九荒王朝,晚辈也没有看在眼里。”
“仇恨值+10”
“仇恨值+10”
白羽柔秒变严肃正经脸,“漠家主,十二时辰,送上你儿子的项上人头,你若敢不从,后果你承受不起。”
白羽柔将玄七打横抱起凭空消失。
……
漠青云面若死灰,步履堪堪后退,身体摇摇欲坠。
漠北凝冲破束缚,“父亲”
云乔欲上前,被锦书拦住,“主上,不可。”
云乔犹疑,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人命贱如草芥。
云歌自嘲一笑,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我谁也没守住。
一众夜猎修士尽数散去。
漠青云:“凝儿,随为父进宫。”
如今能救漠家的只有九荒王朝的王。
漠北凝担忧道“父亲,您的伤……”
漠青云强忍剧烈疼痛,自封穴道止血,“无碍。”
漠北凝搀扶漠青云,漠青云看着六神无主的漠北岸,怒其荒唐谬妄。
……
孤月悬挂苍穹,九荒王宫,清幽静谧。
“王上,漠侯爷求见。”
上京漠府,是九荒王朝声名显赫的大世家,是修真界翘楚,漠青云,是漠府之主,是九荒王朝侯爵。
“更深夜半前来求见?”穆勒揉捏眉心缓解疲惫。
“宣”
……
漠家父女被请进御书房,漠青云容色发苦,宛若槁木死灰,往日的意气风发不复存在,黯然销魂取而代之。
穆勒不敢置信道“漠卿”
漠青云身负重伤,生机消无,然还是毕恭毕敬行了大礼“老臣拜见王上。”
穆勒:“快宣太医。”
漠青云:“恳请王上救救漠家。”
穆勒:“漠卿何出此言?”
漠青云:“犬子行为不端,举止荒唐,唐突了九霄楼少主姜斯年,子不教父之过,老臣有罪,但漠府上千修士何其无辜,百万毒虫涌入漠府,漠府上千修士非死即伤,然九霄楼少主还不肯善罢甘休,扬言要灭吾漠家满门。”
穆勒思量斟酌。
“王上”
“云将军求见。”
穆勒容色微妙,真是多事之秋,“宣”
“微臣拜见王上。”云歌低眉俯首虚虚一拜。
穆勒:“云将军前来作甚?”
云歌:“微臣此来,是要给漠侯爷认真,郑重的介绍一个人,此人其名姜斯年,父亲是九霄王朝第一权臣白麒麟,母亲是九霄楼之主姜兰朵,外公是十八镜大宗师姜啸天。”
“姜斯年有一个孪生姐姐,其名白星辰,姜氏血脉,生来就是天赋无双的超灵根,白星辰拜在九霄学院毓秀长老座下,前不久,被同门冷清秋废灵根,散修为,成为一个无用废材,昨日,姜斯年孤身一人闯入九霄学院为白星辰讨公道,一人单挑风雁南,风雁南大败,其法器太渊剑被毁。”
“又有一人要护冷清秋,那人的修为远超风雁南,真身是一条应龙,微臣斗胆猜测那人来自神界,然那人也败在姜斯年手下,被姜斯年废去半身鳞片。”
“漠侯爷,在晚辈看来,漠府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杀死漠北岸换取漠府平安。”
漠青云嗤笑道“云将军莫不是已经投效九霄楼?”
云歌:“漠侯爷,晚辈好言相劝,您不识好歹也就算了,还污蔑晚辈,晚辈深感寒心。”
随侍太监道“太医来了。”
穆勒:“漠卿先疗伤吧。”
……
御书房只余二人。
穆勒:“云将军与漠侯爷有私仇?”
“是”云歌直言不讳,瞳眸里的恨意宛若一头即将破困而出的嗜血凶兽,那凶兽想要将漠北岸撕碎。
穆勒震惊道“不共戴天?”
云歌:“微臣觉得姜斯年言之有理,漠北岸就是一个人渣,一个猪一样的男人,王上犯不着为如斯败类与九霄楼为敌。”
穆勒无奈道“如今,已难置身事外。”
……
翌日,九霄楼上京堂。
白羽柔在吃早饭。
苏睦低眉俯首,不敢妄动,这个恶魔少主,修为颇高,貌似比楼主还要厉害三分。
苏睦:“少主,漠青云进宫了,漠青云是九荒王朝重臣,漠府在上京权势滔天,牵一发而动全身,九荒王朝的王不会置漠府于不顾的。”
白羽柔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
苏睦:“……”对牛弹琴。
“砰”
上京堂的大门被破开,门板四分五裂。
来人气势汹汹,上前拦路之人皆被掀翻在地。
苏睦惊呼道“少主,是漠青风。”
白羽柔:“不认识。”
漠青风高声怒吼“无知小儿姜斯年何在?”手中的刀萦绕灼灼火焰。
白羽柔举手道“这”
漠青风循声看向白羽柔,两条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不由分说便扬起手中的刀劈向白羽柔,刀风卷裹烈火,白羽柔不躲不闪。
苏睦:“……”少主莫不是被吓傻了?
