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茶杯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谢茯苓飞快的冲进来,看见倒在地上的沈葭,愣了愣,又疑惑的看向沈明棠,突然一巴掌拍在沈明棠的肩膀:“大嫂,干得漂亮!”
谢茯苓早就忍受不了沈葭,大嫂这几日没有在府里,沈葭仿佛是谢府的女主人一般,偏生大哥熟视无睹,反而与沈葭出双入对。
“我早就想毒死她了。”谢茯苓撇了撇嘴,娘阻止她,担心沈葭死了,会坏事,留着等大嫂回来拿主意。
谢茯苓这才急迫的赶来上眼药,没想到大嫂干脆利落的将人给收拾了。
心底对谢裴之生出埋怨,大嫂多好的人,腹中还有他的骨肉,他倒好,不闻不问,与这个女人卿卿我我,谢茯苓看着想戳瞎谢裴之的眼睛,再挖出他的心肺,看是不是长着一副狼心狗肺。
“她是细作。”沈明棠不想在家里也不痛快,处处受人监视,与人逢场作戏:“那个人不是你大哥。”
谢茯苓懵了,“啊”一声,“不是大哥?也是细作?”
沈明棠揉一揉她的脑袋,“你大哥不会辜负我。”
压在谢茯苓心口的巨石瞬间被搬走,她扑进沈明棠怀里:“真的吓死我了,我之前还怀疑是他摔下山崖,磕坏了脑袋!”
这些冒牌货和沈葭都亲近,谢茯苓心里惶然不安,大嫂是眼底揉不下沙子的人,一定会一脚蹬了大哥。
原本便是他们高攀了大嫂。
大哥咋能这般欺负人?
沈明棠失笑,轻轻拍抚她的后背,“我没有受委屈,一早就认出来了。”她松开谢茯苓,目光落在沈葭身上,“你新制的毒药挺霸道,只是闻一闻,便将人放倒了。”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谢茯苓扬起下巴,十分得意。
沈明棠唤出一个侍卫,指着沈葭道:“把她送去北镇抚司,仔细审问。”
“是。”侍卫将人扛走。
“冒牌货怎么办?”谢茯苓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眼底闪过狡黠:“大嫂,你如果要处置的话,给我玩一玩?”
“可以。”沈明棠提醒道:“别闹出太大动静。”
“知道啦!”谢茯苓受了几闷气,准备摩拳擦掌,用冒牌货试毒:“大嫂,我来时让厨房给你做零心和鸡汤,你先垫垫肚子。”
话音从门外飘进来,谢茯苓早已没影儿。
沈明棠无奈,这样活泼的性子,日后嫁给秦王,进宫不知会不会将她身上的灵气,全都压抑住,变成一个端庄合格的皇后?
这时,厨娘将鸡汤和点心端来,摆放在几上。
“大少夫人,鸡汤是温的,撇去了油,您趁热喝。”
“辛苦了。”
厨娘笑着退下去。
沈明棠揭开盖子,捻起勺子搅拌一下金灿灿的汤汁,浅浅尝一口。口味还不错,她不紧不慢的喝完一盅汤。
“啊啊啊啊啊”谢茯苓惊恐的声音冲破云霄,她一阵风似的刮进堂屋,“大嫂,救命啊!大哥要活剥我的皮!”
沈明棠诧异的看向谢茯苓,她一副吓破胆的模样,更加吃惊了:“怎么一回事?”
“呜呜呜。”谢茯苓跪在沈明棠的脚边,抱住她的大腿:“大嫂,你救救我,快去帮我求求情。不然你将永远失去一个聪明能干的姑子!”
沈明棠蹙眉,问谢茯苓怎么一回事。
“我打不过他!”谢茯苓委屈极了。
“你起来,我去看看。”沈明棠有些头疼,害怕谢茯苓打草惊蛇。
之前还以为谢茯苓会用毒药,慢慢折磨死冒牌货。
居然正面交手?
谢茯苓满眼惊恐,一溜烟的蹿出去,跑得比兔子还快。
沈明棠:“……”
她擦干净嘴,带上两个暗卫去书房。
方才走出堂屋,便遇见了殷兰。
“你去找个身量与裴之差不多的人,我有用处。”沈明棠打算除掉冒牌货,换上自己的人,随即吩咐守在门口的安夏,“将桌子上的点心端来,我给裴之送去。”
安夏立即端出点心。
沈明棠洒上粉末,用一块干净的点心,将粉末抹匀了,亲自端着去书房。
“叩叩”
沈明棠敲响门。
“裴之,是我。”
屋子里沉默片刻,终于有人开口:“进来。”
沈明棠挑眉,推门进去。
男人坐在圈椅里,脸上缠着绷布,正在批阅公文,倒像是那么一回事。
“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点心,你尝尝看,我的手艺可有下降。”
沈明棠敛去心神,抽走男人手里的公文,将一碟点心放在他面前,递给他一双筷子。
男人抬头,深黑幽邃的眸子,明亮锐利。
沈明棠心口一悸,见鬼的发现几日不见,他更像谢裴之了!
“不合口味吗?”沈明棠亲手给他倒一杯茶,“你先润润喉。”
男人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垂眸望着盘子里的点心,极淡的勾起唇角:“这点心味道看着不错。”他朝沈明棠勾一勾手指:“过来。”
男人将一双整齐的筷子,递到沈明棠面前,让她喂他吃。
沈明棠没有过去,手指蘸着毒粉,伸手去接筷子。
手腕骤然一紧,沈明棠只觉得一阵旋地转,便跌入一个结实的怀抱。对方识破她的伎俩,将她双手握住举高到头顶,压在窗边,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压来。
“想谋杀亲夫?嗯?”谢裴之咬住她的唇角,辗转到耳侧厮磨:“谢茯苓是你指使过来的?还是过来给她报仇?”
沈明棠震住了,这、这是正主?
“裴之?”沈明棠抬手要去解他脸上的绷布,手掌被谢裴之握住,钻进他的衣襟:“若知你要动手,我便迟些来。”
沈明棠摸到谢裴之肩膀上的伤疤,一颗心彻底落定下来,胸口涌出一阵欢喜:“你什么时候来的?”
“今日。”谢裴之低声道:“未曾料到你们给我一份大礼。”
沈明棠还没来得及与谢裴之她的谋算,外面有人敲门:“谢娘子,凤老神医来了,他在前厅候着,想要见您,有要事。”
沈明棠看一眼谢裴之,“我过去看看。”
谢裴之起身道:“我与你一起去。”
夫妻二人一块去前厅,便见凤老神医颓丧的坐在门槛上,没有一点以往的神气,瞧见他们俩个饶时候,他陡然冲过来,将揉成一团的手札,扔在沈明棠怀里:“这东西你们哪来的?”