灼灼烈火触及白羽柔消失不见,不是消失,是吸收。
红莲业火自白羽柔脚下蔓延卷向漠青风,漠青风连连后退,心中惊骇,地狱之火焚之人魂寂灭。
白羽柔敛了红莲业火,冷漠道“前辈,晚辈正在吃早饭,请勿打扰。”
漠青风是火灵根修士,火,是他最了解的东西,地狱之火,他深知碰不到。
白羽柔略施威压,漠青风被压弯脊背。
苏睦:“……”少主竟用威压碾压九荒学院的执刀长老漠青风,少主啥修为啊?
漠青风:“如斯嚣张,将来必定是众矢之的,吾劝尔,收敛些许。”
白羽柔:“晚辈的将来不劳烦前辈操心,前辈该操心的是你漠家的将来。”
白羽柔拂袖挥出一股无形的力将漠青风直接推出上京堂。
……
贺兰望舒悠悠转醒,第一眼视线模糊,第二眼视线逐渐清晰,目光所及是灰白纱帐,屋中萦绕着若有似无的草药香,尝试着动了动身体,并无痛感,起身查看伤势,衣衫已经更换,伤口已经愈合,看着连疤痕都不曾留下的光洁肌肤,贺兰望舒陷入自我怀疑,我真的受伤了吗?
“哐”
房门被从外往里推开,贺兰望舒抬眸看去。
“公子”
来人是柳如烟,步履款款,衣裳飘飘,声音温软,笑颜温柔,给人一种纯良无害的感觉。
柳如烟:“可有不适?”
语气颇为关怀,柳如烟将手中的托盘放置在圆木桌上,托盘里有一碗散发着苦味的汤药和一碟甜丝丝的蜜饯。
“是你救了我?”贺兰望舒审视柳如烟,贵为太子,自小长在深宫,人心难度,他深有体会。
柳如烟:“非也”
“救公子之人是我家少主。”
柳如烟端起汤药“公子,你的外伤已经愈合,内伤还需调养几日,先喝药吧。”
贺兰望舒犹疑道“我昏睡了很长时间吗?”
柳如烟:“公子只睡了六个时辰。”
“我身上诸多的伤只六个时辰就愈合了?”贺兰望舒不敢置信。
柳如烟:“非也”
“公子身上的伤只一个时辰就愈合了。”
柳如烟脸上的温婉笑颜快要维持不住,“公子,先喝药吧。”
数十处伤口只一个时辰就愈合了?贺兰望舒顿觉不可思议,如此医术不可谓不登峰造极。
贺兰望舒:“你家少主是何许人也?”
有侍女来报“柳大夫,楼主醒了。”
柳如烟:“公子不认识我家少主吗?”
贺兰望舒摇摇头,脑海中闪过白羽柔的脸庞,是那个嘲笑自己是鸡的女子吗?
柳如烟:“我家少主去九荒上京了,请公子静待我家少主归来。”
……
九霄楼太微殿。
姜兰朵依靠在床头,脸色煞白,过分虚弱。
“楼主”柳如烟前来搭脉“身体上的伤已无大碍,但仍需静养,切忌心绪不宁,情绪不定,化魂渊罡风凛冽,三魂七魄被损伤,恐难修复。”
姜兰朵气若游丝道“本座料到了,少主何在?”
柳如烟:“回禀楼主,少主去了九荒上京。”
姜兰朵:“她去上京作甚?”
柳如烟:“如烟不知。”
姜兰朵:“唤赫雅前来。”
柳如烟:“帝京堂上报消息说星辰小姐尚在人世,赫雅长老去了帝京。”
姜兰朵:“星辰还活着?”先是诧异,再是欣喜。
柳如烟:“帝京堂上报的消息是否属实尚未可知,请楼主安心养伤,静待赫雅长老归来。”
姜兰朵:“本座昏睡了几日?”
柳如烟:“三日”
姜兰朵:“楼中可有异样?”
柳如烟欲言又止。
姜兰朵:“但说无妨。”
柳如烟:“温长老被少主废除修为,逐出九霄。”
姜兰朵:“因何缘由?”
柳如烟:“您自化魂渊归来,少主去了帝京白府,在帝京白府外遭遇刺杀,杀手是温长老指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